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一張，是一副水墨畫，描繪的是中國古代一次皇家宴會，主角自是上座的帝王與帝后。而玉尋歡的這幅畫，卻用電腦上的繪圖工具將坐在第二排一個不顯眼的男人勾了出來。

因不是絕對主角，甚至不是重點人物，所以，他的筆墨很少，只聊聊幾筆。

雖面容不甚清晰，但氣質卻與李胤駿同出一轍。

然後是一張油畫，西方的貴族，也是一個宴會。畫卷的色彩濃烈多了，因得參加宴會的人比中國古代那個皇家宴會規模少了許多，故，每個人的著墨也就多了不少。

在畫卷的一個角落，同樣是用電腦繪畫工具圈了個人頭。

這一次，人物面容比之前清晰了許多，甚至能看見五官的輪廓。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足有8分像。

再緊接著又是一副油畫，這是一個拍賣場，被勾出來的人坐在最後一排，拍賣物是一枚藍寶石胸針。

畫卷一張一張翻過，被勾勒出的那個人，沒一張是主角，大多面目不清，甚至有的只是半張臉，最讓人無語的是，有一張是一個背影。

“這張也算？”李胤駿皺眉，看著那張背影。

“恩，很像，用你背影對比過。”玉尋歡很肯定的說，“爲了做人臉識別，我派人拍了你上千張照片。”

畫卷繼續往後翻，再看了兩張後，李胤駿終於打斷：“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多了，你隨便用軟件一找，就能找到上百個相似度高的人。”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這些人就這麼巧，不但長得像，他們的財富在百年後還都聚集到你手上了！”玉尋歡頓了一下，“好像還剩最後一張，不妨一起看看？”

玉尋歡說著，根本不等李胤駿答應與否，三維投影已播放至最後一張。

這又是一張水墨畫，純粹的中國風。

畫面是一個坐在駿馬上的少年將軍，應該是剛凱旋歸來，身後是模糊處理掉的士兵。

這張畫沒有用任何繪畫工具圈人，因爲整張畫面就只有一個人看得清楚，便是那位少年將軍。

而將軍的臉，與李胤駿一模一樣！真的是一模一樣！

“確實很像。”這一次，連李胤駿都忍不住讚了一聲，“我真是佩服你，能從海量畫卷中找到這些，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暗戀我呢！”

玉尋歡亦笑：“若尋找的過程是我一人完成，或者，我還真會從這些畫卷中勾勒出一個個動人故事。這些人，有的一生未娶，有的情人無數卻英年早逝……”他頓了下，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喟嘆，“李先生，這幾千年的遊戲人間，你可還好？”

沉默，良久的沉默。

玉尋歡便靜靜的等，他知道，他猜對了。唯有猜對，對方纔會是如此表情。

許久，李胤駿這才繼續，他看著玉尋歡，緩緩點頭：“你比我想象中更厲害，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猜出來的……人類。”他頓了一下，“不過，我也沒想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