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餘植手下留情，就只往江出塵臉上招呼了一拳頭，但是就這腫起的嘴角，江出塵都念叨了一整個晚上，阿四被唸到煩了，直接將雞蛋塞進他的嘴裡。
阿四臨時過來，酒店也沒有房間，就大大方方地提著行李袋進了江出塵的臥室，順便幫他跟樓下的客房服務多要一牀被子。
當晚，江出塵吃了一記閉門羹後，不情不願地抱著被子和枕頭睡在客廳沙發上。
心裡一遍遍地罵道：混蛋季諒，拿小爺被打的事威脅人，太卑鄙了！
第二天早上，江出塵看著鏡子裡好得差不多的嘴角，這才心氣順了些，“要是見不了人，我就去偷襲餘植，他也別想在白白麪前出現。”
正在刷牙的阿四往洗手盆裡吐了泡沫，“你還想悲劇重演？”
“你還是不是兄弟了？怎麼能是悲劇重演，那得叫一雪前恥。”江出塵勾起一抹壞笑，湊到阿四身邊，“我這不是還有你嗎？”
阿四漱了口，轉頭看向他，“別算上我，後天是四少婚禮，你不回去，我可還得回去。”
“你這麼快就要走了？”江出塵失落地嘆了口氣，“要不你幫我勸勸醫院裡的劉奶奶，跟我回去盛安接受治療。”
“劉奶奶？”
阿四拿過毛巾擦了擦嘴，“你調來的專家團隊就是爲了她吧？”
“對。”
後來，從酒店到醫院的一路上，江出塵把這段時間在沅北鎮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其中關於白白的態度轉變，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在電梯裡，江出塵雙手放在口袋裡，微微側著腦袋看向阿四，“你說白白到底是怎麼想的？爲什麼會突然對我這麼冷漠？”
阿四心裡煩躁，表面上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壓低聲音回了一句：“你問我，我問電腦程序去？”
江出塵反應過來，立馬端正態度，憋著笑跟他敬了個禮，“對不起偉大的程序員同志，我忘了你是萬年單身狗了。”
恰好電梯門打開，
阿四果斷一腳揣上江出塵的屁股，將他踢出電梯。
江出塵的滿臉笑意，在推開病房看到餘植的一剎那，瞬間秒變陰雨天。
餘植也是停住手裡的動作，直勾勾地看著江出塵，兩人氣場一撞上，彷彿能看見電光火石在劈啪作響。
直到白白驚喜地發現阿四進來，完全忽視江出塵，繞過他，徑直走向阿四，江出塵被白白一推，眼神也跟著收回來。
餘植這纔不動聲色地斂了眼神，接著往杯子裡倒水。
“阿四，你怎麼過來了？怎麼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白白拍了下阿四的胳膊，沒好氣地說：“你是不是不拿我當兄弟了？”
一片淺薄的陽光裡，白白笑容燦爛，看得阿四一陣晃神，愣了一會後，才強裝自然地笑笑，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我也是臨時決定過來，走得匆忙。”
“那你是過來幹嘛？”白白好奇地問。
“還不是聯繫不上那傢伙。”阿四挑眉看了眼江出塵，“後天四少結婚，聯繫不上他，就讓我過來看看。”
“四少結婚？”
白白一臉惋惜，“唉，好想回去參加啊。”
話音剛落，就聽到劉奶奶的聲音傳來，“小白啊，來了朋友就讓他進來坐坐，別讓人站在門口。”
“好咧，劉奶奶。”白白應了一聲後，大大咧咧地伸手抓住阿四的衣袖，領著他朝病牀走去。
剛站穩，白白就迫不及待地介紹：“劉奶奶，這是我的好朋友，叫季諒，四季的季，原諒的諒，小名阿四。”
“小雞啊。”
劉奶奶一口漏風的普通話，直接就把在場的人都給逗笑了。
阿四笑容得體，“劉奶奶，您喊我阿四就行。”
“阿四聽著不吉利啊。”劉奶奶一本正經地反駁道，“這四跟死差不多，圖個吉利，還是喊小雞吧？”
江出塵在喝水，聽到末尾的詞語，控制不住地噴出一口水，笑得桃花眼彎成月牙，“艾瑪，笑死小爺我了。
”
白白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看著江出塵笑成那個傻樣，再往回仔細一想，頓時紅了耳根，伸手拿起一個橘子砸向江出塵，憤憤地罵了一句：“腦子裡都是些壞水。”
江出塵接下橘子，擡起手背擦了下嘴角的水，“你不也想到了。”
這會，白白纔看見他嘴角的傷，急忙走過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往下摁，蹙著秀眉問：“你這嘴角是怎麼回事？”
“這……”
江出塵下意識地瞟了眼坐在病牀另一邊看書的餘植，再看向白白著急的眼神，不禁心中惆悵，“我跟你說是磕到的，你會相信嗎？”
“你當我小孩子？”
從小到大，白白沒少看到江出塵跟別人打架，每一次身上都會掛點彩，可他還是樂此不疲地到處惹是生非。
最嚴重的一次是，白白被幾個小混混攔在校門口，江出塵出手揍他們，結果，沒想到對方身上有刀子。
其中一人趁著江出塵一對二的時候，那明晃晃的刀子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扎進他的胳膊裡，瞬間染紅白色毛衣。
小混混扔下刀子就跑，留下一個哭得不知所措的白白。
好在沒一會，白家的司機就開車來接白白，一併送江出塵去了醫院，一路上，江出塵一手捂著傷口，還笑嘻嘻地問她：“像不像無間道里的黑道大哥？帥不帥？”
從那以後，白白就答應了白遠在她身邊安排保鏢的要求。
她想著，沒辦法去保護江出塵，那至少也要保護好自己，不讓江出塵再因爲她受傷。
後來長大了，白白才慢慢地領悟過來，如果不是她這麼懂事，多給江出塵保護她的機會，他們之間的關係會不會有所不同？
沉浸在回憶裡的白白，不自覺地擡起手，用指尖輕撫他的嘴角，眼前覆著薄薄的水霧，輕聲問：“你還疼不疼？”
江出塵習慣性地勾脣一笑，“喊聲疼，就不是你江哥。”
白白被逗笑，心卻是疼的，“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