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誠說的話,完全符合溫暖一開始的計劃。可是即使此刻這話從閻誠口裡說出來,溫暖也無法再露出驚喜的神色。低聲應了一聲之後,便被閻誠拖著往外走。
幾人再次轉戰餐廳,就在正要走出電影院的那一刻,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站在門口外邊的人正是閻謹以及他的助理,黃睿。
事情迴歸到前一刻。
當電影結束後的散場,溫暖起身差點摔倒被閻誠扶住的那一刻。
閻謹的車正好挺穩在廣興電影院門口。
閻謹走下車,擡頭看了看這個圈S市最大的電影院,表情仍舊十分不爽,直到黃睿提著一個公文包也在閻謹的身邊站定,閻謹就不耐煩的開口,“電影都沒拍,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就談什麼檔期,這人到底會不會做事?”
黃睿一下子就苦著臉,反過來賠著小心繼續哄著閻謹,“老大,這人家不也是著急嗎,看著我們的電影太火,就非得湊湊熱鬧說要把檔期定下來,您也用不著埋怨,早點定下來,我們也送了一口氣不是?誰讓人家這裡是全S市最大的電影城呢,人家老闆一句話,總得要給個面子不是?”
“呵,”閻謹一聲冷笑,同時也昭示了他此刻心情十分不爽,“那人家一個電話我還真巴巴得趕過來,那我還要不要面子了!”
黃睿心裡默默碎碎念:您嘴上說著不要不要,現在不還是來了,來都來了,都到了人家家門口了,還想著面子的事情,是不是晚了點。
然而吐槽歸吐槽,看著此刻一臉陰霾的閻謹,黃睿此刻心裡的感受更多的是心酸。從前的老大向來意氣風發,誰也不能給他氣受。只是現在非常時刻,好多從前不能忍的事情,現在都要忍一忍。好多從前不屑一顧的事情,現在都要耐心去討好,去做。
這個電影城的老闆,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是放在之前,任他再大的老闆,再大的企業,他家老大要是不想理會,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誰也不能那他如何。只是現在,閻謹爲了應付那個神秘人已經有些費力,如果這時候那老闆要是被得罪了,再動用起他的人脈聯合電影圈做出一些抵抗環炎國際的事情,那麼腹背受敵的環宇,日子便會變得十分不好過了。
這就是清楚的認識了這一點之後,閻謹妥協著來到這裡的原因。
可是走到門口,閻謹一張好看的臉卻十分陰沉,開口說話的語氣也十分不善,,“黃睿你說這電影城的老闆是不是有病,我手裡的電影哪一個沒有在他家電影院上映過,每次的檔期都是各自手下的人交接,這麼小的事情,這次非得要我親自來談。你說他是不是看我公司最近不太順利故意刁難我?”
黃睿臉色一僵,想了又想,這才又繼續勸慰道,“哪有這回事,老大你想,這裡的老闆說是讓您來,還不是得自己親自迎接?要我說,談檔期只是藉口,重點是想親自跟您見面,瞻仰一下您的風彩。您自己想想,巴結您的人那麼多,您真的理過誰?這裡的老闆要不是別出心裁找了個差不多過得去的理由,您也不會真的來見他呀您說是不是?”
閻謹依舊臭著臉,不過在聽完黃睿那一番幾乎算得上拍馬屁的話之後,臉色變化的趨勢呈直線型好轉,這才輕輕瞟了黃睿一眼,極具氣勢的開口道:“帶路。”
與此同時,溫暖幾人也好上了電梯,按下了一樓的鍵。
在電梯緩緩下降的同時,閻謹也和黃睿正健步如飛的往大步走著,在電梯的門口停下等候。
只隨著電梯門叮——的一聲後,打開的那一剎那,故意躲了三天不見又格外的思念的人,突然就這麼毫無預兆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即使是一向理智如閻謹,也有片刻的懵了。
還不等見到溫暖的那一瞬間發自內心的歡喜情緒浮現在臉上,就瞬間被另一種洶涌而來的情緒所代替。一種如狂風暴雨一般的陰霾浮現在閻謹的臉上,他看了溫暖一眼,一種讓人難以直視的冰冷又依次在閻誠,威爾遜,孫毅三人的臉上劃過。
然後,電梯的人關上了……
一個緩和的瞬間,剛纔在看到閻謹的那一刻,暫停的呼吸,這會兒才終於慢慢恢復過來。
閻謹,怎麼會在這裡?
電梯門再次被打開,裡面的幾人依次從電梯裡走出來,然而一直站在門口的閻謹一直沒有動作,冰冷的眼神一直追著溫暖不放。
直到被一旁不想幹的人打斷……
“冰山叔叔你能讓一下嗎?我想進電梯。”一個幼稚孩童的軟軟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此刻有些不和諧的畫面。
被點名的“冰山叔叔”冷酷的看了沒有眼色的小孩一眼,在成功的把小朋友嚇哭之後,還是非常有良心的往旁邊站了站,讓孩子哭著進電梯了。
“撲哧——”對峙的兩撥人裡,是威爾遜率先發出一聲嗤笑,成功的讓閻謹本來就毫無溫度的臉變得更加冰冷。
溫暖只是在最初一直看著閻謹甚至驚喜得忘了呼吸,但在看到閻謹帶著鄙夷,不屑的眼神之後,就別開頭不再去看閻謹。
那眼神似冰針,刺得溫暖心痛到無法呼吸。原本一看到閻謹,她幾乎有一肚子話想說,可是在看到他那樣陌生的眼神,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還能說什麼呢,他的眼神就已經說明了此刻兩人之間該有的態度和關係了不是嗎。
還是閻誠率先出聲,打破了這份死寂的尷尬,“阿謹,你怎麼會來這裡,因爲公事嗎?”
閻誠一貫溫潤的嗓音,似是帶著細雨的春風,很好的安撫了溫暖此刻難受的思緒。
然而閻謹下一句話卻再次將溫暖打入谷底,“如果不來到這裡,又怎麼會看到這麼一副有趣的畫面呢?一個,兩個,三個,暖暖你可真是好興致。”
一個,兩個,三個?閻謹這話裡是什麼意思,他是在指些什麼?男人嗎?他瘋了嗎?
溫暖不可置信的擡起頭,用一種看瘋子一樣的目光看向閻謹,而閻謹此刻的神情也的確如瘋子一般癲狂,他獰笑,神態是無奈從未看過的殘忍,“那麼,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祝溫小姐享用愉快。”
與此同時,伴隨著閻謹的話落,電梯的門也剛好打開,閻謹只在丟下這麼一句令人瘋狂的話之後,又給了孫毅一個無限深意的眼神後,便毫不留情的離開了。留下了一室了寒冷,獨獨帶走了溫暖的歡笑。
言語有時候是世界上最尖利無比的武器,越是在乎的人,傷的越深,閻謹的殘忍之處便在於此了。
幾人此刻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看著頭幾乎要埋到地底的溫暖,閻誠還是最先發現溫暖情緒的那個人,手下意識的伸過去,想要將溫暖摟在懷裡好好安慰,好好護著。
卻誒溫暖更加發現她的企圖,在他的手伸過來之前,就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溫暖問心無愧,和身邊的這幾個男人也都是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不敢與人說的東西。卻不想真的因爲和閻誠或是威爾遜之間有什麼不清不楚,反倒讓自己失了底氣。所以一切可能會引起誤會的事情,她都想要避免。
閻誠抱了空的手一僵,隨即若無其事的收了回來,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好聽,“暖暖還要去吃飯嘛?要不要直接送你回家?”
溫暖強自扯出一抹笑意,再擡起頭,看著面前的三人,眉眼柔和,嘴角愉悅,“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情,說好一起去吃飯的,幹嘛不去?走吧。”
還是那句話,她問心無愧,既然如此,又何必因爲他一句話弄得自己跟著神魂顛倒,什麼都顧不上了?
吃飯?去!該幹嘛幹嘛,說了要去哪就都去!
因著溫暖都這麼說了,在場的幾人即便是都看出來溫暖此刻情緒不對,卻也不好再說什麼不好的話。
一行四人又開著車,往餐廳去了。
去的餐廳是威爾遜提議的位置,也就是威爾遜自家的產業——水榭,在開張的第一天,還帶著溫暖去過,雖然最後也是被閻謹破壞了兩人的約會,有個不愉快的結尾,但是在此前,溫暖一直表示著自己非常喜歡那裡,現在去了,溫暖應該也能開心一點吧?
這麼想著,水榭也已經近在眼前。
因爲老闆本尊都在這裡,服務員自然只需要看一眼,就帶著幾人往最好的包廂裡去。
幾人點了菜吃,又賞著最好的風景,饒是心情十分不好的溫暖,此刻也不禁跟著幾人強行說完的幾個笑話,而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哪怕只是勾了勾嘴角,也讓在場的三人愉悅不已。
吃了差不多了,溫暖起身說要去一下洗手間,保鏢孫毅自然也趕緊跟上,即使是守在女廁外邊不能跟進去,也比放任溫暖一人去洗手間安全得多。
只等著兩人一走,此刻的包廂內就只剩下了閻誠和威爾遜二人。
威爾遜每次見到溫暖都是表現極其完美,不論是完美得天使一般的笑容,還是完美得恰到好處的親暱和溫柔,這些都是威爾遜的假面,也是他在和溫暖相處時,戰無不勝的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