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我的神機妙算,此王爺一定是有強迫癥兼抑鬱癥,並有輕度的狂躁癥。鑑定完畢!”周小晴手摸著下巴,對著書桌上陳列的物件分析起這位景王的脾氣喜歡來。周小晴立志做一個稱職的丫鬟,比不了和珅能夠揣摩聖意,馬屁拍得如此密不透風(fēng),無懈可擊,但是也可以借鑑一下嘛。可是周小晴平生最怕的就是“麻煩”二字,需要花費心思做好的事情,周小晴都不願意幹,馬虎粗心的習(xí)慣已經(jīng)跟了她好多年了,不盡自己豪放不羈,也不允許身邊的姐妹是婉約派的,寢室裡最亂的地方就是她的窩,還被取了個外號叫“亂室佳人”,如果不看她的名字,她的課桌和一般不拘小節(jié)的男生沒什麼兩樣,這狂浪不羈的性格沒少讓她吃苦頭,每次老師把試卷講完,她才從一堆試卷中滿頭大汗地找出那份。現(xiàn)在看到這位王爺如此愛整潔,不是和自己命裡犯衝嗎?
“這怎麼收拾啊?不是我偷懶哦,已經(jīng)很乾淨(jìng)了。”無從下手,周小晴乾脆甩手不幹了。先看看這屋子再說。
最搶眼的當(dāng)然是書桌了,上面擺放的東西都是主人最常用的,宣紙、端硯、湖筆、徽墨一應(yīng)俱全。旁邊還陳列著未合上的書卷,周小晴本來好奇地想去看看,但是指尖要碰到時又收回了手,這裡不比其他地方,還是小心點比較好。桌子上也沒什麼好看的,周小晴又轉(zhuǎn)到那個足有一個半人高的書架上,上面擺的書更是多,快趕上一個書店了,周小晴一面嘖嘖稱奇,也隨意抽出一本書來看,現(xiàn)代就有很多人愛買書,家裡堆得書也很多,不過只是爲(wèi)了來裝門面的,冒充知識淵博的樣子,所以周小晴一看到書很多的人家總是想一探究竟。
好用功啊,周小晴看著書上密密麻麻的批註,看來“,看起來那麼悶都是讀書讀傻了。”周小晴笑了笑,把書放回了原位,不過與桌子上一塵不染不同,書上都有一層細(xì)細(xì)的灰,看來他都不怎麼讀這些書了。周小晴拿袖子擦了擦看起來很髒的書的扉頁,又一一排列好。突然又本小冊子很是吸引周小晴的眼球,輕輕翻開,映入眼簾的是雋秀的字體,看了真是汗顏啊,能寫得如此好字的女子一定是蘭心蕙質(zhì),周小晴雖然對書法一派不是很懂,但眼前的字就是很令人賞心悅目。
“怎麼會有女孩子的手稿呢?”周小晴喃喃低語,搞不明白,不過想不清楚的事周小晴一向不會過多理會,儘管好奇,還是把小冊子放回去,繼續(xù)擦其他的。
其中有一本畫冊,裝訂地很精緻,周小晴翻開來看,裡面山水畫,花鳥魚蟲、怪石嶙峋、奇川偉景應(yīng)有盡有,這是這位王爺畫得嗎?周小晴在一品樓也練過一段時日的作畫,閔文的筆法和用色都達(dá)到了夫子所講的,神韻、工筆都到了一定的境界,難怪看起來就彷彿身臨其境。“不錯,很有才嘛。”周小晴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一不小心,從畫冊裡掉出一張紙來,周小晴低頭去撿,卻呆住了,那是一副丹青。
畫中人有著絕美的容顏,傾國傾城勝莫愁,也只有像顧子瑜那樣的人才能與其一較高下,只是畫中女子眼神滲透出來的清冷高貴優(yōu)雅,又是哪個尋常女子能勝得過的?女子似笑非笑,眉心一粒美人痣不偏不倚點綴了這完美無缺的面龐,身後是一片青碧的荷葉連連。看這幅畫,周小晴同爲(wèi)女人都覺得周圍一切景緻都暗淡了,也想見見真人一面,一睹芳容。這是真實的存在還是誰虛構(gòu)出來的人兒啊。周小晴小心翼翼地捧起來,把她小心夾在書中,生怕弄皺了。
這個時候,周小晴聽到有人進(jìn)來了。一回頭,是景王閔文。
“給王爺請安。”周小晴行了個禮。
“免禮。”閔文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古井無波,沒有絲毫起伏,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周小晴攪著手,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看著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王爺,是呆在那裡也不是,離開也不是。
“你是雲(yún)凡的客人,只是呆在我這景王府,以後這些打掃的活你可以不用去做。”閔文突然回過頭對周小晴說道,這一舉動倒是嚇到了周小晴,一個戰(zhàn)慄。
“王爺,那個書桌上有些許灰塵了,我還是打掃完了再出去吧。”周小晴本來是處於好心,想表現(xiàn)出勤快的一面,卻被閔文那張有些不悅的臉給徹底打消了積極性。
“這些事都不用你做,下去吧。”閔文的聲音還是透著一股寒意,讓人親近不得。
“是。”周小晴神色黯淡,眸子都瞬間沒有了光彩,小聲的說了聲,就退下了,一出門又覺得心中突生了一股難平之氣,“是個王爺有那麼了不起麼?還不是隻是命好點,過幾十年還不是化成一團土。還平易近人,切!”周小晴雙手插著腰,儘管還是很生氣,但說話的分貝明顯小了些,“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看在在古代,要想混得好,還是要時時記住自己是個女婢,下人。這裡不講究民權(quán)。
“嗨!”雲(yún)凡從背後躥了出來。
“誰啊,活得不耐煩了。”周小晴正煩著呢,不小心話就脫出口了,一看是雲(yún)凡,趕緊跪下,“奴婢該死,請殿下贖罪。”
“你幹嘛啊,怎麼搞起虛禮來了?剛剛不是還咒我死麼?”雲(yún)凡笑道。
周小晴此刻的心裡話是,“誰叫你是皇親國戚呢,有權(quán)有錢,不跪你難道還拿腳踹你。你們心情好可以不拘小節(jié),心情不爽還不是會怪我以下犯上。”可是面子上卻表現(xiàn)得極爲(wèi)恭敬。看來在古代也練就了一身皮笑肉不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lǐng)了。
“起來吧,我知道你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指不定現(xiàn)在心裡把我罵了很多遍了吧?告訴你我的身份還是變得不好玩了。”雲(yún)凡有些失望。
“這好辦啊,殿下,如果你許我可以不分大小,我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啊,只是因爲(wèi)沒有安全感,所以不敢造次。”周小晴擡起眼,對著雲(yún)凡說道。
“真的?!”有些不可置信,但是雲(yún)凡聽到周小晴這番話還是看到了希望。“這個好辦啊,好,從現(xiàn)在開始,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怪罪於你,你看如何?”
“那不行,你要立個字據(jù),又沒什麼牌子發(fā)給我,比如說什麼免死金牌之類的?”周小晴攤開手,伸向雲(yún)凡,這個雲(yún)凡真是太好說話了吧,一點官架子都沒有。
沒想到雲(yún)凡打了周小晴的手一下,“你的腦袋都在想什麼啊,什麼免死金牌,我朝開國以來就沒這個東西。”
“打的好痛啊,什麼殿下啊,說話不算話的,把我弄到這個地方來,你不是說要花高價讓我陪你遊山玩水的麼?不開心可以隨時走人的麼?你不知道,裡面的那個王爺,難伺候死了,整天臉上只有一個表情,好像誰欠了他多少錢沒還似的,我還不懂爲(wèi)什麼府裡的人都誇他勤政愛民,隨意近人,難不成都是被他逼成那樣的麼?”
“怨氣還真是大啊……”雲(yún)凡歪著頭看著周小晴在那發(fā)表長篇大論的抱怨,實在不懂女人發(fā)起飆來竟然有那麼大的殺傷力。
“幹嘛用那麼噁心的眼神看著我?!”周小晴罵完,轉(zhuǎn)頭看著雲(yún)凡,正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注視著她。
“竟然敢罵本殿下的眼神噁心,看你這個小丫頭是太大膽了。”雲(yún)凡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也被波及了。
“你自己剛纔說的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怪罪我的。”周小晴得意地笑。
“……可是,那是做什麼纔不怪罪,可是沒說說什麼都不責(zé)罰哦。”雲(yún)凡找出話裡的破綻,看著周小晴逐漸變色的臉,也得意的笑。
“真是個賴皮。”周小晴低低地罵了句。
“你說什麼,太小了,本殿下可聽不見。”雲(yún)凡湊過臉來,似笑非笑,好像捉弄周小晴很好玩似的。兩人離得如此之近,這個距離讓周小晴很不舒服,有點尷尬,想要逃離,卻被雲(yún)凡抓住,不得掙脫。
“我說你賴皮,把我放開!”
“都被你說成是賴皮了,那我就要教訓(xùn)你……”雲(yún)凡始終是笑嘻嘻的,果然是在花叢中流連過的人,不僅不知羞,反而更樂於這種局勢。
“流氓啊……你再不放手我要喊非禮啦……”
“什麼啊,本殿下對你又沒做什麼……”
“咳咳……”周小晴和雲(yún)凡同時放下手,雲(yún)凡還整理了被周小晴抓得有些凌亂的衣服。周小晴把頭別過去。因爲(wèi)來人正是景王閔文。閔文臉上有說不出的複雜表情,看了這一幕,他也很尷尬。
“雲(yún)凡……”欲言又止,意思很明顯了,只是不點破而已。
雲(yún)凡倒是很習(xí)以爲(wèi)常,也聳聳肩,“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
“什麼嘛,不是你看的那樣!”周小晴現(xiàn)在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