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聽到羅飛的話，蘇建凡卻是笑著拍了拍胸脯。
“羅組長放心，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看著他此時是信心滿滿。
羅飛卻是略有些懷疑的問。
“蘇建凡，你是真的胸有成竹，能夠找到他們的共同點，還是因爲想要避開林紫沫，所以纔會找個藉口。讓自己忙碌起來，這樣就可以避免受到林紫沫的侵擾了？”
羅飛忽然這樣說。
讓蘇建凡心裡幾乎是瞬間咯噔了一下。
“羅組長，您都知道了？”
毫無疑問，蘇建凡一方面是不想跟林紫沫假戲真做。
另一方面。
羅飛找林紫沫來做間諜，似乎也不算是正式聘用特派情報員。
這與老蔡叫阿坤做線人，性質完全不同。
因爲要儘量保密。
所以如果要是林紫沫遇到危險，那可能羅飛他們也不能光明正大派警察出動救援。
假如說，萬一林紫沫真的在查案過程中受傷，甚至是有生命危險，那到時候羅飛就會真的很麻煩。
可即便讀懂了蘇建凡的這一層想法。
羅飛依舊只是笑著搖頭。
“蘇建凡，我看的出來，你不太喜歡林紫沫。覺得她是富家千金大小姐，脾氣差，又很任性。”
“更不要說，她的父親是金宏玟，如果要是你跟她走的太近，有可能會有些麻煩。甚至可能會被她的父親連累。”
看著羅飛居然一下戳穿了自己的心思。
蘇建凡也是瞬間有些尷尬。
“羅組長，原來您都知道了……”
看著蘇建凡是略有些汗顏。
說到這也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羅飛卻是付之一笑。
“蘇建凡，你的這種想法，簡直再正常不過。我很能理解。”
“可是既然我都已經決定讓你接近她。那我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考慮到了其他的諸多因素。其中自然也包括金宏玟的身世和過往。”
羅飛這樣提醒，讓蘇建凡終於如釋重負。
“羅組長，既然您都考慮到了這一點，也不介意她的過往，那我也算是終於可以放心了。”
其實蘇建凡的想法很簡單。
他也並非是不能完全拋開個人的情感，和私人的，情緒化的這部分東西。
只是他糾結於。
自己不想讓羅飛跟自己一起，陷入危險之中。
所以纔會有諸多顧慮。
不過既然羅飛自己都不介意，那他也就可以心無旁騖。
叮鈴鈴！
就在這時。
羅飛的手機忽然響了。
“喂？黃小姐？”
“羅組長，就在剛纔，我已經跟那個男生說好了，今晚跟他一起連麥唱歌。您說如果要是他持續在線的話，您是不是就能夠找到他的ip地址，從而找到他本人？”
聽到黃安然的聲音有些興奮。
羅飛也是不置可否。
“黃小姐說的對，的確是這樣沒錯。”
“如果要是你可以讓他一直保持在線的話，那我們警方絕對可以很快鎖定他的ip地址，從而抓住他本人。”
聽聞這一消息。
黃安然也頓時無比雀躍。
心裡一陣激動。
“羅組長，那既然這樣，今晚就拜託您了。”
說話的功夫。
羅飛注意到。
一旁的李煜此時正欲言又止的看著這邊。
“怎麼了李煜？”
“羅組長，就在剛纔，朱光明跟心理醫生聊天的時候，有提到。陳淑芬以前也是被領養的。而且還是從一個魔窟被拯救出來的。”
“您說有沒有可能，楊明全和陳淑芬以前是同一所培訓中心的同學之類的。只是因爲陳淑芬對楊明全的行爲，和各種表現沒有做出任何阻止。所以纔會被認爲，是助紂爲虐的幫兇，從而遭到殺害？”
李煜的思路，讓羅飛點了點頭。
“倒是有這種可能性。”
當然羅飛的話，也並非是沒有根據。
楊明全和陳淑芬，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他們一個是在受到欺凌和傷害之後，就變本加厲的欺凌別人，來彌補自己童年時候的心靈創傷。
而另一個，則是習慣了逆來順受，不管旁人如何傷害陳淑芬，甚至是朱光明家暴。
她都會從自己身上找問題的原因，覺得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才讓對方對自己施暴。
而不管是他們兩個其中任何一個人的表現，都是長期遭受暴力，高壓控制的結果。
意識到這一點。
羅飛也問一旁的藍剛。
“藍所長，陳淑芬和楊明全的戶口本，還有他們以前的相關資料，你手裡應該有吧？”
羅飛這樣問，讓藍剛連連答應。
“羅組長，因爲楊明全的身份特殊。以前還惹出了不少麻煩。所以我們手上，的確是有跟他相關的資料記錄的。”
聽了藍剛的解釋。
羅飛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既然這樣，那麻煩藍所長幫我們調出檔案，我們也好去尋找和楊明全有關的資料，從而進一步作出正確判斷。”
可是聽了羅飛的話。
藍剛卻好像是有心事一般，欲言又止。
“羅組長，其實我們之前有調查過楊明全的過往。除了何金輝跟張成峰，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朋友。”
“就連他的父母，都不詳。”
“而那所孤兒院，早在幾年前，因爲鬧出了人命被取締了。就連當時的孤兒院院長都因爲監管不力，被判了無期徒刑。加上他後來精神失常，發了瘋。所以他又被轉到了本地的精神醫療中心。”
藍剛這樣分析。
讓羅飛不由得心頭一驚。
“藍所長，那個醫院在什麼地方？”
“那裡是不是有家屬可以自由探望，隨意出入？？”
羅飛這樣分析。
也讓藍剛在下一秒，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
“羅組長，您沒說錯！”
“我這就聯繫精神病院。”
這一刻，在場所有人幾乎是瞬間緊張起來。
因爲他們都意識到。
羅飛是在說。
也許這個神秘的年輕人，就是想要除掉當初跟楊明全，還有誕生了他這個大魔王的孤兒院的所有人。
想到這一層。
他的面色頓時變得無比凝重。
……
“羅組長，出事了。”
就在藍剛打過電話之後。
他的表情忽然變得無比凝重。羅飛也立刻意識到了情況複雜。
於是便對鄧雯說。
“鄧雯，你先帶人回鑑定中心，我和李煜她們去現場。等一會確認了情況，伱再過來也不遲。”
“好，羅組長，那您小心啊。”
鄧雯說著，便跟著屍體袋子一起上了麪包車。
因爲雖然確認了楊明全的死，但是爲了做到最嚴謹。
還有一些細節，她需要進一步確認。
半晌後。
隨著羅飛他們來到一處病房門前。
不少人正在這裡圍觀。
“大家都讓一讓，別妨礙警方執勤。”
隨著護工與隨行的警員們，疏散了人羣。
讓出一條路。
羅飛纔看到，此時在這一間大概有兩個教室大小的活動室內。
正有一個年輕人抱著頭跪在地上。
“警官，我願意認罪。我承認是自己殺害了楊明全，陳淑芬以及當年的培訓學校校長，陳永文。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和法律後果。”
看著年輕人滿臉漠然。
似乎沒有半點要反抗的意思。
而不遠處。
有個穿著病號服的人，滿頭花白頭髮，面目猙獰，已經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羅飛也幽幽問道。
“你和陳院長，還有其他兩人有什麼過節？”
“警官，陳院長是我母親的院長。也是他，對我母親實施了一系列暴行，又把她嫁給了我的醉鬼父親。這纔有了我。所以我都不確定，他和我到底是什麼關係……”
“至於陳淑芬，則是第一個被陳永文強暴的人。也是因爲太喜歡她，所以陳永文才給陳淑芬取了自己的姓。”
“而這個女人，在遭遇了當年那些種種之後，竟然都沒有主動反抗，甚至助紂爲虐，還幫陳校長隱瞞當年的事，還說是自己太漂亮了，不檢點，纔會被對方盯上……所以我就覺得，她該死！”
聽了對方的話。
羅飛與李煜對視了一眼。
“所以你是認爲，陳淑芬明知道當年那些事情，卻不作爲，才把她幹掉了？”
“就連在開車的時候喝醉酒，都是你故意裝出來的？”
看著羅飛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年輕人不置可否。
“沒錯。”
“我是先找到了楊明全，我沒想到他居然在當年做出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情之後。還能夠無限風光，居然成了什麼培訓班講師。”
“我的母親一輩子自責，受到當年事件的影響，到現在還有心理陰影。後來甚至患上抑鬱癥，要一輩子吃藥。可她們呢，他們一個兩個都活的好好的！”
“……這不公平！”
最後幾個字。
年輕人幾乎是泣血著說出口。
他的喉嚨聳動，聲音哽咽了。
可羅飛卻是冷冷的說。
“你要是真的那麼想替天行道，爲什麼沒有主動找到警方做線人？”
“就以你的反偵察能力，如果今天不是你主動投案自首，恐怕我們也抓不到你。”
羅飛忽然這樣問，讓年輕人頓時面容一凝。
羅飛也告訴他。
“其實陳淑芬他們，本來可以活受罪。在監獄一生一世，生不如死。可現在你了結了她們，反而給了她一個痛快。還順便用她們的禽獸不如，懲罰了自己。”
羅飛只是陳述客觀事實。
畢竟對方殺了三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他都已經親口承認了。
而且迄今爲止，羅飛還沒看過哪個罪犯在殺了人之後真的會後悔的。
他們當中大多數人。
都是害怕死亡。
但是真的當庭悔悟的，從沒幾個。
這也毫無意義。
因爲他們已經鑄成大錯。
可下一秒。
年輕人卻忽然冷笑著。
“警官，您不用擔心。因爲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已經無法回頭了。”
“而且我本來也沒想活著，因爲我知道自己已經看不到未來和希望了。”
年輕人的話，說的從容。
可羅飛卻從他的身上，看出了無比絕望。
傍晚時分。
黃安然開始了日常的直播。
只是爲了確保不會被對方看出端倪，黃安然還是在家。
而羅飛則是和李煜一起坐在外面的客廳。
觀察直播間內的動向。
蘇建凡則是負責用筆記本電腦，來確認這個神秘粉絲的所在位置。
“警官，真是抱歉，沒想到我女兒給您添麻煩了。還需要您親自特意跑一趟，來幫她解決一些麻煩。”
可是看著面前，黃安然的母親是一副有些窘迫的表情。
羅飛卻說。
“沒關係的阿姨，您一會就乾脆不要出聲，也千萬不要隨便去敲門，否則的話，很可能會引發對方的懷疑。”
羅飛這樣說，是希望一切按計劃進行。
可是面前的大姐，卻是忍不住唉聲嘆氣。
“警官，我是真沒想到，我女兒會惹出這樣的麻煩。如果要是早知道。她做這一行會這麼繁瑣。”
“那我肯定不會同意她直播。”
“說來也是，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做什麼直播，拋頭露面的，還要看別人臉色行事……”
可是不等她說完，羅飛便已經冷冷的打斷了她。
“阿姨，您女兒若是靠著您養活也就算了。可她現在是自食其力，努力上進，奮發圖強。就連您現在住的這棟房子，您開的車，都是她花錢買來的，而且是全款，所以您沒資格對她說三道四。”
羅飛的一番話，讓對方幾乎是瞬間啞然失笑。
反倒是一旁的李煜，在心裡暗中爲羅飛的話，點了個贊。
“大家好，我是你們最愛的黃可兒！小可很高興今天又在直播間裡與大家見面了。”
“另外，我今天也要宣佈一個超級大的好消息，那就是我特別邀請了一位嘉賓，來加入我們的直播。”
“接下來，讓我們大家掌聲歡迎他！”
隨著黃可兒開口，直播間內的氣氛幾乎是瞬間被炒熱了。
只是隨著連麥信號接通。
黃安然心裡也是不由得忐忑。
因爲她害怕，萬一要是自己和警方的計劃不小心露餡了。那可能會有什麼非常嚴重的後果。
所以此時，她也是無比惴惴不安。
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只是隨著連線接通。
她也看到，一個蒙著面，戴著墨鏡，還有鴨舌帽的男人出現在畫面裡。
“可兒你好，我終於跟你見面了！我真的好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