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初驚呆了,就這麼一瞬間,人就不見了?這些人爲(wèi)了那麼點(diǎn)錢至於嗎?
哦不對,爲(wèi)了那些假錢,至於嗎?那是墨墨上學(xué)時參加數(shù)錢比賽的假幣而已啊!
就是不知道這些人知道是假錢後會是什麼反應(yīng)呢?
一想到這些肥頭大耳的大媽們,跺跺腳,地面都能顫一顫的,真的有點(diǎn)恐怖啊!
安如初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往中心擠去,她要早點(diǎn)找到墨墨,以免遭殃。
人實(shí)在太多,安如初費(fèi)了好大的勁,纔好不容易看到一點(diǎn)點(diǎn)模型的影子。
“墨墨,墨墨你在哪裡?”安如初簡直形象全無,頭髮雞窩似的,衣服也皺巴巴,一面手腳並用向前擠,一面大喊大叫。
“墨墨!墨墨!”
“墨墨你聽見了嗎?墨墨你在哪裡啊!”
“媽咪在這裡,墨墨你看見媽咪就過來啊!”
估計十里長征都沒有那麼艱難,安如初幾乎要虛脫了,雙手撐著膝蓋,大口一口的呼氣,就在這時,她在無數(shù)走來走去的腿之間看見了墨墨的小身影。
“墨墨!媽咪在這裡!”安如初眼睛一亮,也顧不得休息了,連忙往墨墨那個方向擠。
然而,此時撿錢的大媽們已經(jīng)爭鬥完了,也不知道是誰最先發(fā)現(xiàn)了是假幣,頓時就轟動了起來,大聲地叫罵著,推搡著。
人羣突然又開始往模型方向彙集了,安如初身在其中,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一下就被人流推向了裡面。
安如初模樣狼狽,但心裡卻是開心的,這樣很好啊!她還不用自己那麼辛苦去擠了,藉著人羣之力就能靠近模型。
墨墨的小身影也在人羣中隨波逐流,如滄海一慄,無力地飄蕩。
安如初欣喜,伸著手,想要去拉墨墨,“墨墨!媽咪在這裡。”
而人羣實(shí)在太恐怖,一下又把兩人衝散,如黑色流沙,齊刷刷地涌向中央。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有什麼重物轟然倒塌了下來。
驀然一聲巨響,將衆(zhòng)人嚇了一跳,齊刷刷地停了下來,看向了模型的方向。
有人驚呼了一聲,“模型倒了!模型被人撞倒了!”
安如初也伸長了脖子往裡面看,無奈個子不夠,只能看見一片黑乎乎的後腦勺。
其實(shí),按照人羣這樣的擁擠法,模型不被人推倒才奇怪呢!只是,不知道是誰那麼倒黴,剛好碰倒了模型?
衆(zhòng)人也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不擠了,齊刷刷地看向了模型倒塌的地方。
一安靜下來,裡面的動靜就聽得見了,隱約聽見一個大媽兇巴巴地和一個小孩子在爭吵。
大媽粗聲粗氣的聲音很響亮,“你死定了!竟然把模型碰倒了!”
緊跟著是小孩子辯解的聲音,“纔不是我碰倒的,明明是你自己,怎麼就反過來污衊我了?!”
這個聲音…….
安如初愣了一下,隨即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這個聲音不就是墨墨的嗎?他怎麼會在裡面?
難不成,剛纔那個模型就是他碰倒的?!敢情,她剛纔口裡倒黴的人就是自己啊!
可是他這麼小小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撞得倒那些重金屬模型?肯定是有什麼貓膩!
安如初一個激靈,連忙撥開人羣,直接往朝著墨墨的方向走。
剛纔那位大媽看著墨墨自己一個人,更加是肆無忌憚了,吊著嗓子嚷嚷,“哎喲嘿!你這個小屁孩還會誣賴人啊!剛纔我可是親眼看見你把模型撞倒的,你可別想不承認(rèn),還反過來誣陷我!”
“你自己也一把年紀(jì)了,也好意思惡人先告狀!我那麼小,連模型都碰不到,怎麼可能撞得倒模型?分明是你血口噴人!想要我來替你背黑鍋!”
“哎呀呀!你這個死孩子,還想說謊是吧?看你自己一個人,真是有爹生沒娘養(yǎng)的吧!沒點(diǎn)教養(yǎng)!”
“你纔有爹生沒娘養(yǎng)!爲(wèi)老不尊!”
“你敢罵我!看我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既然你爹媽沒有教育好你,那就讓我替你爹媽好好教教你,什麼叫做尊老愛幼!”
那個大媽惱羞成怒,撩著衣袖就要去揪墨墨的耳朵。
墨墨眼睛瞪得老大,喊了一聲,“媽咪!”
那大媽以爲(wèi)他嚇唬她的,冷哼一聲,輕蔑地道:“少來騙我!你這個死小孩,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肥大的手掌高高地舉起來,就要朝著墨墨的臉上煽下去。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
衆(zhòng)人都不敢看,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一巴掌下去,那孩子都要被打到重傷吧!
然而,沒有聽見小孩的任何哭聲,只聽見年輕女人冷冷的嗓音傳來,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讓人不容小視的冷厲。
“這位大媽你這是要虐待兒童嗎?”
衆(zhòng)人擡頭一看,就看見一位年輕女人手拿著包包剛好擋在了大媽的魔掌,她看起來雖然有些凌亂,有些狼狽,但是身上那一種優(yōu)雅清貴的氣質(zhì)卻是怎麼都掩不住的。
嘖嘖,看來也是個大人物啊!不知道這個大媽要怎麼收場呢!
那大媽呆滯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那一巴掌竟然被對方用包包擋住了,手還熱辣辣的疼,頓時就怒了。
雙手往腰間一插,肥大的脖子一揚(yáng),脫口就罵,“你又是哪裡來的!多管閒事!我要打這孩子就打這孩子,礙著你什麼事了?!”
安如初將包包收回來,嫌棄地用溼紙巾擦了擦,頭也不擡一下,慢悠悠地道:“嗯,看來我有必要和你說一下,我就是這個孩子的媽咪,就是你口中說的有爹生沒娘養(yǎng)的孩子的娘!”
大媽一噎,眼睛驟然瞪大了,直勾勾地看向了安如初和墨墨。
“不用這樣看著我,我就沒有打算要放過你。”安如初緩緩擡頭,櫻脣微微一勾,露出一個戲謔嘲諷的冷笑。
墨墨抓住她的手,突然擡頭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了仰慕的光。
哇塞!媽咪這個笑容好壞壞的!跟爸爸笑得好像,好霸氣側(cè)漏啊!一直以爲(wèi)媽咪好弱,其實(shí)是深藏不露啊!
其實(shí)他不知道,曾經(jīng)安如初也是弱,戰(zhàn)鬥五渣,可是自從有了他,她就得像護(hù)崽的母雞一樣,隨時都要處於戰(zhàn)鬥狀態(tài),爲(wèi)了他,不得不逼得強(qiáng)硬。
“你……你還能對我怎麼樣?”那大媽一看就知道自己惹了不好惹的人,心底打顫,卻是不想落了下乘,故作強(qiáng)勢地道:“剛纔就是他撞倒了模型的!他還要污衊我,我不打他打誰?”
“哦?”安如初冷冷地瞟了她一眼,笑了,“你說是我兒子撞倒的?”
大媽點(diǎn)頭點(diǎn)得十分猛,“對!我親眼所見!”
“那麼我倒要問問,他是怎麼碰倒的?”安如初盯住了她的眼睛,逼問道:“是用手呢?還是用腳?還是用身體?”
大媽根本不知道她爲(wèi)什麼要問這個,隨口道:“用手!”
“真的是用手?”安如初似笑非笑。
“是的!剛纔他要去摸模型,所以就碰倒了!”
安如初眉毛舒展開來,緩緩地笑了,“很好,記住你的答案。”隨即,她面向著衆(zhòng)人,高聲道:“也請大家做個證,這位大媽說是我兒子用手去摸模型,然後把模型推倒的。”
衆(zhòng)人也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能如實(shí)地點(diǎn)頭。
“好,謝謝大家。”安如初微微頷首道謝,隨即對那大媽說道:“你不是說是我兒子推倒的嗎?那麼現(xiàn)在我們就去看看監(jiān)控,如果不是我兒子推的,那麼不好意思,我會告你誹謗!毆打無辜兒童!”
最後那兩句話,她說的鏗鏘有力,態(tài)度強(qiáng)硬!
大媽一聽,臉色露出了慌張的神色,叫嚷著道:“看什麼監(jiān)控!我說了是他推倒的就是他推倒的!”
“我也看見了你撞倒的!”
墨墨冷不丁也喊了一聲,擡頭挺胸,一臉凜然地站了出來,一字一句地道:“根據(jù)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shí)誹謗他人,情節(jié)嚴(yán)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quán)利。”
他擡頭,冷冷地看著大媽變得蒼白的臉,“你誹謗了我,就等著坐牢吧!”
衆(zhòng)人譁然,這個小孩可真是了得!小小年紀(jì)竟然就知道法律了啊!看來這個大媽是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安如初自豪地一笑,補(bǔ)充道:“另外,虐待兒童罪……”
“什麼虐待兒童!什麼誹謗!我什麼都沒有做!明明就是你們血口噴人!”大媽開始撒潑,大吵大鬧。
安如初纔不吃這一套,冷冷一笑道:“看過監(jiān)控再說吧!”
這時,已經(jīng)有工作人員過來查看了,看見了倒塌的模型,也是愣住了。
安如初笑了笑,和工作人員說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並提出調(diào)用監(jiān)控來看看,到底是誰撞倒的。
工作人員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對於這個問題有些爲(wèi)難,“監(jiān)控不是隨便可以看的。”
“我知道,我們可以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監(jiān)控自然就不是問題了。”安如初神態(tài)鎮(zhèn)定大方,對於這樣的事情遊刃有餘,絲毫沒有怯意。
大媽一聽要報警,臉都白了,真的要報警嗎?那她不就……
“不許報警!”大媽猛地抓住了安如初的肩膀,表情猙獰地道:“不許報警!我說不許報警!這就是你兒子推倒的,你們要賠錢!”
安如初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掉,笑道:“大媽,看過監(jiān)控就真相大白了,如果你心裡沒鬼,怕什麼呢?”
甩開她的手,安如初神態(tài)自若地交待工作人員報了警,然後,就是等著警察過來。
她從來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她自問不曾故意傷害別人,但如果有人要來傷害她和墨墨,她就一定不會手軟!
敢污衊墨墨?敢打墨墨?哼!那就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