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靳楓牽著安小仙的手從盛世大酒店走出,準(zhǔn)備驅(qū)車去電影院。
“楓哥,安姐姐。”沈心怡拎著包小跑著追了上來,氣喘吁吁地問,“你們七點(diǎn)半那場電影票買的是林鷗姐姐最新上映的那一部片子嗎?”
靳楓微微挑眉。
安小仙勾脣微笑,轉(zhuǎn)過腦袋笑看著她,“是啊,就是林鷗的新戲。”
“太好了,我也買了七點(diǎn)半這一場的票。”沈心怡目光炯炯的看著靳楓,上前抓住他的手腕說,“楓哥,我能坐你們的車和你們一塊去嗎?”
“隨你。”靳楓面無表情的將沈心怡抓住他手腕的手給拉開,然後沉著臉拿出車鑰匙走到駕駛位方向拉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
沈心怡隱約感覺到靳楓在疏遠(yuǎn)她,不由得拳頭緊攥了下衣角,隨即又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迅速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jìn)去。
安小仙就雙手環(huán)胸站在車子外面,靜靜的看著她犯賤。
“楓哥,我的電影票是第五排08號座位,位置在正中間,你呢,和我的位置離的近嗎?”
沈心怡巧笑嫣然的繫好安全帶,無視被她搶了副駕駛專屬座位的安小仙還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車外。
靳楓冷著臉擡眸看了眼安小仙,安小仙聳了下肩膀?qū)λ麩o奈一笑。
回眸,他盯著沈心怡的眉眼,很失望。
“心怡,我記得你以前是個很懂事的姑娘。”
靳楓此刻說話的語氣很輕,嗓音宛如大提琴聲般緩緩傳進(jìn)沈心怡的耳朵裡,音色圓潤,低沉,優(yōu)雅,聽了本該令人感到歡愉,可沈心怡卻連呼吸都覺得異常艱難了起來。
良久後,她故作困惑不解的模樣,又有些惶恐不安地問,“楓哥,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事,惹你生氣了。”
念在她是自己疼愛了多年的乾妹妹份上,靳楓沒有直接轟她下車,修長的手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深邃的眼眸凝視著正前方,音色淡淡。
“你坐了小仙位置。”
小仙的位置。
這句話對沈心怡來說無疑是暴擊,她的臉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便變得慘白如紙,眸色晦暗閃爍不停,用力咬著脣瓣,忽然間直覺得心裡難受的想哭。
其實(shí),靳楓也不想傷害這個妹妹,以前是他不知道心怡對他有超出兄妹以外的感情,現(xiàn)在看出來了,如果還不明確的讓她知道自己和她沒有可能,那就只會讓她越陷越深。
他閉了閉眼,薄脣輕掀,再次強(qiáng)調(diào),“心怡,我的副駕駛座只有小仙一個女人能坐,這是我的規(guī)矩,我不希望任何人逾矩,今天念你是初犯,我不與你計較。”
沈心怡知道靳楓是在告誡她,下不爲(wèi)例,也知道靳楓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偷偷愛著他的事,酸楚在內(nèi)心劇烈的翻滾,忍耐力向來十分強(qiáng)大的沈心怡,這一刻還是沒忍住,落下了淚。
“對不起,楓哥,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她啞著嗓子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視線模糊的走了出去。
安小仙站在她面前,揚(yáng)著下巴冷笑著眸光譏諷的睨著她,好好的妹妹不做,非要逾越自己的身份,跑來犯賤,現(xiàn)在好了吧,被虐哭了吧。
——活該!
沈心怡看到安小仙看著她的眼神裡充滿了不屑和輕蔑,一張臉?biāo)查g就憤慨的幾乎扭曲的變了形。
“安小仙,你別得意!”
沈心怡惡狠狠的瞪著安小仙,用脣語無聲的撂下這句狠話,轉(zhuǎn)身離去。
只是那背影落進(jìn)安小仙的眼睛,卻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嘟——”靳楓突然用力的按了下喇叭。
聲音,尖銳,刺耳,伴著他的怒氣。
安小仙拉開車門坐進(jìn)去,轉(zhuǎn)頭看了眼靳楓的臉色,冰寒一片,有點(diǎn)滲人。
她微笑,無視他的憤怒,“老公,電影快開始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靳楓踩下油門,寒著一張臉轉(zhuǎn)動著方向盤。
“嗯,什麼時候知道的啊。”安小仙雙手託著腮幫做回憶狀,“好像是你第一次帶我去她私人別墅取禮服,也就是林鷗生日那天。”
靳楓那張俊臉頓時就鐵青得更加生氣了,“你這麼早就看出來心怡對我有男女之情,你竟然不告訴我,安小仙,你到底什麼意思?讓我像個白癡似得被矇在鼓裡,你看著很爽?”
“這種沒有證據(jù)的事,你讓我怎麼說?”安小仙一臉無辜,“當(dāng)時我們倆還沒有完全和好,我如果直接告訴你,沈心怡對你有超出兄妹以外的感情,依你當(dāng)時的性格,肯定會說我無中生有,罵我搬弄是非,指不定還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羞辱我了。”
靳楓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像是有點(diǎn)不敢相信自己以前竟然這麼混蛋。
“我那時對你真有這麼差?”
“哼……”安小仙委屈的撇開頭,“有過之而無不及。”
靳楓感受到她的委屈,心肝微縮了下,騰出一隻開車的手將安小仙冰涼的手抓過來攥緊,聲音低沉黯啞的在寂靜狹小的車子裡響起。
“對不起,我以後再不會像那樣欺負(fù)你了。”
這還差不多。
安小仙勾脣,反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
沈心怡一個人站在寬闊的馬路上,目送著靳楓的車子遠(yuǎn)去,寒冷的風(fēng)來,吹亂了她的發(fā),風(fēng)乾了她的淚,一雙盈滿血絲的眼睛裡只剩下恨。
她從來沒有在靳楓面前如此難堪下不來臺過,也從來不曾像現(xiàn)在這般痛恨過安小仙,恨不得想親手掐死她。
包裡忽然傳出手機(jī)鈴聲。
沈心怡斂回目光,拿出手機(jī)。
是個歸屬地爲(wèi)美國的陌生號碼。
沈心怡皺著眉頭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劃下了接聽鍵。
“喂?”
“心怡,生日快樂。”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沈心怡漆黑的眸子驚詫的睜大,轉(zhuǎn)過頭去。
“嗨。”一個拿著手機(jī)的年輕女人穿著一襲英倫風(fēng)格的米色風(fēng)衣朝她眨了下眼睛。
“白冰冰?你回來了?!”沈心怡不可置信的將瞳孔放大到頂點(diǎn),眼前的白冰冰給她的感覺就像換了一個人。
白冰冰掛斷電話,將手機(jī)塞進(jìn)衣服口袋裡,笑著走向沈心怡。
“是的,我回來了。”
江城,林家,靳楓,安小仙,我回來了。
電影院。
安小仙和靳楓坐在最後一排正中間的位置上。
靳楓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裡,狹長的鳳眸在3d眼鏡下面微閉著。
他有些犯困。
林鷗這次上映的戲雖然是玄幻鉅製,卻是掛羊頭賣狗肉,打著玄幻鉅製武打動作片的旗幟,演的卻是我愛他他愛她她愛另一個他另一個他又愛我的n角狗血戀劇情,實(shí)在不是靳楓的菜。
不過,一旁的安小仙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瘋子,你說小歐真正喜歡的那個人是誰?是她苦戀了十多年的大師兄?還是被她虐了千百遍還把她視爲(wèi)初戀的二師兄?”
安小仙蹙著眉頭問,覺得林鷗在這部影片裡的感情線和現(xiàn)實(shí)中的林鷗簡直一模一樣。
大師兄的人設(shè)就是謝一凡,而錦榮就是被她虐了千百遍還把她當(dāng)作初戀的二師兄,人設(shè)簡直不要太像。
不過……靳楓好像睡著了。
安小仙久久沒有聽到他的迴應(yīng),不覺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喂,你幹什麼呢,我問你話呢?”
靳楓眠淺,一下就醒了,張口就說,“演完了嗎?那我們回家吧。”
接著騰地一下站起身,拿起他的西裝外套就要走。
安小仙目瞪口呆的從下往上仰望著他,剛抓在手裡的爆米花嘩嘩譁往下掉。
靳楓皺眉。
“怎麼了?”
安小仙眸色冷下來,十分生氣的盯著他,“電影才演了一半。”
靳楓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並壞了安小仙看電影的心情,連忙坐回原位,隨便胡謅了一個失態(tài)的理由,“抱歉,我剛纔在想別的事情,沒聽清楚你剛纔具體說了什麼。”
安小仙:“……”
她就知道會這樣。
這男人根本就不是那種會好好陪女朋友看電影的人。
他的時間可寶貴了。
對他來說,來電影院看電影,就是浪費(fèi)生命,可恥。
今天答應(yīng)自己來影院已經(jīng)是破天荒了。
還想讓他一心一意陪著自己,與自己一起討論電影劇情。
——呵呵,做夢去吧。
靳楓看著她這張氣呼呼的小臉,不由得主動去抓她的手。
“好了,別生氣了。”
安小仙生氣的甩開他的手,委屈的瞪著他問,“靳楓,你什麼時候,纔會像別人的男朋友一樣,在約會的時候多給我一些浪漫,而不是掃興?”
“我要怎麼做,纔算浪漫?”問話時,靳楓眼神略茫然。
他只知道如何對一個女人好,如何將這個女人寵上天。
可是浪漫……
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教導(dǎo)過他,浪漫都是花裡胡哨的玩意兒,虛浮不實(shí)在。
若真遇到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只要將她捧在手心裡寵著,讓她衣食無憂,嘻笑常開,不要讓她經(jīng)常獨(dú)守空房,每天再晚再累都要記得回家,這對女人來說就已經(jīng)是天大的幸福了。
靳楓不會來事,可安小仙卻十分想要他懂得如何來事。
她發(fā)現(xiàn)靳楓在這方面就是個榆木疙瘩,必須找個例子教教他,讓他開竅才行。
黑眸在觀看電影的羣衆(zhòng)中搜索了一圈,安小仙立刻指著前方一排坐在最角落裡的一對情侶說,“看到?jīng)],那就是浪漫。”
靳楓順著她手指方向望過去。
只見一個年約二十來歲的男人抱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在那黑暗的角落裡卿卿我我的。
男的不時在女的耳邊說著什麼,女的一臉開心的笑,然後那男人聊著天聊著天,就將手伸進(jìn)了那女人的衣服裡面……
哦,原來這就是浪漫。
靳楓恍然大悟的斂回目光,一把將安小仙拽過去抱在腿上,大手覆上她的……
“啊!”安小仙受驚的低叫了一聲,回頭驚恐的瞪著他,“你想幹什麼?”
靳楓將手伸進(jìn)她的衣裙,薄脣輕掀,噙著笑道,“浪漫,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