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著心口,聽著外面此起彼伏的槍聲,彷彿連呼吸都忘了。
直到周圍重新恢復(fù)平靜,外面響起戰(zhàn)鬥結(jié)束的信號,林艾希才重重的呼了口氣,用力的閉上眼睛。
門重新被打開的時候,林艾希已經(jīng)如驚弓之鳥,猛然睜開眼睛,警惕的看著對方,發(fā)現(xiàn)是賀俊廷,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賀俊廷過來,拍拍林艾希的肩膀,“好了,我?guī)阆氯ァ!?
他纔要走,發(fā)現(xiàn)她卻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小希?”
他又喚了她一聲,依舊得不到迴應(yīng)。
“小希?”男人過來晃了晃她的肩膀,她才緩緩擡起頭,眼神迷離的看著他。
她哪經(jīng)歷過這種事,賀俊廷只好把槍背在身後,扶著她的肩膀,強行帶她離開。
羅寧宣看到林艾希的一刻,不顧一切的衝到她面前,一把將女人從賀俊廷手裡搶了過來,緊緊的攥著她的雙肩,“小希!小希,你沒事吧?你怎麼了,有沒有受傷?你說話啊,小希?”
他一連叫了她幾聲,她都沒有迴應(yīng),他立刻轉(zhuǎn)向賀俊廷,“她怎麼了?啊?”
“你別擔(dān)心,應(yīng)該只是驚嚇過度。”
羅寧宣聽了,心裡頓時一緊,放緩了語氣,輕輕念著她的名字,“小希,小希是我啊,你看看我,啊?”
這時,女人的眼中才有了些焦距,遲鈍的擡起頭。
看到羅寧宣的那一瞬間,林艾希的眼淚刷的就流下來,男人見了,立刻把她擁進(jìn)懷中。
“好了,沒事了……”他摟著懷裡的女人,心裡疼得不行,也只能安慰她,“別怕,我在呢……”
林艾希趴在羅寧宣懷裡,死死的抓著他的衣服,一個字也不說,只是不停的哭。
他知道她嚇壞了,需要好好發(fā)泄出來,一直輕輕揉著她的背,希望她的心裡能好受一點。
好不容易等她的情緒稍微穩(wěn)定一些,他才輕輕推開她,一邊撫去她的淚痕,一邊柔聲安慰,“沒事了,我們回家。”
去拉她的手的瞬間,男人眼神頓時一緊,“手怎麼了?”他看見,她手上裹的白色毛巾,已經(jīng)被血染紅,“快讓我看看!”
他小心的托起她的手,發(fā)現(xiàn)那枚刀片還被她死死攥著,大概是剛纔和武裝分子動手的時候,割破了毛巾繼而割到手掌。
而她幾乎忘了疼,看著自己被血浸紅的手,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走,我?guī)闳メt(yī)院!”
話音未落,立刻有兩名特警過來將他們攔住,“林小姐請和我們走一趟。”
聽到聲音,羅寧宣目光一凜,順勢將女人擋在身後,“什麼意思?”
“林小姐涉嫌襲警和勾結(jié)保護(hù)罪犯,我們必須帶她回去調(diào)查。”
“你說什麼?”羅寧宣頓時火了,“她是人質(zhì),你眼睛瞎了嗎?”
“我們只是按照程序執(zhí)行任務(wù),希望兩位配合。”
“配合?你們看看她現(xiàn)在的樣子,怎麼配合?她現(xiàn)在需要去醫(yī)院!讓開!”說完,羅寧宣拉起林艾希就走。
一條
手臂有力的握住羅寧宣的手,他側(cè)過身,眸子頓時冷下來。
“寧宣,你別激動,我們帶小希回去,只是錄一下口供,例行公事,你別擔(dān)心。”
羅寧宣憤怒的瞪著賀俊廷,“例行公事?你沒聽見他們剛纔說的嗎?襲警,勾結(jié)保護(hù)罪犯?這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小希她是受害者,你不知道嗎?”
“寧宣,相信我。”賀俊廷用力握了下羅寧宣的手,“我會全程陪著小希。”
看出羅寧宣眼神裡的讓步,賀俊廷鬆開手,在他的胳膊上拍拍,“我先帶小希走了。”
“等等!”羅寧宣依舊緊緊握著女人的手,“她坐我的車去。”
男人神情嚴(yán)肅,那兩名特警卻有些犯難。
“好。”賀俊廷立刻答應(yīng)了羅寧宣的請求,朝那兩個人揮揮手,“我和他們一起。”
羅寧宣的車開得很慢,他很擔(dān)心林艾希的狀態(tài),她的情緒還不穩(wěn)定,他怕她會再受到什麼襲刺激。
和前面的兩個人不同,坐在後排的賀俊廷卻顯得輕鬆一些,“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小希已經(jīng)安全了,至於其他的事,有我在,小希不會有事的。”
羅寧宣也明白賀俊廷的意思,可是事情發(fā)生在林艾希身上,他怎麼能放心的下。
車子挺好,他親自下車爲(wèi)她開門,撫著她微亂的長髮,小心的叮囑,“老婆,別怕,我在這等你,嗯?”
看著她對他連頭,他才露出一絲讓她心安的表情,目送她和賀俊廷進(jìn)了警局。
來到警局,林艾希並沒有直接去錄口供,賀俊廷找來醫(yī)生先爲(wèi)她做身體檢查。檢查的時候,他囑咐道:“一會兒你實話實說就可以,不用緊張也不用擔(dān)心。”
林艾希木然的點點頭,看著醫(yī)生先給自己包紮起立流血的手,再抽自己的血。
全面檢查之後,林艾希跟著警察進(jìn)了審訊室。
坐在她對面的一男一女,看起來還算溫和友好,那名女警上來先問她,“林小姐,你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清楚的回答我的問題?”
林艾希看著對方,平靜的點點頭。
“那好,請問你和喬維恩是怎麼認(rèn)識的,什麼時間認(rèn)識的?”
她想了想,“大概半年前,在香格里拉,我有高原反應(yīng),他拿藥給我。”
“在這之後,你們又見過幾次面?”
“只有幾次。”
“說說見面的具體內(nèi)容?”
“一次是他讓我?guī)退麉⒓俞t(yī)院的競標(biāo)會,還有就是我去把競標(biāo)會上穿過衣服還給他,其他都是偶然碰到,打個招呼而已。”
女警又問了些相關(guān)的問題,然後問到了剛剛發(fā)生的事,“林小姐,你從圖書館出來,用交通錐襲擊一名警察,是不是有這樣的事?”
“什麼?”林艾希終於有了點反應(yīng),“你說,那些人……是警察?”
“是。”
“可是……”她不由想起昨天的事,刷的擡起頭,“可是那些人有槍,他們在對我們開槍!”
“那些都是便衣警察,第一槍只是爲(wèi)了警示。”
“那……那你的意思是,喬維恩……他……”看著女警並沒有要否認(rèn)的意思,林艾希不禁糊塗了,“喬維恩是海潤的總裁,他怎麼會……怎麼會……”
女警並沒有因爲(wèi)這個話題和林艾希糾纏,“也就是說,你不知道對方是警察?”
“呵……”她突然笑了,然後反問起女警,“你們會不會搞錯了,喬先生是海潤集團(tuán)的董事,他還出資修繕了大同寺,像他這樣肯自掏腰包做善事的人,怎麼可能是壞人?”
“我們現(xiàn)在懷疑,喬維恩不僅涉嫌綁架你,還涉嫌與境外黑勢力勾結(jié),販毒和走私槍支。”
“你說什麼?”林艾希彷彿在聽一個天大的笑話,可是面前的兩名警察都十分嚴(yán)肅,根本不是在開玩笑,“可是……這怎麼可能?他沒有綁架我,是我看他受傷,才送他回家的,你們倒是搞清楚啊!”
她一個人不禁搖頭,怎麼也不能把那樣一個連說話都不會大聲的安靜的男人和他們口中的罪犯聯(lián)繫到一起。
兩名警官對視一眼,帶著做好的口供先行出去,剩下林艾希自己坐在審訊室裡,還在想著剛纔的話。
審訊室的門再次打開,這次進(jìn)來的是賀俊廷,他走過來,看著發(fā)呆的女人,“好了,你可以走了。”
林艾希緩緩的站起來,走到賀俊廷身邊,忽然停下來,“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們說喬維恩綁架了我,這怎麼可能?”說完,她這才猛然想起,盯著男人,“喬維恩呢?他人呢?”
“在我們趕到犯罪現(xiàn)場之前,被他逃了。”
“逃了?”她驚訝,“也就是說,他沒死?”
“是。”賀俊廷頓了頓,“小希,寧宣還在外面等你,你有什麼問題,問他就好,他不比我知道的少。”
林艾希才一走出警察局,羅寧宣立刻迎了上來,“小希你還好嗎?他們有沒有爲(wèi)難你?”
她看著他,搖搖頭。
“那我們這就回家。”
一路上,林艾希沉默無言。回到家後,羅寧宣小心的攬著她,直接把她扶進(jìn)臥室,幫她把鞋子脫了,扶她靠在牀頭,“你先休息,困了就睡一會兒,我就在這陪著你,嗯?”
林艾希坐在牀上,平靜的看著男人,“寧宣,可不可以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也有好多問題想問她,可是看她現(xiàn)在的樣子,他又於心不忍,聽她主動問起,他知道,她心裡的疑慮沒消除是不會踏實的。
“昨天你出去之後,俊廷打電話給我說圖書館那邊有情況,他說在監(jiān)控裡面看到你,我就一直打電話給你,聽到你的聲音我才放心,可是你又急急掛斷電話。我以爲(wèi)你很快就回來了,沒想到一等就是一夜,直到俊廷告訴我說你出了事,我立刻趕了過去。”
這一天一夜羅寧宣是怎麼過來的,他真的不想再回憶。這二十幾個小時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等在喬維恩的別墅外面,他恨不得自己拿著槍進(jìn)去,就算拼了命也要把她救出來。
“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認(rèn)識喬維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