一連兩次心潮起伏,易夫人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她開口道,
“大概幾月前,曾滄海在這裡住過一夜。
他在我們小圈子裡很有名,傳說出身高貴,卻墜入欲網(wǎng),多年來留戀風(fēng)月場所。但是奇怪的是,那一夜他只是讓我撫琴,並沒有要求其他?!?
聞言,陳長青疑惑道,“他只是聽了一夜曲子?”
“是的?!币追蛉瞬桓译[瞞。
“若按你所說,他在你們小圈子裡很有名,連你都不動,她難道不好女色?”
“並不是這樣,我曾聽聞之前服侍他的姐妹說過,與他交歡,便如在神國翱翔,美妙異常。
他是其中老手?!?
“等等?!标愰L青想到了什麼,“你是說曾滄海之前並不在漢陽城?”
“是的,他行蹤不動,在很多修士大城都有逗留。
此人挑人眼界極高,而且待人極好。”說到這,易夫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幽怨。
陳長青沒有理會她的情緒,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古怪,但是卻又想不出來問題出在哪裡。
“能讓我感覺古怪,事情絕不簡單?!?
陳長青沒有忘了此次目的,找到曾滄海纔是關(guān)鍵。
掌教賜予他殺伐真器,可不是讓他一步步打探消息怎麼簡單。
若只是打探消息,董福貴身爲(wèi)上人查了百年,早應(yīng)該查到問題所在。
陳長青可不認(rèn)爲(wèi)他一出手,上人解決不了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最主要的是他佔據(jù)名分大義,他身爲(wèi)天武殿傳承者,由他出面,可以巧妙避過某些人。
“曾滄海從你這裡離開,他之後出現(xiàn)過麼?”
“沒有?!币追蛉霜q豫一下道,“我之後也覺得奇怪,打聽過幾次,但是曾滄海似乎消失了一樣,從沒有出現(xiàn)過?!?
陳長青發(fā)現(xiàn)線索斷了。
掌教給的信息到易夫人爲(wèi)止,卻從她身上得不到消息。
思量片刻,陳長青收回氣勢,房間內(nèi)氣氛緩和。
易夫人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動了,感知也能自由放出,便知道種種束縛消失。
“若你之後聽到有關(guān)曾滄海的消息,可以派人到‘環(huán)城人家’找我?!?
說完,陳長青心灰意冷沒有再逗留,直接離去。
見陳長青離去,易夫人也不說話,就赤身裸體的躺在牀上,似乎在思考什麼。
過了許久,她從恍惚中恢復(fù)過來,喚來一個侍女。
侍女步伐輕快,顯然也是有修爲(wèi)在身。
如易夫人這樣的名妓,不僅人脈廣闊,更是知曉不少密事,比不上名門大派但是也要遠遠超過尋常散修。
身邊服侍之人都是精挑細選,出去之後皆是可以在尋常小院當(dāng)花魁的存在。
那侍女進來之後,見到易夫人身上寸縷不沾不覺意外,但轉(zhuǎn)頭見地上爛肉,臉色大變。
提著浴桶的手更是一顫,也不敢多問,唯唯諾諾服侍易夫人沐浴更衣。
惡客有某種嗜好虐殺了貼身侍女,這種事情隨著易夫人地位提高很少出現(xiàn)。
房間內(nèi)只有嘩嘩水聲響起,本來無限風(fēng)光,此刻卻沒有旖旎氣氛。
侍女手持香帕爲(wèi)易夫人慢慢擦拭身體,宛若美玉的豐腴嬌軀在手中若隱若現(xiàn),分明透著光。
易夫人閉目思索,把之前種種慌亂壓下,儘可能讓自己冷靜思考。
慢慢的她神色冷清,又恢復(fù)原來高貴模樣,不動聲色道“你可見到那位客人離開?”
聞言,侍女擦拭著的手微微一頓,道“未曾見過?!?
她只是照實說,不敢有絲毫猜測。
易夫人輕笑,似乎這房間內(nèi)什麼都沒有發(fā)生,“看你緊張的,夫人我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
這種惡客我還想多一點,十萬元力石要我一夜,已經(jīng)是極多了,便當(dāng)是一隻撒野的狗罷了?!?
侍女表面不動聲色,其實心已經(jīng)提起。
易夫人過去房間裡也不是沒有死過人,但侍女卻沒有聽她解釋過。
如今易夫人連價碼都直接說了,心思玲瓏的侍女知道,易夫人不僅慌亂,還在憤怒。
侍女聲音儘可能輕柔,“夫人,水涼了,我去加一些水?!?
“好了。你先下去吧,通報一聲,我身子乏了,之後幾天預(yù)約推遲。”易夫人掃興揮了揮手,直接起身。
時間悄然流逝,紅燭添香,臥在軟塌上的易夫人呼吸漸漸平穩(wěn)、
在燭光映照下,輕紗貼著白皙若雪的肌膚,有著朦朧之美。
夜半時刻,熟睡的易夫人猛然睜開了眼睛,嘴角帶著一抹冷冽的笑,“可算有魚兒上鉤了?!?
她既無惶恐,也無失措,冷靜如冰。
易夫人緩緩起身,步入隔間書房,手伏在筆筒之上,指尖閃出一點白光,似乎在勾勒什麼。
隨著易夫人動作,本來不動的筆筒輕輕晃動,幅度越來越大。
波動獨特,像是尋找某種共振,隨著頻率越加同步,易夫人眼睛也漸漸明亮。
咔嚓!
正在頻率接近最後一步的時候,一根手指從黑暗中襲來,點在了筆筒之上。
恐怖巨力落下,筆筒紅人破碎。
“果然如此。”陳長青顯出身影,一臉陰沉之色,一把將易夫人捏起。
“你絲毫不提侍女之死和來歷,我就知道有古怪,便故意晾你一下,沒想到直接露出馬腳。
說,你向誰聯(lián)繫!”
易夫人臉色先是一變,轉(zhuǎn)而嗤笑道,“你詐我,又怎知我不是在詐你?”
說著易夫人也不在乎自己處境,手指輕點,如剛剛一般,按在了陳長青手臂上。
隨著她手貼上,嗡嗡作響,一陣猛烈震動傳來,
“我用了低級震動術(shù),這是妾身必備的情趣法術(shù),只是公子太過心急,沒有見到而已。
妾身朝不保夕慣了,難免用些小手段?!?
易夫人媚態(tài)自生,雖是雙腳離地被蠻橫提起,依然魅力不減,直勾勾看著陳長青。
“花裡胡哨!是不是小手段,我驗證一下就可知了。”
陳長青臉色不變,空出來的手指輕點,一點點綠色符文隨之生成。
易夫人勃然變色,道“公子勿要自誤,我有秘法加身,搜魂手段對我而言沒有用!”
“誰說是搜魂?”陳長青如她剛纔一般嗤笑道,“我本念你是可憐人,故而給你機會,只怪你自作聰明!”
說著,靈能澎湃而出,木靈種子勾勒成功,直接落在易夫人額頭上。
木靈種子如以往一樣霸道,宛若樹木根系一樣不斷伸向易夫人的神魂。
如今陳長青看的更爲(wèi)細緻,木靈種子天生帶有具體化神魂的能力。
不過瞬息就勾勒出了易夫人神魂形象。
是一團顏色不一的霧氣,上方如玉,下面灰濛濛一片。
木靈種子不斷侵入,正當(dāng)所有根系要融爲(wèi)一體,將其控制的時候。
陳長青便看到在神魂霧氣最裡面閃出一道黑色光芒,極其邪惡,帶著污染神魂的力量。
外間。
陳長青見此,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魔君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