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對於生命，已經不是那麼看重，只是……
顧振海看了眼顧凱晴，他的女兒還年輕，他可以死在這裡，但是，他的女兒不可以。
他很想現在就將她送走，但是，他了解自己的女兒，她對顧以晴的怨恨那麼深，如果不能親眼看著顧以晴死，她是不會甘心離開的，還有越景炎，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執著，他太瞭解了。
只是，越景炎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一個女人可以掌控的，而這些，他的女兒是聽不進去的。
想到這裡，顧振海覺得，除掉顧以晴的腳步，必須要加快了。
父女倆看著顧老爺子絲毫沒有再搭理他們的意思，他們也不生氣，更沒有著急，拽吧，還能拽幾天？
哼了幾聲，顧凱晴才和自己的父親一起離開了顧老爺子的房間。
回到客廳的時候，顧凱晴的脾氣又變得暴躁了。
“媽，我餓了。”衝著廚房的方向喊了一聲，顧凱晴就和顧振海坐到了沙發上。
但是，她的喊聲卻沒有得到迴應，於是，脾氣更急了。
“媽！媽！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顧家的下人不少，但是，顧凱晴卻偏偏只喜歡吃段素梅做的菜。
所以，在顧家，幾乎都是段素梅親自下廚。
“又不知道死去哪裡了，真是煩人！”顧凱晴沒有得到自己母親的迴應，低咕著。她是有些看不起自己的母親，不過，到底是自己的生母，而且平時一直這麼維護自己，顧凱晴沒有得到迴應，也只是低咕著，沒有再喊。
而顧振海卻是疑慮地看了眼廚房的方向，然後，又似乎想到了什麼，看了眼樓下的書房方向……
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急步上樓。
顧凱晴不明所以，也跟在身後，一起上了樓。
推開書房的門，果然，段素梅正一臉驚恐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父女。手不自覺地往身後放。
“媽，你在這裡幹嘛？不好好做飯，我都快餓死了。”顧凱晴看到自己的母親那驚恐的樣子，再看著自己父親的樣子，她又怎麼會猜不出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可是，一個是自己的母親，一個是自己的父親，任何一方，她都不希望出事兒。
“哦，我，我，我想著書房沒人打掃，就想打掃一下，你餓了，我，我這就去給你做飯。”段素梅因爲驚嚇，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
眼睛一直看著地板，完全不敢擡起頭，看向顧振海。
低著頭往門口去，在經過顧振海身邊的時候，卻被顧振海狠狠地一巴掌打得跌倒在地上。
“拿出來！”顧振海陰狠的神情，讓站在他身邊的顧凱晴都楞住了。
“拿什麼……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段素梅被打得捂住了臉，但是，依舊咬著牙想讓自己鎮靜。
“不知道？”顧振海瞇起了眼，看向段素梅，眼裡，沒有半絲的感情存在。
一步一步，不急不慢地走向
段素梅的面前，蹲下身子，從她身後的手裡，硬拿下一個U盤，顧振海看了眼自己的電腦。
很好，敢把他電腦裡的東西拷走，還放病毒？
“說，誰教你的！”顧振海的認知裡，段素梅只是一個無知的婦人，對於拷走他電腦裡的東西，還有放病毒這種方法，絕不會是她自己想出來的。
“沒人教我，是我自己，我自己這麼做的。”段素梅知道，如今被顧振海逮了個正著，她是逃脫不掉的了。
但是，的確沒有誰教她這麼做，她也不知道爲什麼顧振海的電腦會突然多了那麼多不一樣的東西出來，她只是想把他電腦裡的東西拷走，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不說是吧？”顧振海看著電腦裡的資料此刻都已經全部外泄，他也不急著做什麼補救的措施了，盯著段素梅的眼神，彷彿可以將她千刀萬剮。
“沒有不說，我真的，只是想將東西拷下來，我怕，我怕你們丟下我不管。”段素梅看著顧振海的樣子，已經嚇得哭了出來。
“媽，你趕緊把指使你的人說出來。”顧凱晴也感覺到了自己父親的殺意，如果段素梅再不配合的話，今天只怕……
“真的沒有人指使我，真的沒有。”如果有人指使她，她又怎麼會不說？她是那麼怕死。可是，真的沒有，讓她如何說？
她就是亂說是越景炎，顧以晴指使的，證據呢？
“既然，你這麼不識好歹，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顧振海站起身，走到書桌旁，打開了抽屜，拿出了手槍。
“不，你不可以殺了我，我是晴兒的母親，你不能殺了我。”段素梅看著顧振海的動作，心徹底地絕望了。
果然，這樣的男人是無情的，可是求生的本能又讓她抓住最後一絲希望，但求顧振海能饒自己一命。
“爸爸……”顧凱晴也明白了自己父親的意思，但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救自己的母親。
“晴兒，你記住，心不狠，永遠成不了大事兒。”顧振海看了眼自己的女兒，他知道，要她殺了自己的母親，她做不到，但是，要他殺了一個名義上的妻子，他可以做到。
“可是爸爸，她，無論怎麼說，也是我的母親。”顧凱晴其實並不同情段素梅，可是，讓她看著自己的母親死，她又的確做不到。
“你要知道，你想要得到一些東西，就必定會失去一些，現在，你是想要得到，還是不想失去？”顧振海拿著手槍，也不急著殺了段素梅，正好，他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再最後教自己的女兒，如何做到心狠手辣。
“晴兒，你救救媽媽，救救媽媽。”段素梅乞求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希望她能救自己一命。
本以爲，這個自己平時寵著縱著的女兒，會替自己求情，沒想到，她乞求的樣子，只是讓顧凱晴猶豫地看了她一眼，之後便別開了臉，不再看她。
看到顧凱晴的神情，段素梅知道，這個女兒，她是白養了。
但是，求生的意念，讓她暫時顧不得這些，只是爬到顧凱晴的腳邊，拉著她的腳，一臉可憐的再次求著她：“晴兒，我可是你媽媽呀，你難道真的能這麼狠心，看著媽媽死嗎？”她錯了，她真的不該天真地以爲拿到了顧振海的把柄就可以高枕無憂，以顧振海現在
無情的表現，就算她真的把顧振海的把柄拿在手裡，也只不過是死路一條。
只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顧振海對她無情，她認了，男人，能有幾個好東西？但是，顧凱晴是她的女兒啊，她辛辛苦苦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如今，也看著她死，連一句求情的話，都不替她說？
“你還知道你是我媽？你是我媽，你好好地當我媽就行了，爲什麼要搞這些？你知不知道，你做這些，隨時都會將我和爸爸推向死亡？你都沒有當好一個媽媽，還想要求我當好一個女兒嗎？”顧凱晴看著段素梅求助的樣子，只是覺得噁心，煩躁，卻沒有絲毫的同情之心，也沒有絲毫的不忍，看來，顧振海的話，是真讓她徹底露出了本性。
只要能讓她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麼，還有什麼是她捨不得的？
母親？她都活了大半輩子，死是早晚的問題，若是因爲一個沒用的女人，而讓自己得不到想要的，那豈不是得不償不失？
是的，顧凱晴就是這麼想的。現在在她的心裡，弄死顧以晴，得到越景炎，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其它的，她都可以無所謂。
“晴兒，媽媽不是故意的，媽媽真的，真的只是害怕你們會丟下媽媽，媽媽錯了，真的，媽媽知道錯了。”段素梅不停地拉扯著顧凱晴的裙角，這是她最後一線希望了，如果斷了，那麼，她的生命也就斷了。
“現在才知道錯？有什麼用？一切都太晚了。”顧凱晴用力甩開了段素梅拉著的裙角，然後轉身，看都沒有再看段素梅一眼，就離開了書房。
“晴兒，晴兒，你不要走，你救救媽媽，救救媽媽……”段素梅看著那離開的背影，聲聲嘶嚎著。然而，迴應她的，只有重重的關門聲。
緊接著，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聲槍聲，將她最後的嘶嚎，扼殺在了喉嚨裡。
門外的顧凱晴聽著槍聲，臉色一震，但是，很快，她便像沒事兒人一般，下樓。
顧振海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將槍收好，坐到了電腦前。
仔細檢查起電腦所中的病毒，到底出自什麼人。
查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信息，電腦裡的病毒，並不是什麼特殊病毒，有可能只是因爲段素梅用的U盤不乾淨所帶來的病毒而已。
確定段素梅不是受誰指使做的這些，顧振海也鬆了口氣。
但是，對於自己殺了段素梅，他卻沒有絲毫的難過，或者愧疚。
想要威脅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條，不管是他的妻，還是誰。
命人來將屍體處理掉，本想著直接扔到亂葬崗去的，但是，想到這麼多年的夫妻名義，加上，她到底是自己女兒的母親，顧振海命人將段素梅的屍體進行火化，然後找個地方，立個碑。沒有讓她暴屍荒野，成爲孤魂野鬼。
處理完這一切，顧振海才走下樓，看到自己的女兒坐在那裡，他走了過去。
“晴兒，可是恨爸爸？”顧振海並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恨他，但是，做他們這一行的，心不狠，死的就隨時都會是自己。
“沒有，爸爸。”她不恨，她恨的是顧以晴，如果不是她霸佔了越景炎，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她也不會失去自己的母親。
要恨，應該恨顧以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