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在哪裡的街邊，空無一人。

路燈時暗時明，照在他蒼白的臉上。

甩開了他的手，她轉身就走，對於他剛剛的“拯救”沒有一絲的感激。

“宋衍！”他叫了一聲，他討厭她一直這樣，用一個背影對著他。

將她拉了回來，她決絕的望著他。

他看著她那堅毅的面孔，脣角微微的動著。

一句不要走，幾乎就脫口而出。

然而那樣的乞求，不是他的習慣。他只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臂，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

那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睛。

她自嘲的苦笑，看著他那動怒的眼睛，用沙啞的聲音說，“不是，已經達到目的了，在那麼多人面前，把我推向深淵，是不是，看著很舒服，很開心？那麼，現在，可以放我離開了吧？”

他裹著紗布的手，微微動了動。

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是死死的盯著她。

她看著他的手，眼眶發酸，然而，淚腺早已乾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哭泣，已經變成了夢裡纔會發生的事情。

所以此刻的憤怒和苦澀，只能化作對他的怒吼，“到底爲什麼，你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爲什麼就是不放開我！爲什麼！”

她用盡力氣，甩著他結實的手。

他只覺得心裡壓抑，看著她的樣子，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從內而外，好像是兵臨城下的洪水，即將奔涌出來。

“是啊，我也想知道爲什麼……”他雙手掐住了她的肩膀，搖晃著她柔弱的身體。

“是啊，你告訴我，爲什麼，到底爲什麼……”

到底爲什麼，就是不能，將她當做一個陌生人來忽略，到底爲什麼，不能看著她那卑微、絕望的生活，到底爲什麼，不能忍受被她當做一個陌生人來看待，到底爲什麼，現在他，他那麼想，緊緊的擁住她的身體……

愛上了她？

不可能。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身體裡迴盪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但是腦海中，全是她的音容笑貌……

那種感覺，幾乎讓他崩潰。

一手打在一邊的樹幹上，一下，兩下。

紗布瞬間被鮮血浸透。

宋衍也愣在了那裡，只是看著他幾近瘋狂的重拳，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任鮮血橫流，冷冽的眼神間，閃著狂亂的風暴。

然後，用鮮血淋漓的手，圈住了她的身體，盯著她的眼睛，幾乎是一字一頓的，重重的說，“沒錯，到底爲什麼，到底爲什麼你告訴我啊，爲什麼我不願放過你，你這個罪孽深重的殺人犯，你這個纏的人要死的討厭女人！”

好像是在故意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這個女人是誰，然而每說一句，卻好像剜出的，是自己的肉一樣。

最後一拳，重重的打在了牆上。

她紋絲不動的，低低看著他。

轉過身去，那高大的背影，顯得有些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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