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鹽幫的目的

“衍小哥，怎麼辦？”

沙裡飛低聲詢問，眼中滿是危險光芒。

他見得多了，也隱約明白朮士怎麼回事。

簡單來說，這世界有罡煞二氣流轉，種類繁多，鬼神因其而生，術士以此施展術法。

但他們能做的，不過是借用這股力量。

就像李衍，可以藉助雷罡刺激筋膜，增強勁道，也可施展雷法迎敵。

但罡煞之氣，無法爲人體吸收。

與此同時，一股狂風從東面呼嘯而來，江面上頓時水浪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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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物令人恐懼，照樣有宋定伯賣鬼…

修士想長生，要麼登神，要麼成爲地仙、妖魔、或通過還陽、附身等手段重活。

雖與青城山同爲“五花”，但實力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兵馬也就和普通法脈差不多。

若是動手，今後只能到處逃亡。

另一名乾瘦的探子無奈，只得去關窗戶。

“好！”

但這力量被歹人利用，壓到他腦袋上時，同樣是不好受。

……

“師傅，可以了。”

“嗯。”

“還有地下那個，再亂動，先宰了你！”

嘩啦啦！五營兵馬裹著罡煞之氣衝入，江面上波濤越發洶涌，好似有一條無形長龍在上下翻滾。

三層法壇，最下面有五人，代表五方五行，中間有三人，代表日月星，天地人三才。

隨著老道一聲令下，音樂頓時響起。

然而，功力的差距無法彌補。

貨倉內，還有兩個鹽幫探子。

“鹽幫給報酬，招了不少人，我們兄弟是管事五爺王老義引薦，這次是奉命協助陸九，跟他不熟。”

沖虛老道絲毫不急，風雨中閉眼瞧著木魚。

發兵收邪的道理很簡單。

所以，武者年邁後會氣血衰竭，戰力減弱。

每到一地落腳，必佈下各種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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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故意靠近，同樣身懷勾牒的孟長貴，立刻有所察覺，連忙捂著肚子，齜牙咧嘴道：“哎呦~怕是吃壞了啥子，你們看著，我去去就來。”

沖虛老道早已穿好法衣，點了點頭，但或許是坐得太久，起身後便身子一哆嗦，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而李衍也在水霧中顯出身形。

說罷，打了個眼色，帶衆人回到客棧房中，低聲道：“呂三兄弟，你時刻留意周圍動靜，諸位就守在客棧，有白浣前輩相助，誰想打進來，都沒那麼容易。”

只剩打開的窗戶外，風雨飄搖。

他感受到勾牒，雖驚歎於李衍遁術精湛，但卻面不改色，一邊假裝小解，一邊低聲道：“那老道的師傅犯了忌諱，下山後被咱們兄弟接任務。”

大宣朝國力鼎盛，朝廷律法森嚴，無論玄門還是江湖，都受其節制，各正教首領，都會找時間前往京城朝拜。

想到這兒，李衍身子一轉，往豐都城而去。

但顯然，對方能做到這一點，耗費不少代價，當時便已走火入魔，後來更是遠走消失，從此再也沒見過。

“別別別！”

乾瘦漢子賠笑回答，見李衍面色變得陰沉，連忙開口道：“您別急，我倒是看到一些東西。”

這老者很厲害，但找到弱點，依舊能幹掉。

抓到之後，或鎮或殺，全看壇場道士選擇。

“哼！”

……

知悉原因後，李衍有些無語。

沖虛老道看著弟子年輕面龐，似乎想起了當初，自己也對師傅說過這話。

而他的新式火藥，剛好非常充足。

高明的人，能將這弱點盡力隱藏。

唰！法壇上，五面小旗齊刷刷立起。

這東西叫川蜀竹琴，也叫“打道桶”。

江邊上，一座高聳法壇已被搭建而起，雖然有衙役看守，禁止靠近，但據幹活的百姓回來說，法壇建了有一丈高，在山上砍了不少木頭。

這些纔是真正的江湖中人，有了好處就上，碰到危險就認慫，左右是混口飯，不想把命搭上。

受到活人陽氣吸引，便會出來作祟。

看其模樣，顯然不準備動手。

李衍一聲冷笑，“像你們這種嘍囉，估計也知道的不多，懶得費功夫。”

嘭！李衍手上力道變化，輕輕一翻，漢子便慘叫著跪倒在地。

枕頭中有布包，裝滿了石灰和毒粉。

原來老道的火氣來源於這裡。

但凡遁法，都有個弱點，必須始終掐訣存神，維持術法，一旦攻擊，便會暴露。

果然他剛出去，對面一名道人就收回了目光。

“是，師尊。”

只要將其擊碎，便會被石灰毒粉包裹。

李衍聽到後，也不奇怪。

“這老道出來求情，但咱們兄弟也沒辦法，不完成就要墜入幽冥，因此結下仇怨。”

原本下午還晴了一會兒，但到晚上，陰冷秋雨又窸窸窣窣落下，凍得人骨頭髮冷。

李衍等人就待在客棧，看起來很老實…

李衍也不廢話，直接將矮壯漢子推開，沉聲道：“你們在鹽幫是何職位，陸九到底想幹什麼？”

沖虛子也是深吸了幾口氣，讓冷風壓下心中煩躁，整了整道袍，沉聲道：“開始！”

這矮壯漢子自知不敵，也是硬氣，一聲冷哼罵道：“格老子的，要殺就殺，廢什麼話！”

但見貨倉內漆黑一片，唯有窗戶大開，冷風裹著小雨，呼呼往進冒。

隨著玄水遁施展，整個人被水霧包裹，迅速消失，轉眼間，房內便空空蕩蕩。

魏無常？李衍知道這名字。就是老婦白浣所結交的活陰差道友。

鹽幫、青牛觀、衙門和都尉司，不知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他們。

更出名的，反倒是其劍術。

“我們並非鹽幫中人。”

在陝州和鄂州，他藉助朝廷力量對付鬼教。

原本睡下的二人，立刻翻身起牀，手持兵刃，打量四周。

呼~貨倉二樓，忽然冷風吹起。

而沖虛老道，則走上最高處。

而巫山散修，一衆地仙，當時被李衍騎臉挑釁，一樣是乖乖閉嘴，沒人敢出頭…

換句話說，一切皆有可能。

“平日也就打打下手，還望恕罪。”

“還有，他們就在附近潛伏，讓我們兄弟來監視，原本等你們和青牛觀對上，就立刻回稟，誰知又突然來了妖魔作祟…”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

看黃泉組織其他人態度，應該是個厲害高手。

像是厲鬼精魅，大多爲無形之物，因陰煞之氣而生，聚散遊離，藏於地下、山中、墳墓等地。

年輕的道人一縮腦袋，連忙退後。

那乾瘦漢子臉色尷尬，抱拳道：“在下‘過千山’，那位是‘鐵手陳’，蜀中道上混口飯吃。”

那個時候的巫祝，便是在鼓點節奏下，或跳儺舞娛神，或借之溝通鬼神，進行占卜。

李衍面色微變，“他們躲在哪兒？”

不少百姓都在家中焚香，期盼早已降服妖魔，讓豐都城恢復往日寧靜。

“對對對！”矮壯漢子也連忙點頭，“就那麼點錢，死了不就虧大了。”

“陸九算計我，到底想幹什麼？”

說罷，捂著肚子跑到附近密林中。

就這樣，豐都城的氣氛變得詭異。

“陸九也是聽令行事，我去接頭時，從船上窗戶裡，看到個紫臉的老頭，模樣很怪…”

有幾名弟子，在壇下拿著樂器。

他時間不多，這兩個餌，也只能提前使用…

李衍望著老道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道：“跟這老道慪氣，正好中鹽幫詭計。”

在其身後，同樣有幾名道士。

“諾皋！天真太素，壬癸之精，內應腎藏…”

李衍淡然道：“問什麼？”

“好！”

雖動作一樣，但法袍樣式卻有不同。

見手腕被扣住，根本不向外抽，反倒反倒借力身子一轉，擡肘緊跟撩陰腿。

“不急。”

細密冷雨中，他不慌不忙點燃香燭，整理好供品法器，又步罡踏斗，好似登上臺階，口噴噀水，拿著法令，在法壇上連拍三下。

就像當初在長安，李衍託羅明子請來助拳的那個刺客，便是施展影遁，出手間毫無空隙。

果然，對方扔出枕頭的同時，已跳下牀，腳下暗勁爆發，身子瞬間躍出，簸箕般的大手，掐向李衍喉嚨。

一聲“看鏢”，就是讓李衍輕視。

“敕！”

而這漢子應對也很及時。

“嗯。”

“誰？！”

而對付這兩人，根本不需要。

“紫臉老頭。”

隨著他念完咒法，當即手掐發兵訣向前一指。

地上裝死的乾瘦漢子聞言，摸在腰間飛刀上的手，又縮了回去，起身尷尬道：“少俠有話好好說，出來混江湖，無非求財，我們沒想著給人賣命。”

“師傅，要不我來吧…”

李衍面無表情，側身躲過枕頭，劈掛掌擡手上撩，盪開對方爪子，緊接著便是一個紅拳刁打纏絲手，扣住對方手腕。

嘭！走到一半，便瞬間倒地。

比如王道玄的“七箭秘咒”，只要將其魂魄定住，他一槍下去毀掉其肉身，李衍便可打得其魂飛魄散！

若要破局，必須把鹽幫揪出來。

來到江邊，李衍立刻看到正在施法的老道。

咚咚咚！木魚聲聲，在江浪狂風中依舊清晰。

漢子大急，“你還真殺啊，不問問嗎？”

“待會兒我施展遁法離開，查清楚鹽幫到底設了什麼局…”

別小看這些樂器，同樣是壇場法器，各種法事科儀，都能追溯到上古部落時代。

他們不反抗，會被亂槍打死。

“這…我也不清楚。”

不僅有小鑼小鼓，還有類似漁鼓的竹筒。

靈豐子見狀猶豫開口道。

漢子語塞，“總得盤盤道吧…”

嗤嗤嗤！雨點落下，又不斷被滾燙鐵盆蒸發。

那矮壯漢子反應也是極其迅速，躺在牀上，便一個鯉魚打挺翻起，同時手腕一抖，將枕頭扔過來。

當然，離開也不可能。

“格老子的，怎麼不關窗！”

江岸邊，幾個大火盆熊熊燃燒。

如今他也破壞了協議，對方自然要找麻煩。

“看鏢！”

而豐都城百姓，則更關注碼頭。

這座小城不大，在那個倒黴的潑皮傳出消息後，所有人都知道，望鄉樓客棧住了一夥過江龍，沒人再敢來招惹…

他師傅犯錯被鎮殺，估計當時受了氣。

之所以如此謹慎，自然有原因。

鐵柺李道法高深，肉身被毀後，也只能認栽，附身在相貌醜陋的瘸子身上…

道人靈豐子又檢查了一遍法壇，回來稟報。

無他，拳法風格太明顯。

這是老江湖才懂得手段。

而名山這個地方有些特殊，修士無法久居，更無法豢養兵馬，所以青牛觀用的是祖師五營兵。

李衍大馬金刀坐下，沉聲詢問道。

龍潭村龍女根腳不凡，算是地祇，但被道人打下鎮龍樁，同樣是逃脫不得…

發兵抓捕妖邪，本就沒那麼快。

一連串動作，氣勢兇悍。

他整了整衣冠，雙手端著笏板，口中默唸朝天訣，腳踏四方步，身子微屈彎腰，好似上朝一般，等著木梯走上法壇。

“看似是找你麻煩，實則是逼我們現身，魏無常長老正在趕回。”

它們的存在，普通人看不到，藏身之地也非人能夠到達，此事便可召喚兵馬，搜山捕捉。

破盤門也是蜀中江湖大派，擅審時度勢，善尋戰機，機前搶手，機後補攻，號稱寧輸於前，不輸於後。

“破盤門？”

這漢子看似憨厚，實則狡詐。

說罷，就轉身離開密林。

矮壯漢子罵了一句，再次躺下。

“鹽幫把青牛觀拖下水，沒那麼簡單，估計他們也是目標，先弄清楚怎麼回事再說。”

李衍早踏入化勁，漢子才勉強暗勁，根本不是一個等級。

真是無妄之災…

而黃泉聯絡人孟長貴，則帶著一幫衙役，看守在外圍。

“你們放心待著，有他在，青牛觀掀不起風浪…”

李衍一下也認出了此人根腳。

一股無名之火突然升起，冷聲訓斥道：“那是妖眚，並非普通精怪，你年紀輕輕沒經驗，萬一跑了怎麼辦！”

都尉司的人，早已在前往重慶府的水道上設伏，還準備了火器。

客棧中，李衍也掐動法訣。

而除了登神，這些方法通常都有隱患。

李衍作勢就擡起手掌。

乾瘦漢子連忙道：“就藏在青牛觀山下。”

“對了，他們還讓我們留意，豐都城附近，是否見過，有拿著扇子、葫蘆和口袋的童子。”

李衍本不以爲意，但聽到後卻變了臉色。

這形象是“馬三童”，七十二魔主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