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冷擎,你這個王八蛋!
艾寶兒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現(xiàn)在受很重的傷,不肯去醫(yī)院,傷口發(fā)炎了,人有些發(fā)燒,你要不要來勸他一下?”
“你把電話給他。”
那邊一陣淅淅嗦嗦的響,又傳來刑雙的聲音:“他不肯接電話啊。”
艾寶兒沉默,刑雙又說:“算了,你要是不方便也沒關(guān)係,興許這樣熬一熬就過去了,也沒什麼大問題,最多十八年後又是一條漢子。”
刑雙這樣說,艾寶兒怎麼可能不去,她去也正好把這事情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艾寶兒問清了地址,就把電話掛了,轉(zhuǎn)身,身後的男人正一臉冷酷的看著她,那眼神裡幾乎都能冒出冰渣子了,他低啞著嗓音問:“你要去見他?”
“嗯。”艾寶兒點點頭,捏著手機(jī)的手指有些發(fā)緊。
“如果我說不要你去,你還是要去?”冷擎咬著牙問,就好象這些話說出來費了好大的力氣一樣,或者說是在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的某種情緒。
“是。”艾寶兒轉(zhuǎn)開不看他帶著冷意的俊臉,聲音也是壓得低低的,解釋:“他受傷了,我只是去看一下,很快就回來。”
她的話說完,冷擎心裡的暴怒與痛苦再也壓不住,一下就成了通天的怒火,他瞪著她,帶著不可置信與陰騖,一張俊朗的面容上以往的柔情與寵溺不復(fù)存在,有的只是陰沉,陰騖,與冰冷,他走到她面前,冷冷的看著她:“艾寶兒,你想清楚了,你今天出了這個門,意味著什麼!”
艾寶兒。
艾寶兒蒼白一笑,這個名字從他嘴裡出來還真是出奇的冷。
原來撕破了那層美好的薄膜,他們之間也是可以這麼冷冰冰的,要是以往,艾寶兒或許就說幾句軟話,撒個嬌,獻(xiàn)個吻什麼的,可是現(xiàn)在,她沒有心思,也不想先服這個軟!
所以她咬著牙,白著臉看著他,一眨不眨的看著,兩人之間的氣氛緊張而壓抑。
冷擎在看到她那張變了色的臉開始,其實就有些後悔,有些心疼了,他想要哄哄她,抱抱她,可是這件事他同樣不想妥協(xié),他不喜歡看見她總是一副沉思的樣子去想著別的男人,他吃味!
而他這一遲疑,艾寶兒就已經(jīng)從他身邊走開了,聲音沒有什麼溫度:“我出去了,今晚不回來了!”
哐噹一聲,門被合上,冷擎站在門內(nèi)怔愣,臉色黑沉,不回來?她還想通宵的照顧別人不成?
傅億勳擔(dān)憂的從外面探進(jìn)頭來:“你們怎麼了?寶兒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冷擎扯了扯脣說了句沒事,在後面追了出去,趕到樓下車庫,艾寶兒開著車出來,在他身邊的時候死死的按住喇叭,刺耳的喇叭聲和刺眼的車燈,讓冷擎微微後退了幾步,艾寶兒的車子唰的一下就駛了出去。
這不要命的小畜生!
冷擎又氣又急,生怕她因爲(wèi)生氣開車橫衝直撞,只能趕緊在後面開著車追出去。
一路上在她後面開著,也不敢太靠近,就她使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來。
你看看,這還吵了架了,滿心滿肺都還是人家,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兩人的車子一路到了以前冷天宇買的公寓,艾寶兒下車,眼角都沒有瞥一眼身後的車子,但是心裡也確實是暖暖的。
冷擎看著她上車,也沒下來,就熄了火,坐在駕駛座上往旁邊掏了包煙出來,現(xiàn)在他吸菸是很少了,幾乎沒有過,但是現(xiàn)在他想要吸,男人煩惱的的時候就愛這東西。
吸著煙,眼睛就這麼看著艾寶兒背影消失的樓道,忍不住想起以前,那時候也是如此,他們在樓上親熱,他在樓下?lián)闲膿戏危@麼多年過去了,想不到這一幕又重演,媽的,都是自家的娘們了,還是這麼憋屈!
到了以前的公寓門口,艾寶兒也是百感交集,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敲門,門打開,一身男裝的刑雙站在裡面,艾寶兒看著他,刑雙側(cè)了側(cè)身子,指著裡面的主臥說道:“他在裡面,你進(jìn)去看看吧。”
門是虛掩著的,艾寶兒走進(jìn)去,裡面漆黑一片,只有輕微的呼吸聲和濃重的血腥味。
艾寶兒尋著記憶按開燈,看到冷天宇仰面躺在牀上,一身皺巴巴的襯衫,用左手擋著眼前的亮光,瞇著眼睛看她。
一個月的時間,人竟然可以憔悴到這樣的程度,艾寶兒心疼,走上去蹲在牀邊,輕聲的喊他:“天宇?”
冷天宇偏著頭看她,一雙眸子裡閃過狂喜,又是驚訝,又是疑惑的:“你怎麼來了。”
艾寶兒其實也早就猜到了,之前刑雙給她打電話,一定是沒有經(jīng)過他同意的,她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看著他身上的血跡,卻不敢伸手去碰:“天宇,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了?爲(wèi)什麼不去醫(yī)院?”
“我沒有受傷,我只是有些累。”冷天宇說,有氣無力的。
艾寶兒凝眉,看向他身上的血跡,冷天宇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笑道:“沒事,這是不小心沾染到的。”
不小心沾染到的?
這話說的倒是輕巧,那下腹那裡不段冒出新的血又是怎麼回事,艾寶兒抿著脣,板著臉,脣上沒有一絲血色的看著他:“天宇,你是不是以這樣來折磨我,讓我看到你過的有多慘,想到我自己有多自私?”
眼眶裡是忍都忍不住的酸意,她看著他,眼眶含淚,他臉上僞裝的笑容終於還是消失了,伸手,小心翼翼的握住她放在牀前的小手,心疼的說:“寶寶,我真的沒事,我只是中了一槍,但是子彈已經(jīng)取出來了,我不去醫(yī)院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知道的,我現(xiàn)在有太多人盯著了,我今天一出去,明天肯定又是頭條。”
臉色的淚水滑落,冷天宇擡起頭吃力的去擦,艾寶兒趕緊伸手自己擦了,然後站起來,伏在他的上方,小心翼翼的掀開他的襯衫,想要看看傷口,冷天宇卻不讓。
“你讓我看看。”
“沒事,已經(jīng)處理好了。”冷天宇笑著說。
艾寶兒抿著脣收回手,又坐了回去,擡頭問:“是誰傷的你?”
冷天宇眼神暗了暗,沒說話,艾寶兒說:“是不是就是因爲(wèi)有人要殺你,所以你才和刑雙……訂婚。”
冷天宇看著她,半響,點點頭,毫不隱瞞:“我怕他們會傷害你。”
脣瓣抿的越發(fā)的緊了,艾寶兒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就這樣沉默著,艾寶兒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心裡的動盪很大,真的很大,甚至想要大聲的吼這個男人,告訴他,不要這樣,這樣真的不值得,也會讓她越來越愧疚。
可是她知道那些話有多傷人,她又怎麼能說了。
良久,她的目光下移,看到他小腹上又有新的血跡冒出來,實在不相信這傷口已經(jīng)處理了,她趁他沒注意時,突然揭開,嘶的一聲,是血模糊著襯衫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是把衣服與血肉融合了,然後生生的扯開一樣。
她瞪著那個傷口,這叫處理了!
一個血淋淋的洞!上面是已經(jīng)有些翻邊的肉,血肉模糊的……
“你瘋了是不是!”艾寶兒大吼,氣得胸口上下起伏。
冷天宇白著臉,被剛剛艾寶兒掀襯衫的動作弄疼了。
艾寶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拿出手機(jī)給邁克打電話,要他馬上趕來,掛了電話,走到浴室打了熱水溼了毛巾,看著他疼地幾乎沒有血色的臉,真是又氣又疼,擦了他臉上的汗水,又拿剪刀把傷口周圍的襯衫給剪了,毛巾小心翼翼的在周圍擦了一下,也不敢碰傷口,就在旁邊擦了一下,她不懂護(hù)理,正規(guī)的消毒清理還是得等邁克做,她現(xiàn)在也只能做做表面清理。
傷口上一陣陣的發(fā)疼,疼得臉都是白的,甚至腦子都有些發(fā)暈,可是冷天宇卻笑了,看著艾寶兒低垂著頭,小心翼翼的一臉認(rèn)真的樣子,短暫的享受著這好久都不從感受過的溫柔,這些,以前都是他的啊,現(xiàn)在卻……
燈光下,他的眼神諱莫如深。
對於艾寶兒命令,邁克可不敢耽擱,一通電話,就趕緊屁顛屁顛的趕來了,到了樓下,看到在車裡吸菸的冷擎,他詫異的看著他,冷擎揮揮手,說:“帶麻藥了嗎?”
邁克眨眨眼,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
冷擎伸手:“拿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全部。”
邁克遞上麻藥,冷擎才揮手道:“上去吧,別客氣。”聲音怎麼聽,怎麼陰險。
到了樓上,邁克才明白冷擎的意思,看著牀上臉色灰白的冷天宇,又看看一邊小心照顧著的艾寶兒,邁克在心裡嘀咕,這世界上,吃醋的男人最恐怖啊!惹誰都好,千萬別惹那種愛吃醋又小氣的男人啊!
因爲(wèi)沒有麻藥,冷天宇的傷口有些感染,必須剔除那些壞死的肉,所以可想而知那疼痛程度,不過冷天宇愣是咬著牙,一聲都沒有吭。
邁克有些佩服,手上的動作也麻利了很多。
傷口處理完,冷天宇已經(jīng)被折騰的完全沒有力氣,艾寶兒看向他,用溼毛巾擦了擦他的汗,又轉(zhuǎn)頭看邁克,邁克趕緊轉(zhuǎn)頭,莫名的心虛啊。
“傷口已經(jīng)沒有什麼大問題了,這是消炎藥,每天吃四粒,這種吃三粒……”邁克交代著,說完把消炎藥遞給艾寶兒,艾寶兒拿出來,按照邁克說的,給冷天宇服下。
邁克收拾好自己的醫(yī)藥箱,冷天宇微笑著說:“麻煩你了,邁克叔。”
“說什麼傻話,好好休息,還有啊,以後注意點,知道嗎?別讓別人老爲(wèi)你操心。”邁克說。
冷天宇點點頭,邁克又看了一眼艾寶兒,看她的樣子,也沒有要下去的意思,獨自走出房間,門外,刑雙一臉妖孽樣的倚在門邊上,邁克掃了一眼,蹙眉,實在對這種人妖似的男人無感。
一會男人,一會女人的,多噁心啊。
刑雙對邁克的鄙視沒有什麼反應(yīng),只是伸手替冷天宇關(guān)上了門,然後又妖嬈的走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走到門口的邁克,邪魅道:“謝謝啦,邁克叔。”
邁克叔,聲音媚到讓邁克起雞皮疙瘩,他揹著醫(yī)藥箱頭也不回的離開,沒有看到後面刑雙如有所思和興味濃厚的表情。
……
房間內(nèi)。
“我已經(jīng)沒事了,你先回去吧。”看著坐在一邊的艾寶兒,冷天宇輕聲說道。
艾寶兒沒接他的話,只是問道:“你餓了嗎?我給你叫點東西來吃,好不好?”
冷天宇看著她爲(wèi)自己擔(dān)心的樣子,溫柔的笑了笑,垂在一邊的手,慢慢的握上她的,一個字出口:“好。”
這一輩他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唯一不能拒絕的就是她,即使只是她一句再普通不過的關(guān)心。
艾寶兒叫的都是比較清淡的東西,喂著冷天宇吃完,她看看時間,已經(jīng)十點多了,她來這裡已經(jīng)兩個多小時了,下面那個男人也等了兩個多小時了,即使現(xiàn)在他們還在吵架期間,艾寶兒也不真想讓冷擎心裡不愉快。
她轉(zhuǎn)頭又去浴室打了熱水,幫著冷天宇簡單的清洗了一下後,扶著他躺下休息。
“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艾寶兒說。
“嗯,你路上小心。”冷天宇仰頭看著她。
艾寶兒起身走,冷天宇突然握住她的手,艾寶兒微微掙扎,他就放開了,笑了笑,然後閉上眼睛休息。
走到門口關(guān)上燈,艾寶兒輕聲合上門,她不知道此刻在屋內(nèi)的那個男人,其實是睜著眼睛的,而那雙眼睛裡閃過的光亮帶著駭人的癡戀與不甘。
艾寶兒也不知道,就因爲(wèi)她今日的一時心軟,在後來給她的生活帶來了多大的動盪與不安……
走到樓下,艾寶兒看著在她車後面的那輛車裡,漆黑的車內(nèi)只有不停閃爍著的微光,鼻子靈敏的嗅了嗅,她蹙眉望向他車旁的地板,那裡絕對不止一包煙的數(shù)量。
這個男人,是瘋了嗎?
毫不猶豫的走上去,站定在男人面前,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盯著她,不出聲,艾寶兒直接拿過他手裡的煙,丟在地上,碾滅,然後轉(zhuǎn)頭,頭也不回的走到自己的車邊,開門,進(jìn)車,啓動,一氣呵成。
冷擎搖頭苦笑,在後面也開動車子跟著。
兩人的車速都不快,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跟著,其實艾寶兒是有意將車子開慢的,目的不言而喻,可是後面那個男人就跟根榆木疙瘩似的,也不知道上來,她一氣之下,踩下油門,唰的一下就駛了出去。
就連到了別墅,兩人也是一前一後的進(jìn)門,艾寶兒在心裡氣得牙癢癢,這個臭男人,難道就不知道上來哄哄她嗎?!
直到回到臥室二十分鐘,艾寶兒也沒看見那個男人進(jìn)門,氣得臉色鐵青。
啪的一下把枕頭摔在門上,然後聽動靜。
靜悄悄的。
好,好,好,很好!
冷擎,你這個王八蛋!你有種永遠(yuǎn)也別進(jìn)這扇門!
艾寶兒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掀開身上的被子走到門口,故意把門打開,然後又使勁啪的一聲關(guān)上,感覺整個房子都震動了一下,走回牀上,捂上被子睡覺!
而另外一邊,冷擎還在浴室裡清理著自己,他知道艾寶兒不喜歡他身上有煙味,他一般也不在她身邊吸菸,捨不得讓她吸二手菸,所以這會,他在客房裡洗澡。
仔仔細(xì)細(xì)的打著沐浴乳,抹勻了擡起頭從頭衝到腳,腦子裡在想著等下該去怎麼哄她,正想的出神了,就聽見一聲“砰”的關(guān)門上,整個屋子小小的震動了一下,他猛不丁的被嚇了一跳,然後趕緊沖洗乾淨(jìng),圍上浴巾走回房間。
擰了擰門把,打不開?
反鎖了?
我操!
冷擎低罵一聲,一張臉徹底黑了,這個小娘們真是越發(fā)的橫了!她去會舊情人,他跟著在後面守了幾個小時,她就給他這待遇?
這都是慣的毛病!
冷擎在艾寶兒之前,誰敢給他這臉色看,本來就憋屈的慌,現(xiàn)在更是覺得男人的面子和自尊都沒有了,也不叫她開門了,冷冷瞥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轉(zhuǎn)身往另外一邊的客房走去。
裡面艾寶兒聽著他漸漸遠(yuǎn)了的腳步聲,心肝兒都顫抖的疼了。
這個男人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厭煩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