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錦還是一條小小魚的時候,就已經遇見了他,一個據說是考了N次舉人都沒有過的傢伙。看起來溫溫柔柔帶點文雅,其實不過就是一個腹黑到底,很是奇怪的人;不過…那個傢伙沒有考過舉人,錦猜想八成都是他自己故意的吧?嗯,肯定是,只是比較同情那些被他一副純良好皮囊所苦苦欺騙的人類。
啪啪,又是一季隆冬了,錦無聊的甩動了幾下尾巴,看見那晶瑩的水珠被拋灑在空中折印出這難得的好陽光,鬱悶的吐了一個小泡泡。
這日子實在是太難過了,越來越冷的溫度都快將自己所待的泉水完全凍結成冰了!唔~而且每天還要去鬆冰,想想都心好累。
“段公子”“嗯?曉琴姑娘有何事?”“這,這個給你”“呃…對不起,這,這小生可不敢收”“爲什麼?”“唉~曉琴姑娘自然是好的,但是,但是在下我怕是陪不起姑娘你啊”“這是哪兒的話,段公子你這怕是安慰我的吧?”“啊?!不不不,這可沒有,曉琴姑娘可冤枉我了,小生只是覺得我連一個舉人都沒有考過,家中也不是那般富裕,實在是會對不住姑娘你啊”“段…公子,曉琴並不會介意的”“可是我介意啊,如果給不了你最好的,卻連最一般的都給不了你,小生自是羞愧”“段公子…”“曉琴姑娘請回吧,段某自愧不如”“…那曉琴從此再也不會再來攪擾公子您了,請你不要再自責了,再見”“曉琴姑娘…你是一個好姑娘,你會有一個好姻緣的”“嗯”
吐個泡泡,錦表示受到一萬點傷害,大冬天的還有人來虐待魚,那女的是不是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男的就是在騙她啊,穿的那麼好,還說什麼家境並不是那麼富裕,翻個泡泡鄙視你(注:因爲魚的眼睛可不能翻白眼,所以也就只能吐個泡泡來翻,至於怎麼翻,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而且,這都是第幾次了啊,都能不能挪個地兒啊,天天看也是會膩的,好不好。哼,繼續吐個泡泡鄙視。
嗯?段子華在打發走第一百零一個來送定情信物的人後,無聊的轉身側坐在泉邊,歪頭,咦?!這不是那條每次都旁觀的那條小魚嗎?怎麼今天沒有看完就跑了啊?呵,有趣(注:錦好歹也是修煉過的自然是和其他的魚長的不一般,渾身金紅色,每一片魚鱗都好似在閃閃發光)
噫噫?那人類怎麼好像在看我呢?唔,啪,打個水花,他!他的手怎麼伸過來了?!呀!他抓住我了!錦有些蒙圈的蹦了蹦,都說冬天的魚兒不能犯懶啊,真理。
“魚兒啊,你爲什麼每次都來看我如何拒絕那些人啊?難不成,你也喜歡上我了?”段子華頗具自戀的調侃著錦,讓錦無語的靜靜盯了他一秒,也就這一秒讓段子華髮現了些許端異,一隻魚怎麼也會有如此之人性化的神情?怕是有點奇特之處吧;然而錦卻還不自知自己已經被眼前的人懷疑了,還在心中默默的吐槽“這人是不是有點什麼毛病啊?如此之多變,真是讓魚搞不懂”
段子華眉眼彎彎的卻輕柔的說了一句讓魚都不好了的話:“哎呀,好肥的魚啊,不知道吃起來好不好”“哈!?他要吃我!這個愚蠢的人唔類”錦一瞬間炸起,但段子華也馬上就用外袍將他包裹住,淺笑著起身離去“啊,真是有趣,拿回家煮了吧”
緣分啊~就是這樣的讓錦深惡痛絕。
吐個泡泡,浮到水面上來,錦擡頭左右望了望那個可惡的傢伙在不在發現不在後,他就開始猶豫起來要不要化作人形,溜走;說來也怪,那可惡的愚蠢人類說好的是要把自己拿來煮食,卻像是在開玩笑一樣並沒有,只是把他帶回來了家放進了他廂房裡的一個水缸中好生照顧著,天天盯著,差點還讓他以爲他看出了些什麼?正好,今天人不在了,怕還是趕緊溜走吧。
啪,咕咚,吱~
“?”“!”
“嗯哼,到底還是忍不住了,你還真的差點把我忽悠過去,以爲你就是一條普通的小魚呢”段子華勾脣一笑,好不邪魅,深深的打破了他在外面的形象,也是錦深受打擊。
於是,他一揮衣袖,轉過身對著段子華道:“那又如何,你以爲你又能對我怎樣”
段子華無奈的看著眼前那條傲嬌的小魚:“我既然把你帶了回來,那就一定有辦法將你留下”錦當然不信“你就騙魚吧”無奈“那你倒是踏出這個房門半步啊”“踏就踏,哎喲!!!”段子華含笑的依在門框上,抱袖而立“呵,我都說了,你還不信”“唔~”委屈
,錦揉了揉自己裝疼了的額頭“你使了什麼妖法!說”“噗嗤,你纔是妖吧”“可是…”“只要你陪我玩開心了,我就放你走,要不然你就等著修煉到大乘在離去吧”“……爲什麼”“啊?不爲什麼啊?只是因爲無聊”
到現在錦都還記得,當時在說這一句的他眼底到底積攢了多少無人所知的寂涼,滿滿的,好像快要溢出來。
“所以說,你到底是要選哪項”“我…”“算了,就選第一項吧,反正你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你!”
隨後的日子裡,錦也只能就這樣子的呆在他的房間裡,陪著他喝酒,彈琴,作畫,一切的都是那樣美好,不是嗎?呵~至少,他已經學會了人類口中的發呆,心悶,看見一個人會臉紅心跳。
“喂!你又喝醉了”“哪有,呵呵呵,小錦啊,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長的如此之好看呢”“我卻不是第一次發現你如此之輕浮”“呵呵呵”“你笑什麼,而且男人又怎麼可以被人說是好看,輕浮”“呀啦~真是的,小錦”“你唔!”
說真的,段子華沒有說錯,錦的相貌的確是好的,好的就像不是屬於這個人間的,一雙不大不小的杏眼,不薄不厚的嘴脣,俊秀高挺的鼻樑陪在他的臉上一切都是那樣的剛剛好,遠遠望去就像嫡仙墜凡;也許,也正是這樣的他纔會讓段子華傾身而去堵住他那些不中聽的話吧?
一把推開“段子華!你瘋了嗎?”一把拉過“那你瘋了嗎?”“我!”“呵”“走開”
咔吱~
他到底還是沒有真的醉了,推開了門啓身離去,只餘一句飄著空氣中的冷漠淡語“你可以走了”
愣,他……這又是什麼意思,錦難受的輕拂上自己微抽的心房,任那房外飄雪飄灑近房裡,飛落在他的身上。
咬脣輕語“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又憑什麼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