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嚇了一跳,有些心虛地撇撇嘴,才從凳子上跳下來,磨磨蹭蹭地走了進去,只見安如初正坐在牀邊上,一臉鬱悶地盯著自己看。
“媽咪,你不是要揍我吧?家長是不能隨便打小朋友的哦!”墨墨更加心虛了,腳尖在地上劃啊劃,畫著圈圈。
安如初冷汗,拍了拍牀邊,“過來,坐!我有事要問你。”
“我就站在這裡,你說,我聽得見。”墨墨咬著手指,站在門口不願意過去,因爲他覺得媽咪這兩天情緒不太穩定,有些危險呢!
安如初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要被他噎死,順了一會兒氣才緩了過來,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陰測測地道:“你到底是來還是不來?是不是有了爹地,就不要娘了?!”
“好……好吧!”墨墨很識趣,一看情況有些不妙,乖乖地挪了過去,挨著安如初坐在了牀邊上,一本正經地道:“媽咪,你問吧!我準備好了。”
安如初汗顏,扶著額頭,表示好鬱悶,“墨墨,你以爲是要上刑場嗎?那麼怕我?嗯?”
“沒有啦!”墨墨嘿嘿地笑,小眼神卻在躲閃,“媽咪最溫柔美麗可愛又大方了,肯定不會那麼兇的!是吧?”
安如初聽著他這個腔調,已經不能用無語來形容了,現在也總算認清了現實,這個兔崽子已經不認娘了,他眼裡也就只有那個爹地而已。
莫名覺得鬱卒,安如初神色泱泱,語氣也沒有那麼精神了,“我讓你過來,只是想問一下你那天的事情,並沒有要罵你,你不要那麼緊張。”
“哦,這樣啊!”墨墨摳了摳手指,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安如初的臉色,也知道自己似乎做錯事了,聲音裡也沒了底氣,弱弱地道:“那媽咪你問吧!”
安如初看了看他,嘆了一聲,隨即把問題問了出來,“那天,白漫漫來的時候,都碰了哪些東西?或者,你有沒有留意到還有沒其他遺留的東西,或者證據之類的?”
“這個啊!”墨墨託著下巴,擰著眉頭,想了想,道:“嗯,她那天進來悄無聲息,我都不知道她怎麼進來的,然後,她直接跑到我房間來了,也沒有碰什麼,就是看見我的樣子之後,忽然就發火了,就拼命摔房間裡的東西,還罵你和我……”
安如初凝眸,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說白漫漫是自己進來的?不是你開門的?”
“嗯!”墨墨點頭,“她是自己進來的,不知道是不是沒有鎖門,還是她有鑰匙,反正我沒有聽見什麼動靜,她就來了。”
安如初託著腮,陷入了沉思之中。
若是按照墨墨所說,門是沒有關的,那就是米娜沒有關門?可是她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注意的啊!米娜應該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纔對!
但是,如果白漫漫有鑰匙進來,那麼這個倒是不太可能,這裡的鑰匙只有她和米娜有,白漫漫又是怎麼拿得到的?
那麼,也就是說,白漫漫能夠進來,其實是因爲沒有關門!
至於,爲什麼沒有關門,這個就得問問米娜了。
得到了這個信息,也算是一點收穫,安如初總算有點底了,繼續道:“那之後呢?她還做了什麼?”
墨墨回憶了當時的情況,語氣幽幽地道:“後來啊!後來她要打我,我就想打電話給你,然後我的手機被她摔了,再後來,我想用電腦發信息給你,也被她打斷了,而且還被她發現之前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她更加生氣了,還想砸我電腦,我不給她砸,她就打我……”
描述很清晰,幾乎是細化到了當時的每一個細節,安如初聽著,也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當時的情況是多麼的危險,墨墨在那樣的環境當中又是多麼的可憐無助。
“……後來,我跑出來客廳,她把門堵住了,我就去陽臺,然後她怕我呼救,就順手拿了酒瓶砸我……”墨墨說到這裡,眼底還是帶著恐懼,好像血腥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他那麼無助,那麼疼。
安如初一臉心疼,將墨墨抱在懷裡,輕聲道:“墨墨沒事了,那個惡毒的女人總會得到報應的!”
“嗯!我不怕!我有媽咪和爹地,纔不怕她!”墨墨很勇敢,說話的語氣鏗鏘,帶著自信。
“墨墨你放心,媽咪不會放過她的,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安如初眸光沉了沉,咬緊了牙關。
墨墨在她懷裡蹭了蹭,乖乖地呆了一會兒,隨即又好像想起了什麼,忽然猛地擡起了頭來,語調有些激動,“媽咪!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白漫漫肯定是忘記了的!”
“什麼?你快說!”安如初也有些意外地瞪大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看住了墨墨。
墨墨說道:“白漫漫那天還進了你的房間!”
“我的房間?”安如初環顧了一下自己的房間,慢慢就明白過來了,是啊!白漫漫最直接的目標就應該是自己纔對,她既然來了,就不可能不對自己的房間感到好奇!
那麼,她就算把墨墨房間都恢復了原樣,把那些破碎的東西和兇器什麼的都丟掉了,但是自己的房間並非是案發現場,她就很有可能會忘記!
“很好,這一回,我就不信她還能跑得掉!”安如初瞇了瞇眸子,脣角掠過一絲詭譎。
a市某個不起眼的咖啡廳。
安如初將墨墨說的經過,都向顧傾城和米娜重複了一遍,“這就是事情的經過,所以我現在最搞不清楚的是,白漫漫是怎麼進去的!”
“娜娜。”安如初看向了米娜,問道:“是你後面出門的,你沒有鎖門?”
顧傾城道:“但這也太巧了,白漫漫怎麼就那麼湊巧地知道家裡沒有鎖門?”
米娜垂著眸子,臉色不太好看,咬著脣,也沒有說話。
“娜娜?”安如初看她不對勁,用手戳了戳她,“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米娜抿了抿脣,緩緩地擡起頭來,看向了安如初,眼神裡帶著歉意,“初初,我想……這件事是我大意了。”
“嗯?”安如初不解,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顧傾城也奇怪,“你大意了?難道你是真的忘記了鎖門?”
“不是。”米娜搖了搖頭,隨即她臉上露出了懊悔而憤怒的神色,“我想,嶽行知可能沒有我們所見到的那麼簡單,這事可能和他有關!”
“嶽行知?”顧傾城和米娜不約而同地開了口,都是一臉不解。
米娜眸露愧疚,拉著安如初的手說道:“初初,當初我出門的時候,是嶽行知主動要求關門的!本來容想說他這個人不簡單,我還不相信,但是現在想來,他忽然來找我,肯定就是有預謀的,就是想把我支開!”
“也就是說,嶽行知是白漫漫的人?”安如初一臉驚訝,“可是他……”
顧傾城雖然也意外,但表情沒有多大改變,沉聲道:“人不可貌相,他若是不表現得老實憨厚一些,你們又怎麼可能會接納他?通過這件事看來,他肯定與此事有關,而且,想必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初初,都怪我。”米娜一臉愧疚,“要不是因爲我,墨墨也不會受傷。”
安如初嗔了她一眼,“說的什麼話!別人是帶著陰謀來的,防不勝防,我們又怎麼會知道他不是好人?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說什麼都是假的,爲今之計,也只能當嶽行知是一條線索去查了,說不準會有什麼收穫。”
“嗯,如初說得對,嶽行知可以當是一個缺口。”顧傾城點頭,表示贊同,“還有,上次我說的交通錄像,有結果了,確定是白漫漫的車無疑,而且,還發現了墨墨送去醫院後,還有一趟車也去了如初住的小區,應該是去毀滅證據的。”
“那找到後面那輛車是誰了嗎?”安如初問道:“既然是去毀滅證據的,那麼這輛車上肯定會帶著一些東西,我們可以根據監控看看這輛車最後是去哪裡了。”
米娜也道:“是啊!這車肯定是去銷燬證據了,也許我們還可以找得到呢!”
“你們都說對了。”顧傾城舒展了眉目,笑道:“現在還在排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米娜捏了捏拳頭,憤憤然道:“我們一定要找到證據!把那個惡毒的女人送進監獄!”
安如初垂眸,笑了一下,沒有搭話。
說起來,她不確定這一次莫琛會不會袒護白漫漫,雖然他保證了,但是她終究沒有辦法再相信他。
她現在已經不指望他會幫自己,只願他不要包庇白漫漫就好了。
“如初,你房間暫時就不要動,我會找人去做指紋的鑑定。”顧傾城看她臉色不太好,心知她是想到莫琛了。
安如初點點頭,“好,我可以先睡米娜的房間,把那些模型丟出去就行了。”
米娜摸了摸鼻子,那些模型可是莫琛買的,難怪她要丟掉呢!
“大哥,顧傾城那邊似乎掌握了不少證據呢!”總裁辦公室,容想歪歪斜斜地靠在沙發上,吊兒郎當地道:“難道你就不著急?就不怕他比你早在嫂子面前邀功?”
莫琛手指在電腦上敲打著,沒有擡頭,語氣裡帶著不屑一顧,“那我還省事了,他幫我找出來了,我反而要感謝他。”
容想瞇著眸子想了想,忽然就坐了起來,“大哥,你不會是派人跟蹤他吧?等他找出證據了,與此同時,你也撿了個便宜?坐收漁翁之利?!”
“話不要說得那麼難聽。”莫琛勾脣笑了一下,帶著詭譎的意味,“我也就是順路而已。誰叫安安不信我,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只告訴顧傾城呢?那我也只能這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