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做假證的后妃們
蘇紫衣衝進(jìn)寢室時,宏緖皇帝正低頭看著嘴角流出黑血的藍(lán)月儀。
“月儀--”宏緖皇帝抓起衣袖,半跪在牀榻前,爲(wèi)藍(lán)月儀擦著嘴角的血跡,暗黑色的血跡將那明黃色的袖袍染成了紅色,宏緖皇帝不停的換著乾淨(jìng)的地方湊向藍(lán)月儀的嘴邊,動作小心翼翼。
蘇紫衣快速的走過去,伸手搭在藍(lán)月儀的脈搏上,側(cè)頭的目光不期然的看向宏緖皇帝手上小心翼翼的動作,宏緖皇帝擦拭的很專注,眼睛裡是仿若無人的珍惜,每一個動作似乎都帶著無限的愛戀,臉上的神色很平靜,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也似乎對這一天等了很久,有一種生死與共的坦然!
“沒事!”蘇紫衣輕聲說道,聲音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只是將毒吐出來了,身子太虛弱,可能需要很長時間的調(diào)理!”蘇紫衣說完,眼淚突然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落的太過沒有徵兆,無論蘇紫衣怎麼擦,都不能阻止它下滑。
宏緖皇帝似乎沒想過會是這個結(jié)果,擡頭看向蘇紫衣的動作很緩慢,嘴巴張了張,卻最終深吸一口氣,側(cè)過了頭,許久--,抽出一聲極度壓抑後的哽咽。
孫堅(jiān)跪在不遠(yuǎn)處嗚嗚的哭著,用手臂捂著嘴,牙齒用力的咬著衣服,卻仍阻隔不住在喉頭裡翻滾的哭聲。徐太醫(yī)直接跪在一旁嚇傻了!
蘇紫衣爲(wèi)藍(lán)月儀施了鍼灸,熬了調(diào)理的藥物給藍(lán)月儀服下:“她現(xiàn)在雖沒了性命之憂,可日後的調(diào)理還需要很長時間,是否留下詬病就要等她完全甦醒才能知道!”
蘇紫衣說完擡頭看了宏緖皇帝一眼,那身帶血的龍袍讓他看起來有些落魄,可那雙始終不離藍(lán)月儀的眸子裡卻閃動著柔情。
“她?!”宏緖皇帝挑了挑眉頭,聲音很低沉:“她是你娘!若非如此,你早就死了!”不是威脅,而是一句很簡單的陳述。
蘇紫衣相信!若非如此,宏緖皇帝不會冒險允許自己離開,可是那聲‘娘’卻總是卡在脣齒見,蘇紫衣猶豫了片刻,隨即跪了下來:“皇上--,她身上的毒,是否全數(shù)清完臣女現(xiàn)在不敢斷言,日後免不了自聶氏討要治解藥的方子!”蘇紫衣低聲說道,自己能爲(wèi)聶氏做的,只有這麼多了,能不能保下聶氏,就看宏緖皇帝對藍(lán)月儀的心思了。
“蘇紫衣,做人不能太貪心!”自‘聶氏’這兩個字出來後,宏緖皇帝眼裡便瞬間多了份殺氣,嘴角勾著一份殘忍,沒有親手處決聶風(fēng)評已經(jīng)讓這個帝王怒意十足了,遷怒聶氏已是必然。
“臣女不敢,只是一旦餘毒未清……”蘇紫衣將話頓在這裡,起身欠著身子退了出去,隨著孫堅(jiān)走出了地宮。
承乾宮外的陽光極爲(wèi)刺眼,蘇紫衣擡手捂住眼睛,捂在眼眶上的手上有些溼意,心頭如針扎一般疼痛,那張如干屍般的臉,一直在蘇紫衣眼前晃動,上馬車之前,蘇紫衣低聲問道:“幾天了?”
“回郡主,三天了!”孫堅(jiān)回話道,擡手親自爲(wèi)蘇紫衣撩起車簾,待蘇紫衣入了馬車後,馬車並未出宮,而是直接進(jìn)了皇后娘娘的鳳鸞宮。
馬車進(jìn)入鳳鸞宮時,皇后娘娘屏退了所有人,獨(dú)自一人、一身鳳袍等在馬車外,頭上的九尾鳳釵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在蘇紫衣步下馬車時,嘴角淺淺的一勾。
蘇紫衣下車時微微有些詫異,隨即躬身施禮:“臣女見過皇后娘娘!”
“起來吧!”皇后上前一步,鳳袍隨著步伐在玉石路上拖出窸窣聲,臉上依舊的親切,聲音中有些疲憊:“汾陽王妃病故,今日出殯,你與本宮在這靜心閣素齋三日,爲(wèi)汾陽王妃亡靈祈福,今日也該去爲(wèi)嫡母送殯了!”
林芝蘭死了?!蘇紫衣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躬身施禮:“是!”林芝蘭死了,自己卻三日未露面,若非皇后親自作證,自己是逃不過失蹤的傳言的。
皇后看著遠(yuǎn)去的馬車,隨即如自言自語般問道:“她--,可好?”
蘇紫衣心頭緊了緊,皇后若一點(diǎn)不知,必然不會爲(wèi)自己做這樣的證明,但若說知道,蘇紫衣卻不信,以宏緖皇帝不惜將地道口設(shè)在龍牀上這一點(diǎn),就絕對不會讓能露口風(fēng)的人活著出去。
“回娘娘,紫衣很好,勞娘娘掛心了!”蘇紫衣低聲應(yīng)道,似沒聽懂,眸子裡卻淡然的有些清冷。
皇后眉頭一收,隨即應(yīng)聲一笑,笑容裡有些喟然:“那就好!”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轉(zhuǎn)身朗聲道:“來人--,給郡主沐浴更衣,用本宮的鳳輦送郡主回府!”
“不用了!”一個女聲隨著邁步聲而入,伴著陣陣咳嗽聲,一身素色的羅裙外罩一件同色繡祥雲(yún)的披風(fēng),使得蒼白的臉色顯得更爲(wèi)病態(tài)十足,正是薛貴妃,見皇后和蘇紫衣同時看過來,猛咳兩聲接著道:“姐姐,臣妾正要去汾陽王府弔唁,畢竟澈兒和蘇小姐的婚事也該在守孝前定下日子了,遇上這樣的事,臣妾也是該走一遭的,茹婉郡主就陪臣妾一起回府吧!”
皇后看了薛貴妃一眼,眸子裡多了份深思:“郡主在我這裡祈福三日,我若不派人送回去,便怕有人誤會郡主不爲(wèi)嫡母守靈!”
“郡主也是爲(wèi)了給嫡母祈福,臣妾在,怎麼會容人誤會了去!”薛貴妃說著欠了欠身子,捂著帕子咳了兩聲,隨即轉(zhuǎn)頭對蘇紫衣道:“郡主,本宮的步攆已經(jīng)在外面候著了!”
“是!”蘇紫衣應(yīng)聲道,衝皇后躬身施禮告退,隨即跟著薛貴妃步出了鳳鸞宮。
孫嬤嬤快速的走到皇后身側(cè),低聲道:“娘娘,皇上特地交代……”
皇后擡手止住孫嬤嬤的話,看著蘇紫衣遠(yuǎn)去的背影,微微嘆息道:“她特意來攬下這活,本宮何必阻撓,斷然不會違了皇上的意思去!”
薛貴妃上步輦時,衝蘇紫衣擡起手軸,有些心滿意足的享受著蘇紫衣扶她上步輦的感覺,轉(zhuǎn)身坐定,回身對蘇紫衣道:“郡主做後面的馬車吧!”
“是!”蘇紫衣應(yīng)聲退後一步,待步輦前行,轉(zhuǎn)身在宮女的攙扶下上了後面的馬車。
一入馬車,蘇紫衣便被拽入一個熟悉的胸膛裡,如鐵般雙臂收的極緊,緊的有些顫抖,那力度似乎要將她揉入他的骨血裡,下顎抵在她額頭,不讓她看到他臉上的狼狽和眼底那摸心痛。
以爲(wèi)她會拒絕,可她只是靜靜的靠在他肩膀上,全身軟的如被抽了力,眼睛靠在他的頸窩處順著他的力道用力的壓著,卻仍壓不回眼裡的溼意,盡數(shù)浸溼在他衣衫上。
這一刻,蘇紫衣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是柳暮風(fēng)了,柳暮風(fēng)被自己的親爹刺死時都不曾哭過,而自己此刻靠在段凜澈懷裡,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更妄想止住眼眶裡涌出的酸澀。
三天--,三天來不寢不餐!拼勁全力的壓著心頭的酸楚,用救活她強(qiáng)迫自己不去想所有衝擊在腦海裡的疑問,直到踏出承乾宮,在陽光刺進(jìn)眼眶時,所有的壓抑都被頃刻間顛覆。
藍(lán)月儀,她還活著!她中毒到昏迷的時間,最多也就五六年,這麼些年,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受藍(lán)月心多少算計(jì),十年前便被趕出汾陽王府,直到如今丟了清白、丟了命、毀了容、獨(dú)自承受著所有的一切,她丁點(diǎn)不知嗎?
這些年她又經(jīng)歷了些什麼?遭遇了些什麼?怎麼可以將自己搞成那樣?是誰做的?
娘娘?!宏緖皇帝的妃子!十年前的那場大火讓她成爲(wèi)宏緖皇帝的妃子的嗎?讓她拋棄了五歲的自己的嗎?
不!那樣疼愛自己的藍(lán)月儀,絕不會拋棄自己,她究竟經(jīng)歷了些什麼?怎麼會成了個活死人?
蘇紫衣咬著下脣,深吸著氣,一口一口的嚥下喉嚨裡的哽咽,無人依靠,我蘇紫衣依然是那顆塵石,可你藍(lán)月儀不該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蘇紫衣稍一動,段凜澈便鬆開了手臂,深深的看著她,雙手托住她的臉,拇指勾去她眼角的淚,心頭抽痛的看著她眼裡的茫然和落寞:“蘇紫衣--,我會護(hù)你周全!”
周全?!蘇紫衣眸子裡的光突然就亮了一下,隨即視線一凝,冷然的看向段凜澈,身子後退,坐到了對面的座位上,眼神裡的落寞瞬間被清冷無波取代:“你該護(hù)著周全的不是我!”胸口不知何故跟著一緊:“我倒是忘了恭喜六皇子了!”
段凜澈擰了擰眉,這個時候,不想說這個無聊的話題:“和我娘去換身衣服,她都爲(wèi)你準(zhǔn)備好了,我先去汾陽王府等你,記住,什麼事都有我在,別一個人扛著!”說完便要轉(zhuǎn)身下車,隨即又轉(zhuǎn)過頭看向蘇紫衣,鳳眸中帶著一份柔和,伸手在蘇紫衣手上握了握,未遭拒絕,段凜澈回身下車時嘴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蘇紫衣,空著你心裡的位置,一個月後,爺來填滿它!’
段凜澈下了馬車,衝巴爾東使了個眼色,巴爾東隨即鬆了口氣,這個時候,真不是和宏緖皇帝翻臉的時候,還好這個郡主安然無恙的出來了!
巴爾東隨即快速的離開,將所有調(diào)動埋伏在承乾宮的暗衛(wèi)都遣散而去。
段凜澈離開後,蘇紫衣眼前始終晃著段凜澈離開時的樣子,他身上的衣服仍是三天前的那件,不僅髒了而且還皺成了一團(tuán),他回身時,下巴上佈滿青刺,面頰上有塊污物,髮髻凌亂中帶著風(fēng)塵僕僕的味道,比之之前的風(fēng)華瀲灩的六皇子,此刻更像個浪跡江湖不修邊幅的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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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怎麼了?”蘇紫衣喃喃的自語著,爲(wèi)腦子裡突然冒出來的猜測慌了神,隨即深深的吐了口氣,這三天,讓自己的腦子都亂了:“他要娶蘇玲玉了!”
隨即又用力的咬住下脣,蘇紫衣的眉頭擰起懊惱,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迸出這麼一句,他要娶誰與自己何干?!
進(jìn)了薛貴妃的鳳葛宮,蘇紫衣才知道段凜澈那句‘我娘都準(zhǔn)備好了’是什麼意思。
從薰香沐浴、繡紫荊花的素服、銀絲紫荊花的面紗、一整套的雕金紫荊花鏤花配飾,就連腳下的繡鞋,內(nèi)裡的中衣都是完全卡著自己的尺寸的。
沐浴之後一身下來,雖仍是一身素服,可近看、無論是衣料還是做工,近處才能看到的同色的繡花,都是精湛之藝。
“謝過娘娘!”蘇紫衣躬身施禮,對這個薛貴妃,蘇紫衣總說不上什麼感覺,自己和她幾乎沒什麼交涉,可她看自己眼神,總像是一種喜歡的不得了的樣子,讓蘇紫衣總感覺她一定是誤會了什麼了?
“走吧!”薛貴妃起身先行一步,眉頭含著一絲笑意,出宮門時猛力的咳了兩聲,隨即一臉虛弱的回頭看向蘇紫衣。
蘇紫衣無奈的挑了挑眉,這個薛貴妃,明明沒啥毛病,卻總是如此盡職盡責(zé)的‘虛弱’著。
蘇紫衣依著薛貴妃的期待,上前兩步,擡手扶在了薛貴妃的手肘上,與宮女一起將心滿意足的薛貴妃扶上了馬車!
隨即在宮女的攙扶下,蘇紫衣也上了馬車,坐在了薛貴妃對面。
便是蘇紫衣一貫的沉靜,被薛貴妃毫不避諱的打量了半個時辰,也難免有些坐不住了!
薛貴妃再次滿意的打量了蘇紫衣一眼,臉上依舊是病態(tài)的蒼白,可那雙眼睛卻炯炯有神,聲音更是帶著歡愉:“澈兒說你喜歡紫荊花,本宮就做主將所有的物件都做上了紫荊花樣子的,也不知你可喜歡?”
蘇紫衣挑了挑眉頭,擡手將臉上的面紗提了提,躲開薛貴妃詢問的視線:“謝貴妃娘娘?!?
“澈兒這三天來不眠不休的,好在如今郡主安然了!一會兒去了汾陽王府,若是有什麼失言之舉,郡主地主之誼多擔(dān)待!”薛貴妃說這話時,眼角始終掃著蘇紫衣眸子裡的神色,後悔給她備上面紗了,瞧不出她對澈兒的心思。
蘇紫衣一言不發(fā)的垂眸欠身坐在一側(cè),神色依舊淡然,心頭卻似有什麼在翻滾,有人會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這種感覺,讓蘇紫衣心頭暖暖的,卻又極不適應(yīng)。
說話間到了汾陽王府,薛貴妃下馬車後,自有汾陽王帶著家眷們迎在了插花門,前來憑弔的人也多因爲(wèi)薛貴妃的到來也跟著迎在了身後。
蘇紫衣下馬車時,幾乎能聽見周圍交錯的詫異聲不絕於耳,嫡母亡故,無論什麼理由,不守靈便是大不孝之罪,此刻想必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三天不見蹤影的事了。
“都起來吧!”薛貴妃擡手虛扶,眸子裡含著笑意,適時的咳兩聲,轉(zhuǎn)頭看向蘇紫衣,微微的擡了擡手臂。
蘇紫衣心中不解的嘆了口氣,怎麼自己扶能包治百病嗎?心裡想著,腳下仍是上前幾步,託手扶在薛貴妃的手臂上,只覺得薛貴妃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只一個舉動,便讓周圍人的神色變了三變,能入這個自來冷傲的薛貴妃的眼,先就是怪哉了。
“汾陽王!”薛貴妃在蘇紫衣的攙扶下上前兩步,揚(yáng)聲說道:“茹婉郡主真乃我大夏朝賢孝典範(fàn),聽聞得鳳後手抄經(jīng)文入殯,可沾貴氣早登極樂,這孩子爲(wèi)了汾陽王妃,特地到皇后娘娘那裡求經(jīng)書,竟能爲(wèi)此三日來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手抄佛經(jīng),本宮身子不好,便也只能陪了一日,今日特地替皇后將這孩子送來,也算是全了這孩子的賢孝之心!”
一番話下來,周圍有著一瞬間的寂靜。
連日來蘇紫衣未給汾陽王妃守靈,已經(jīng)傳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了,被有心人更說成了與人私奔、不知所蹤,汾陽王世子雖百般掩蓋,可茹婉郡主與人私奔的消息還是自汾陽王府僕人們的言談中傳了出來,在來弔唁的世家大族中更是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如今薛貴妃突然而至的一番話,讓人第一反應(yīng)便是--欲蓋彌彰!
畢竟就算茹婉郡主找皇后娘娘抄寫佛經(jīng),汾陽王府也不該毫不知情呀,最起碼在有損茹婉郡主聲譽(yù)的傳言瘋傳時,就該公佈茹婉郡主的去向,而不是私下派人尋找茹婉郡主,然而當(dāng)請來做假證的人已經(jīng)到了貴妃級人物時,衆(zhòng)人便是心中有疑慮也沒人敢應(yīng)聲的。
“皇后娘娘懿旨--”太監(jiān)尖細(xì)的嗓音遠(yuǎn)遠(yuǎn)的響起,一個小黃門手裡抱著一摞經(jīng)書而至:“皇后娘娘賜茹婉郡主手抄經(jīng)書十卷爲(wèi)汾陽王妃殯葬祈福,娘娘感念茹婉郡主孝心,賜茹婉郡主黃金二百兩、白銀二百兩、五色絲綢各十二匹!”
蘇紫衣謝完恩後,剛起身,那傳旨的太監(jiān)邁前兩步,躬身自懷裡掏出個絲綢卷帕道:“郡主將帕子忘在皇后娘娘宮裡了,娘娘讓奴才給郡主送過來!”
饒是帶著面紗,蘇紫衣仍覺得臉上麻了些,這些後宮的女人,做假做到精髓了,自己都忍不住懷疑自己這三天是真的在抄經(jīng)書了。
作假證的人,上升到一後、一貴婦的層次,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懷疑自己原來的懷疑了。
“謝公公!”蘇紫衣接過卷帕連看都不看塞入懷裡,轉(zhuǎn)身扶著薛貴妃就要入汾陽王府。
“太后娘娘懿旨--”……
當(dāng)接完皇太后賜給的十卷手抄經(jīng)書後,不說周圍的人,就連蘇紫衣都很肯定自己是在宮裡抄了三天經(jīng)書了!肯定的!必須的!
蘇紫衣扶著薛貴妃入汾陽王府時,薛貴妃經(jīng)過汾陽王身側(cè),笑著說道:“汾陽王有此女,真是汾陽王府之福呀!”
“是呀!”“茹婉郡主素來賢孝!”“郡主乃賢孝典範(fàn)!”
符合聲和之前的詫異聲一樣,此起彼伏!
鈴兒和莫伊衝過來,站在不遠(yuǎn)處等著,直到蘇紫衣示意她們過來,鈴兒才含著淚走到蘇紫衣身後,好在這個日子就該是個流淚的日子,鈴兒這一臉的淚水倒也沒有人在意。
莫伊側(cè)頭將這幾天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末了道:“世子爺出去找你到現(xiàn)在沒回,王妃的靈堂,你和世子都不在!”
蘇紫衣微微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難怪!到現(xiàn)在還沒出殯。
蘇紫衣?lián)Q上一身麻衣走到靈堂上,靈幡翻飛,漆黑的棺木前放著林芝蘭的排位,蘇紫衣附身爲(wèi)林芝蘭磕了三個頭,林芝蘭的棺木後放著一口稍微小了點(diǎn)的棺木,裡面裝著死不見屍的蘇玲緋的衣物。
蘇紫衣起身走到棺材一側(cè),轉(zhuǎn)頭看向跪在地上謝禮的蘇玲玉和蘇玲玉身後一羣庶妹們,麻布孝帽扣在蘇玲玉頭上,幾乎遮住了蘇玲玉大半張臉,只露出尖尖的下巴,朱脣深深的抿著,一道淚水順著面頰下滑,淚珠懸在下額處一滴一滴的墜落。
蘇紫衣至蘇玲玉身側(cè)跪下,抓起一旁的紙錢丟入焚燒盆裡,有過來拜祭的,兩人一起磕頭還禮。
“蘇紫衣--,我娘……和我妹妹死的冤枉!”蘇玲玉低聲說道,孝帽遮住了她的表情,卻遮不去她言語裡的恨意。
蘇紫衣挑了挑眉,低聲沉痛的應(yīng)聲道:“感謝母妃一直以來對我的關(guān)注,病入膏肓?xí)r還不忘配合妹妹算計(jì)我!”說完,抓了把紙錢丟入火堆。
“你……”蘇玲玉擡起頭,國色的小臉上一臉的蒼白,雙眸恨極的看著蘇紫衣:“你害了她們竟然毫無愧疚?”
蘇紫衣擰起眉頭,星眸中的冰冷裡摻著一絲譏笑,面紗隨著呼吸起落,聲音卻冷得如同寒冰入骨:“蘇玲玉,聽說出殯時冤魂會回來,你說--,你妹妹的冤魂若回來了,她會找你還是找我?!”
蘇紫衣說完,轉(zhuǎn)頭看向蘇玲玉驟然變色的小臉,冷冷的哼笑一聲,接著道:“當(dāng)著你母妃和你妹妹的亡靈,你敢說是我害死她們的嗎?這個局是你蘇玲玉一手設(shè)的,你妹妹被你和你娘同時栽贓時有沒有傷心欲絕?你娘臨死時有沒有後悔不已?”
蘇玲玉咬著銀牙,蘇紫衣每問一句,蘇玲玉全身都跟著一顫,眼底佈滿赤紅,這三天來,努力的將所有的錯都?xì)w在蘇紫衣身上,心裡纔能有些安慰,然而此刻,就如同自己好容易吹出來包裹住全身的氣泡被蘇紫衣一下捅破,那份疼帶著巨響在蘇玲玉耳畔炸開,讓蘇玲玉心頭瞬間竄出一股巖漿,翻滾著沸騰的毒液。
蘇玲玉泛著毒液的目光看向蘇紫衣之際,眼角餘光一動,眸光隨之一斂,手突然衝蘇紫衣?lián)]去,似乎要向蘇紫衣肩頭打去,蘇紫衣本能的反手彈開--
“啊--”蘇玲玉尖叫一聲,整個身子跌倒至一側(cè),從進(jìn)屋的角度看,看不見蘇玲玉之前的動作,卻正看見蘇紫衣擡手將蘇玲玉打到在地。
“怎麼回事?”段寒扉大喝一聲,率先衝了進(jìn)來,身後緊隨而至的便是段凜澈和段千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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