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藍冰很認真的在向程君闡述自己的設計想法，並且在很多模棱兩可的地方，也一直在向程君討教。
整個樂信都是程君創建的，所以藍冰相信，程君的潛在想法往往就是樂信的發展趨勢。
她聽取了成千璟的建議，在表明方案的時候選擇了更爲冒險的全自動新能源電動車的方案，以此表示啓達有能力攜手樂信，打造出行業內的一個嶄新奇蹟。
講著講著，藍冰簡直熱血沸騰。她當年的設計天賦似乎已經被她逐漸找了回來。她好像還是那一年極具設計天賦的美院少女，爲了夢想，願意做出一切嘗試。
“沒有不可能，只有沒有做。”藍冰講這句話作爲了這一次演講的收尾。
講完她的理念，她偷偷望了一眼柯以南的表情，只見他微微點頭，藍冰心裡忽然就踏實了那麼一點。
既然他都能夠點頭，就應該說明她的表現真的很不錯吧。
於是，藍冰的臉上洋溢出了更加自信的笑容，等著程君的表揚。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藍冰自己都在設想，程君該不會因爲她表現太過優秀。還不等比稿，就跟她籤合同了吧？如果真的是這樣，她肯定會激動的整夜睡不著。
“你的想法很超前，方案我也很喜歡。可是藍小姐，我知道你今天到這兒來找我是什麼意思。你既然是柯總的朋友，就也都不是什麼外人，我就實話都跟你說了吧。其實你這次比稿的方案做不做都沒關係，因爲樂信根本是不可能跟啓達合作的。”程君突然開口，說出的話卻全然在藍冰的預料之外。
“程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樂信不能跟啓達合作？當初不是樂信同時選擇了啓達跟百優新能源兩家，說要從中選擇一家作爲最後的合作對象，這怎麼能突然變卦呢？”藍冰知道自己今天的運勢並不好，但她也沒想到會這麼糟。
程君開口之前先瞟了一眼柯以南，見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變化，方纔回答藍冰，“不是我突然變卦，其實變卦了的人是喬氏地產的董事長。當初啓達出事
，我是根本不打算跟啓達有任何商業上的往來的。但是喬董突然找到我，說願意幕後給我一筆投資，只要我能給啓達一個合作的機會，他一定會保我穩賺不賠。可就在前天下午，他突然說要撤資，甚至願意支付我一筆不菲的違約金。那我就沒有理由繼續選擇跟啓達合作了，這本身就是一件太過冒險的事情。所以藍小姐，你的確是一個很有天賦和想法的設計師，這次沒能合作我也很遺憾，希望下次再有機會我們能夠在合作吧。”
說完這句話。程君下意識又看了柯亦南一眼，心裡卻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顯而易見，他解釋理由的那句話是真心，可他後面安慰藍冰的話就全部是在看柯亦南的面子。
倒也無妨，反正無論程君怎麼說，這話傳入藍冰耳朵裡的結果都一樣，那就是喬羽沫再一次從中作梗，毀掉了她的計劃。
藍冰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她知道，她熬了一宿的心血白費了，她於柯亦南之間欠下的人情也是徒勞了。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喬羽沫。
前面是一個孟芷彤，後面是一個喬羽沫，爲什麼唐梓彥身邊的任何一個女人都恨不得以毀掉她的人生爲目的呢？
如果說她做錯了，那她們的所作所爲又是什麼呢？
十分鐘後，藍冰跟著柯亦南離開了程君所住的套房，她沉默著一言不發，心情簡直跌落到了谷底。
從她進入這家酒店開始，似乎她的好運氣，就全部被吞噬掉了。
先是遇見喬羽沫，再是被她當衆羞辱，後來是柯亦南對她的各種不屑，再來就是程君口中對她講出的所謂“現實”。
她去按了電梯，打算離開了。
今天晚上，她還真是失敗，虧得她昨夜畫出設計圖的時候那麼興奮，卻在此刻忽然明白了一個詞兒，叫樂極生悲。
柯亦南沒打算送她，他還要去見幾個朋友，今晚應該就是留宿在這家酒店了。
“路上小心點，到家給我打個電話。”可出於禮貌，柯亦南還是囑咐了藍冰一句。
電
梯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藍冰就哭了。
她不希望自己在哭泣的時候被任何人看到，更不希望柯亦南再一次嘲笑她懦弱，她害怕失敗，也輸不起，可最終還是一次又一次，輸的遍體鱗傷。
她放聲大哭，卻在電梯停到一樓的時候，迅速地用手背擦乾眼淚。
妝是防水的，現如今花成什麼樣子她也不清楚，她快步走出這家酒店，覺得外面的空氣真好。
撥下了成千璟的電話，她還沒來得及訴苦，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Sorry……”
爲什麼突然關機了呢？
不是說好了要等她結束，然後接她一起回去的嗎？
那現在，她還要不要等了？
藍冰擡頭看見前面路口處有個掛著“24小時”營業的咖啡店標，於是趕緊跑了過去，點了一杯熱拿鐵，打算在這兒等成千璟的手機開機。
可能是碰到了，又或者是沒電了，正找地方充電呢。
反正成千璟那麼聰明，就算是手機沒電了，也一定想得到辦法。
藍冰這樣自顧自地安慰著自己，用手捧著那杯熱拿鐵，感受著掌心傳過來的溫度。
天很悶熱的，可是冷的，卻是藍冰的心。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晚上十二點鐘，咖啡館裡的最後一對情侶也在三十分鐘前離開了，於是只剩下了她自己，還有一個值夜班的店員。
店員頻頻望向她，她心裡卻是希望沒有在趕她走。
她再一次撥打了成千璟的電話，結果還是一樣的，電話關機。
該不會是手機被偷走了吧？
她寧願這麼想，也不願意猜測成千璟或許出事了。
但是她就在那加咖啡館，醒了睡，睡了醒，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才接到了一個電話。
說是西城公安分局的警察，告訴她成千璟昨晚被人搶劫，用瓶子猛擊後腦，出事了。
藍冰的手腕忽然一鬆，手機頃刻間落到了地上，“啪”地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