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喬看不懂她的表情想要表達(dá)個什麼,到是聽見坐在她右邊的顧容昊道:“不勞禮喬你費心了,我們明天就起程回邊城。”
溫禮喬看了看他,又去看簡竹道:“反正距離你開學(xué)的時間還早,要不你留下吧!我知道還有好多好吃好玩的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
簡竹一聽,更心動了。
顧容昊突然起身,將簡竹的胳膊向上提起,“現(xiàn)在時間不早了,我困了,回去吧!”
所有人睜大了眼睛,驚愕地看著他。
簡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神經(jīng)不對了,忙道:“可是,演出還沒結(jié)束啊!”
“沒結(jié)束就沒結(jié)束吧!你想看什麼時候不能?回去之後,我讓他們到邊城來專門演給你看!”
簡竹不高興了,“那能一樣嗎?”
顧容昊簡直抽她的心都有了,更用力一下,將她從座位裡扯出來道:“不管一不一樣,你現(xiàn)在都得走了,也不看看到底幾點了,跟一羣男人老混在一塊,你覺得有意思麼!”
簡竹掙脫不開顧容昊的鉗制,只有被他拉著往前走。
“等等。”溫禮喬幾步邁上前道:“容昊,你要累了要不就先回去吧!簡竹交給我你應(yīng)該放心,待會完了,我給你送回去就行了。”
簡竹一聽還有演出看,真的就差甩開顧容昊向溫禮喬奔去了。
顧容昊的大手一緊,簡竹的手腕都疼了,正想出聲求他輕點,卻見前者皮笑肉不笑地道:“據(jù)我所知,禮喬你在邊城的名聲並不是太好吧!先前與你一起的小明星,不是報紙雜誌上不報大家就不知道!你說,像你這樣的人,到底有什麼信用可言?”
溫禮喬一聽,也知道顧容昊對自己並沒什麼好感。
前者臉上的表情有一些僵,戲臺子上的演員正好唱著“咿咿呀呀”的聲音,燈光也一束束下來,正好襯得他的臉色特別難看。
溫禮喬不再攔著兩人,雙手往大衣外口袋裡一揣,人還是保持著擋住他們?nèi)ヂ返淖藨B(tài),“我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好,可是,這跟你有多大關(guān)係呢?說得好聽一點,你是簡竹的姐夫,說得不好聽點,她要去要留應(yīng)該由自己做主,你憑什麼替她做決定?”
顧容昊額頭上的青筋暴露,戲臺子上的聲音還在繼續(xù),有人唱著,有人跳著,都是當(dāng)?shù)貍鹘y(tǒng)的歌舞表演,可在這間vip室裡,卻沒一個人聽得進去。
顧容昊不放手,溫禮喬的模樣又挑釁。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顏豫北忽然站起身道:“我也有些累了,要不都回去吧!”說完又低頭摁了兩下手機,可對方就是沒有人接。
江卓跟關(guān)釗兩個人最是無辜,前者一搖頭道:“快算了吧!你們這些渣渣,我那麼遠(yuǎn)從邊城過來,想看場演出都不行,要走你們走吧!我要留下來看戲!”
關(guān)釗一切跟隨顧容昊的意思,起身走到後者的身邊,“我讓人另外調(diào)了一輛車子。”
顧容昊衝他點頭,又對溫禮喬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她的姐夫,那我就得對她的人生安全負(fù)責(zé),不準(zhǔn)她跟陌生人說話,尤其是作風(fēng)不正的,免得被帶壞了。”
溫禮喬的臉?biāo)篮冢拔覀冋=慌笥眩退憬裉煳艺f要追她,你又憑什麼管這麼多?”
顧容昊冷哼一聲,用力將簡竹甩出門去,也不想再與溫禮喬糾纏,徑自推著簡竹就從劇院裡出來了。
簡竹見他心情不好,自然不敢上前去打擾。可又想著那看到一半的演出,就這麼被這一羣人給攪和了,她就有些受不了。
關(guān)釗上前遞了車鑰匙,顧容昊一把將她推進副駕駛座便徑自繞到前座裡將車開走了。
簡竹的心情似乎並沒受到多大影響,整個腦袋好像還陷在剛纔看到的那半齣戲上——雖然絕大部分的唱詞她都沒怎麼聽懂,可還是被宏達(dá)的舞美和燈光效果所震撼,忍不住坐在位置上就開始哼哼。
顧容昊一路將車殺了出去,沿著來時的道路,向著回溫泉會館的路,用力踩著油門,恨不能將車子當(dāng)成溫禮喬的臉,狠狠踩它個面目全非。
邊開車邊用車載電話給何助理打,“是我,幫我安排明早回邊城的航線,要最早最快的一班,我一刻都不想在這鬼地方多待。”
掛斷了電話,旁邊副駕駛座裡的女人竟然唱到興處,兩隻小手在褲腿上一拍一拍的,簡直嗨到爆啊!
他忍不住冷笑,“沒看出來,你還挺有音樂天賦的。”
簡竹沒聽出他的諷刺,轉(zhuǎn)頭笑道:“真的嗎?以前你不總說我唱歌跑調(diào)嗎?其實我也覺得自己唱得挺不錯的,剛纔那齣戲,可真是好看……”
她的話都沒有說完,他突然一個急剎車,將車甩向路邊。
簡竹向前撲了個狗吃屎,要不是身上還有安全帶綁著,她恐怕自己已經(jīng)完全不受控制地飛出了窗外。
簡竹大驚,面色蒼白,“顧容昊!這是要謀財害命的節(jié)奏啊!”
“你喜歡他?”他側(cè)身扣住她的下巴,用力將她逼靠在座椅裡頭。
簡竹好像沒大聽懂,“你說什麼?”
他脣畔勾起一抹嘲弄的笑道:“簡竹,別跟我裝傻,同一個問題你總也學(xué)不到教訓(xùn)。”
她盯著他看了半天,方想起剛纔溫禮喬那態(tài)度,肯定是又讓他給誤會了。
笑呵呵地張開雙手?jǐn)堊∷珙^,“那你喜歡我嗎?”
他看著她頰畔的兩朵酒窩,驀然一怔,面色更黑臭了一些。
簡竹繼續(xù)微笑,漂亮的櫻脣點了點他的,才道:“既然你不喜歡我,又爲(wèi)什麼不能讓別人喜歡我啊?”
他抓住她一隻手臂,用力捏緊了道:“別跟我玩文字遊戲,你玩不起的。”
她繼續(xù)仰頭去吻他,“可我喜歡你啊!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我喜歡你嗎?那幹嘛還要這樣欺負(fù)我啊?”
她的聲音輕輕的,極輕極輕的,甚至飄渺得好像他只要不注意去聽,這周圍就會安靜得好似她根本就沒說過什麼話。
他有些怔楞,像一下子沒聽清楚她說了什麼話。
簡竹明明是笑著說話的,可說完了,她就哭了。
內(nèi)心深處一直想要掩藏,拼了命地想要掩藏的東西,可還是這麼輕易就被他揪出來,等待著被撕碎的命運隨時毫無徵兆的降臨。
顧容昊不明白她明明就是笑著的模樣,可眼角卻有眼淚落下。
忍不住低頭吻住她的眼角,“你別哭。”
她抱緊他,揪著他的手臂,人還是笑著的,“你若不惹我,我?guī)致镆蓿俊?
他在車裡吻她,開始只是面情蜜意的節(jié)奏,到後來好似心底的什麼東西被人打亂了,他一慌,就想要在車子裡要她。
有巡邏的警車經(jīng)過他們身邊,“嗶嗶”了兩下,再想繼續(xù)下去的兩個人,也深知這裡是國外,不是邊城,萬一真因爲(wèi)這事被抓進局子裡去了,到時候讓人來撈他們都是丟人。
簡竹破涕爲(wèi)笑,說:“你別跟他們鬧了,咱們趕緊回去吧!”
情緒在身體裡積壓,顧容昊簡直要瘋了,聽見副駕駛座裡的小女人還在輕笑,忍不住添一句道:“你等著,我回去就將你辦了。”
……
夜裡,簡竹還是悄悄摸回了顏小朵本來幫她安排的房間。
顧容昊在大牀上,迷迷糊糊伸手將她拉住,“這麼晚了,別亂跑了。”
簡竹收拾好起身,“我老在你的房間裡待著不好,這裡人多,萬一被人看見了,要如何解釋啊?到時候就連爺爺也不會幫我們的!”
顧容昊沉吟,終是一句話沒說,掙扎著起身,說:“我送你吧!”
兩個人和衣從房間裡出來,天色早已黑沉,和式的走廊上邊,只有很輕微的幾盞小黃燈映襯著,再加上不時有風(fēng)吹過的沙沙聲,若不是有他陪著,簡竹還是覺得挺恐怖的。
兩個人走了一會,好似進入了溫泉的區(qū)域。
她轉(zhuǎn)身拉了拉他的衣袖,說:“咱們好像走錯了。”
他:“……走錯了就乾脆過去泡個湯吧!都這個點了,晚一點我再送你回去沒關(guān)係的!”
她其實想說不用,可還是叫他抓住手臂往其中一個僻靜的湯池而去。
兩個人走沒到幾步,黑暗裡幾句輕輕淺淺的吟聲來襲。
她以爲(wèi)是有人經(jīng)過,發(fā)現(xiàn)了她跟他一起。
剛想往後退縮就被他拽住了手臂,他說:“有人。”
簡竹一翻白眼,自然是有人,不然哪來的聲音?
那吟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急促,好似就快到達(dá)崩潰的境地。
縱使小臉臊得通紅,簡竹還是忍不住探了探腦袋,跟著顧容昊往前走去。
近前了,嫋嫋輕煙升起中,水聲激盪,由開始的節(jié)奏再到後來毫無章法的拍打聲。
男人的急喘混合著女人如鶯般的輕吟,他的聲音越急促,她的聲音越婉轉(zhuǎn)無奈。
有風(fēng)吹過,那輕煙悄悄散開,假山石壁之間溫泉水流緩緩浮動,月影燈光的掩映之下,赫然就是一對年輕的男女俯在岸邊交疊著最原始的節(jié)奏。
簡竹嚇得差點叫出聲音,卻叫顧容昊抓住手臂定在原地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