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吃中飯已經有點晚了，但方牧野開車的速度仍然是不快不慢，一邊開車，一邊把他末世中的經歷以及和常徵的關係對老媽簡單講了講。

方牧野拒絕了常徵同乘一輛車，目的就是爲了讓老媽心中有個譜，免得一會兒在飯桌上不自在啊。

對於兒子竟然隱瞞了自己是末世進化者的事情，李書蘭教訓了幾句，但心中更多的卻是爲兒子在末世當中艱難求存的經歷感到疼惜，同時也爲他取得的成就而驕傲。

“小常這麼和善的一個人兒，真沒想到他竟然還是市委領導，看來這個人還真是不錯，挺念舊的。”

讚歎了一句之後，李書蘭告誡方牧野：“兒子，你現在的心態可是不太對，你現在已經不是末世當中的什麼總長了，你現在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這人呀，什麼時候都要面對現實。你末世之中的那些屬下，遇到之後可以當朋友處，有末世裡的情分在，我想大部分人應該還是願意在明面兒上交你這麼一個朋友的，至於真心不真心，那就不好說了。”

“但如果你還把這些人當作屬下對待，那就是你不自量力了。”李書蘭說的有點重，“此一時，彼一時，你現在沒有了基地總長的身份，你拿什麼壓服他們，夢裡的那點兒情分嗎？”

“兒子，沒用的，真的，聽媽的，咱們以史爲鑑，古代的那些名臣英雄，淪落爲平民之後，身邊還有人追隨嗎？”

“沒有的，現實就是這麼殘酷。我看小常這個人真的不錯，這麼高的身份，一點都不擺架子，竟然還這麼尊重你，這已經非常難得了。現在你們兩個的身份已經倒過來了，以後還是當朋友相處吧，也免得叫人家小常爲難。”李書蘭不想太過打擊兒子，儘量委婉的勸說。

“媽，真沒想到你這教書育人的人類靈魂工程師，竟然對處世之道還這麼有研究。”

“那當然了，世事洞明皆學問嘛，你老媽又不傻。”

方牧野考慮到，以後很可能會和末世中的幾個親信屬下經常打交道，他的想法必須要告訴老爸老媽才行。

想了想，說道：“媽，您太小看你兒子了，我能在末世那麼艱苦的環境中成爲基地總長，憑藉的不是武力，而是頭腦。您說得這些處世之道，我都清楚，絕對不會盲目的自高自大。對於末世中的這些屬下，在現實中遇到之後，我肯定是要區別對待的。”

“我剛纔跟您提起的，今天上午去家裡拜訪的那個高原大校，在夢境中也是我的得力屬下，我現在就是拿他當一個普通朋友對待，相處的挺愉快的，我沒拿人家當屬下，人家也沒把我當領導。”

方牧野的話頭一轉，“但是常徵不同，他在末世夢境當中是我的親信之一，爲了保證他的忠心，我在他的身上可是下了極大的功夫。如今夢境破滅了，其他人如何選擇，我都不在意，但我那幾個親信，我是不會允許他們心生二意的。”

兒子的話說的太霸道，李書蘭並不贊成，“你不允許又能怎麼樣？他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屬下了，你還能管得了？”

“媽，末世有很多秘密，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我現在的身份雖然是一個普通人，但並不普通。只不過這些秘密現在不好說給你們聽，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慢慢告訴你們。您只要知道，我有能力也有信心讓他們繼續追隨就行了，他們都是聰明人，會做出正確選擇的。”方牧野解釋道。

“書蘭，牧野加上末世夢境當中的十年艱辛經歷，在爲人處事上，肯定比咱們兩個還要強。”方信言插話道，“我就希望牧野能夠記住一點，萬一人心變了，那也不要強求，更不要去報復。環境不同了，地位不同了，有其他的選擇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這是人之常情。”

在父母的關心之中，很快抵達了目的地。

下車之後，常徵主動過來介紹道：“這家鮮味樓開業剛剛半年時間，食材非常講究，主廚的手藝也特別好，我在這裡吃過兩次，感覺挺好的，今天請方叔和李姨嘗一嘗，看看合不合口味，要是喜歡的話，我們下次還來。”

常徵表現得熱情而不諂媚，給方信言和李書蘭的感覺很舒服。

在常徵的陪伴和引領之下，一行人很快來到了預定好的包間就坐。

四個人剛剛坐下，方牧野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手機接通之後，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總長，是您嗎？總算跟您聯繫上了，您這麼著急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當然是有事了，不然的話，我哪敢求到你馮局長的頭上呀？”方牧野諷刺道。

“總長，我錯了，回頭我送上門，您打我罵我怎麼著都行，我先給您辦事，要是事情辦不好，您再兩罪並罰。”馮布寒的語氣非常焦急，“到底是什麼事兒？你趕緊說，我這都要急死了！”

“上午給你發的短信，這都中午了，你纔給我回電話，我要是等你給我辦事，黃花菜都涼了。我正在鮮味樓吃飯，常徵也在，你過來吧。”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沒耽誤了您的事兒就行。老常現在比我牛，他說一句話可比我跑斷腿要強多了。”知道總長沒事，馮布寒總算鬆了一口氣。

“別廢話了，我們就要開吃了，趕緊過來吧。”

“您不用等我，給我留口剩飯剩菜就行，我現在就走。”

方牧野掛斷電話之後，對常徵說道：“還是那麼滑頭，我想多糾他個錯都不行。”

“布寒被您踢怕了，哪能那麼容易被您逮著錯處，誰還不知道您的脾氣，工作上出點錯不怕，就怕推諉扯皮。”常徵樂呵呵的說道。

“怎麼著？牧野以前還經常打人嗎？”方信言有點意外。

“倒也不是經常打人，而且也不是針對所有人。就是我們這幾個總長的親信，要是做錯了事情，偶爾會被打打罵罵的。”常徵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