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拳落在門板上,咚咚咚,敲了三下。
聽到“進來”二聲,樂允鼓足勇氣推開了門。
入目所及,寬敞明亮,裝修風(fēng)格以黑白灰爲(wèi)主,簡單又不失格調(diào)。
左面靠牆是一個已經(jīng)頂棚的超大書架,上面堆滿了書。樂允視力很好,不經(jīng)意的掃視,還注意到了幾本醫(yī)學(xué)學(xué)術(shù)類書籍,全英文版。
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景銘翀身著白色襯衫,袖口微微挽著,坐在偌大的紅木辦公桌後,面前擺了一疊又一疊文件。
這是樂允第一次踏入景銘翀的辦公室,也是第一次看到工作狀態(tài)中的他,光坐在那,就顯得比一般人還要沉穩(wěn)幹練。
剛剛平靜一些的心臟,又無法抑制怦怦的亂跳起來。
即使從未深愛過一個人,樂允的直覺告訴她,這樣下去,真的很危險。
景銘翀沒有開口問她有什麼事,深邃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她。
從門口到辦公桌那裡還有一段距離,樂允擡起灌鉛的腿,一步步走近,來到他辦公桌前,怕自己一對上他的視線就會退縮,所以低著頭,咬咬脣道:“總裁,我想離職。”
好像早有預(yù)料似的,她剛說完,景銘翀的聲音就在前方響起,語氣決絕,不容人置疑:“十萬塊錢沒還完之前,就不要再提離職的事。”
“我……”樂允擡起頭剛要反駁,一跟他打照面,反而下意識的問道:“你哪裡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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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離得遠沒注意到,這會兒面對面了,她立即察覺出不對勁。
他的臉色很蒼白,額頭上布著細細密密的汗,眉間緊出半個川字,嘴脣也有些發(fā)青。
這是忍受某種痛苦的標(biāo)配表情,正在學(xué)醫(yī)中的樂允自然能看得出來。
景銘翀還一貫的淡定自若,回道:“沒事。”
這哪裡像沒事的樣子啊!此行的目的瞬間被拋擲腦後,急切的語氣透漏出她的擔(dān)心,“不好意思了啊。”
話音未落,她的小手已經(jīng)落在他額頭上——
汗是冷的,而額頭很燙。
景銘翀只愣怔了一秒鐘,隨即身子後傾,額頭脫離她的掌心。
眉心的半個川字這回也變得完整了,落在她臉上的視線裡,也寫著不滿。
這個脾氣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前一刻鐘還主動給她開門,溫柔的打招呼,下一刻就能變了臉。
實在是擔(dān)心勝於一切,她沒空去琢磨他這樣對自己的緣由,滿腦子就是他的安危:“你這明顯是生病了,快去醫(yī)院檢查下吧!”
景銘翀又擡手拿過一份文件,“你還有事嗎?沒事請離開。”
身體是他的,要不要去檢查,是他的自由。樂允明白這一點,可,也許是職業(yè)病,也許另有原因,她沒有辦法就這樣一走了之。
“至少,你告訴我你哪裡不舒服,我去給你買一點藥,好嗎?”帶著商量的語氣柔柔的,她就差沒苦苦哀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