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打。”南笙立刻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開始假裝翻號碼，但那裡有什麼遠中集團負責人的號碼呀，看見備註爲老師的電話，她嚥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擡頭見齊瑞還瞪著自己，她顫抖的點了那個名字。
這下子真的完蛋了。
這個號碼還是幾年前，老師給她補課的時候留下的號碼，鬼知道現在還是不是啊。
就在南笙坎坷的等待當中，電話裡傳來嘟嘟的聲音，咦，還能打通。
齊瑞見她不吭聲，小聲的問，“通了嗎？”
南笙小心翼翼的說道，“通了，還沒人接，齊老大，可能他在忙吧，要不，還是掛了吧。“
“不行，不準掛！”
“可……”南笙還想說什麼，耳畔就傳來一道醇厚低沉的聲音，“喂……”
聽到這個聲音，她的手抖了一下，齊瑞一看她的反應，眼睛一亮，示意她快說話。
“老…老師…”
“到了？”
在齊瑞的注視下，南笙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嗯，已經到了，那個老師，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
“啊，什麼，我這裡信號不太好，你等一下，我找一個信號比較好的地方。”
楊沉再一次重複，聲音依舊溫雅，“我說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南笙趁機起身走到離齊瑞最遠的角落裡，壓低聲音說道，“老師，求求你一定要幫幫我，我們齊老大，非要我給遠中負責人打電話，還說不打就開除我，但是我那裡認識什麼負責人，所以你看你可不可以幫忙約一下你們老大，大家見面吃個飯，不會太久，他露個面就好。”
“吃飯恐怕沒時間……”楊沉剛說完，南笙就焉了下去，眼眶瞬間就紅了，聲音哽咽，“老師……”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纔開口，“你把電話給他，我給他說。”
“哦，好。”南笙趕緊轉身，“齊老大，讓你接電話。”
“我？”齊瑞也有些緊張，接過電話，“喂，是楊先生嗎？對對對，我就是，行行行，飯什麼時候吃都可以，不著急，沒問題沒問題，那好，我把電話給她。”
南笙接過電話，又跑到剛纔那個角落裡，“喂。”
“我已經跟他說了，他不會爲難你了。”
“謝謝。”南笙吸了吸鼻子。
“還有事嗎？”楊沉那邊似乎很忙，南笙隱約可以聽到還有其他人的聲音，她心裡急切，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那個…”
宋禾看見楊沉一邊接電話，一邊聽彙報，小聲的說道，“楊先生，要不會議先停一會兒？“
“不用，繼續。”楊沉將藍牙耳機戴上，然後將手機放在面前的桌上，並未掛斷她的電話，見她支支吾吾的，他瞬間就明白了，“你是不是想說合同的事兒？”
“嗯。”南笙咬了咬脣，“公司還是要我繼續負責。”
楊沉實話實說，“我今天已經跟你說過了，那份策劃書根本就過不了遠中的審覈，投入進去只會賠錢，已經知道是個不好的結果，那遠中是肯定不會要的。”
“我…我知道…所以我纔想哭…”南笙的聲音委屈又可憐。
良久，楊沉嘆了一口氣，“明天中午，你帶著那份策劃書，來遠中找我。”
宋禾見楊沉摘下藍牙耳機，聽對話，剛纔應該是南笙打來的吧，難得自家老大竟會心軟，從那裡面出來，重新掌管遠中，可比以前鐵血手腕多了。
這是一個好開始，他還是希望能看到之前那個能調侃，能微笑的老大，而不是現在這樣的冰塊臉。
翌日，南笙抱著策劃書坎坷的踏進遠中，剛進去就看見宋禾朝她走過來，她連忙微笑，“宋特助。”
“走吧，楊先生在辦公室等你。”宋禾想要幫她拿資料，南笙搖頭，“不重，我自己來就好了。”
電梯裡，宋禾問了一句，“吃飯了嗎？”
“還沒有，那邊一午休，我就過來了。”
宋禾帶她到門口，“進去吧。”
“謝謝。”南笙推開門，楊沉正在埋頭處理文件，聽見聲音，頭也不擡的說道，“坐。”
“噢。”南笙把文件放在他寬大辦公桌的一角，然後在他的面對坐下，見他還沒空理自己，南笙則好奇的四處看著，心想，老師在遠中是什麼職位啊，辦公室竟這麼大，這麼豪華，視線轉了一圈，最後落在面前這個正在認真工作的男人身上，依舊是熟悉的臉龐，只是面容有些疏冷，以前他雖罵自己，但感覺整個人熱騰騰的，現在，總能在他的身上看到一抹安靜，但安靜的令人有些心疼。
這幾年老師是經歷過什麼嗎？
“你在看什麼？”
就在南笙發呆的時候，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有一瞬間，她的心跳快了幾拍，“沒，沒什麼，老師，你忙完了嗎？”
“沒有。”楊沉合上文件，“策劃書呢？”
“這裡這裡。”南笙趕緊遞過去，楊沉翻開，拿起一隻紅筆，開始在上面勾畫以及刪改，南笙湊過去，發現有好多地方都被紅筆給劃掉了，她咬著手指頭，“這些…都不要嗎？”
“數據不夠詳細，而且這已經是幾年前的數據了，對現在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噢。”她咬了咬脣，覺得老師不愧是老師，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問題出現在那裡。
楊沉在旁邊開始標註一些重點，以及需要的數據要求和市場分析，那一個字一個字都顯得格外的蒼勁有力，那裡像她的字，歪歪扭扭，難看死了。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楊沉放下筆，將策劃書遞給她，“拿回去，按照我寫的修改。”
“修改完就可以了嗎？”
“不一定！”
南笙滿臉失望。
“別人問你這是誰修改的，說誰都可以，但別說我的名字。”畢竟屬於兩家公司，而他又是遠中的代表，插手新銳的策劃書總是不太合適的，而且要遠中的人知道這份策劃書他修改過，就不會公平審覈這份策劃書。
南笙自然不會考慮到那麼多，“恩，那我就說是我修改的。”
“隨便。”楊沉並不在乎。
“老師，真是太感謝你了。”
“不用。”
南笙小心翼翼的打量，發現楊沉始終面無表情，薄脣微抿，沒什麼情緒起伏，她的心裡崩了一下，很想問問他，這些年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他一點都不愛笑了，但又怕太唐突，所以很是猶豫。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楊沉開口，“進來。”
宋特助帶著兩名安保人員進來，他們手裡提著東西，“楊先生，午餐送來了。”
“恩。”
宋禾吩咐那兩個人，“放在那邊的桌子上就行了。”
菜品一樣一樣的擺放在桌子上，南笙一下子就覺得餓了，見宋禾他們出去，她小聲的說道，“老師，那我不打擾你吃飯了，先走了。”
楊沉起身，“過來。”
南笙不解，但還是跟著過去，楊沉坐在餐桌的椅子旁，她的目光落在桌上，很普通的幾個菜，並不奢華，但看起來很是可口美味，見桌子上卻擺放著兩碗飯，她心想難道還有誰要來嗎？
楊沉拿起碗筷，見她還站著，微微皺眉，“坐下吃飯。”
南笙一愣，“這另外一碗飯不會是爲我準備的吧？”
“不然呢，這裡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南笙一喜，趕緊坐下，迫不及待的吃起來，一嘗味道就令她驚喜萬分，“哇，太好吃了，這個也好吃，還有這個……”
楊沉掀起眼眸，“吃飯就安靜的吃。”
南笙不好意思的笑笑，趕緊低頭安靜吃飯，但是每嘗一個菜，她就眼睛都瞪得圓溜溜的，以此來表示這個菜真的非常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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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林路深和夏不繁去了才知道，唐一白叫了不少的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總之非常熱鬧，聚餐是在一個小型城堡裡舉行的，裡面什麼吃喝玩樂都有，麻將，檯球，保齡球樣樣都齊全，有好幾個人都邀約林路深去玩遊戲，但都被婉拒了，唐一白調侃的說道，“不繁，你要不發話，這路深都不敢答應。”
她跟這次來的人都不太熟，夏不繁知道林路深是想陪她，但來了不玩多少有些掃興，便對林路深說，“沒事，你去玩吧，我自己四處看看，不會走太遠，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