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走後，唐糖瞄了眼方薏拖著的行禮箱，慷慨大方的替她接過，“走吧，去我家。”

“不用了，我還是自己找房子。”

“跟我還客氣什麼，再說你找房子也不急於一時，先上我那擠擠吧。”

方薏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不想麻煩唐糖也麻煩了她這麼多，等過幾天再去找找房子吧。

“小薏，四年不聯繫的罪過，看在你奶奶的份上就暫且原諒你了。”能看到好友回來比什麼都高興，當初的事，換作任何人都受不了，方薏這幾年也不知道在外頭怎麼過的。

*

唐糖租的房子離仁和醫院並不遠，搭公交七八站的路程，坐計程車用不了十分鐘。

一室一廳小公寓佈置得極其溫馨，沙發上還堆兩個巨型布熊，茶幾上沒有規章地推放著很多的零食，椅子上牀鋪上亂放著各種衣物，一進門唐糖就呵呵笑著收拾，“平常隨意慣了，沒怎麼收拾。”

“瞭解。”她倆也前也是臭味相投，只是當初她的背後總有一個人替她收拾，他是那樣高貴，卻總能爲她做盡一切繁瑣的事。

倆人收拾完房間，唐糖做了一頓家常便飯，很難想象，這個丫頭竟然會燒飯了，方薏笑了笑。

“這幾年你都去了哪裡啊，在外頭還好嗎。”唐糖有些小心翼翼的問著，因爲她知道方薏無法忘掉過往，那麼成爲累贅折磨著她自己。

“還好。”方薏隨後說了說她去過的幾個城市，都是一些三四線的城市，有幾個地名唐糖聽都沒聽過，只是心疼她在外如此漂泊。

“以後別再走了，還是留在A市吧，起碼我還能照應你一下。”

“嗯，我會留在A市。”起碼在奶奶有生之年，她不會再選擇離開了，這也是她僅剩的親人了。

第二日去醫院繳完住院費，方薏身上也沒省多少錢了，她以前做的工作工資本就不高，又頻繁換地方，四年累積的存稿連兩萬都沒有，而迫在眉睫的搭橋心術，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兇險，二十幾萬，現在對於她來說，就像是一個天文數字。

以前看錢財只是一個數字，多少對於她來說本就沒有太大的關係，可真到用時，她才認識到它有多重要，重要到可以保下一條命。

方薏從醫院裡出來，只覺得悶得透不過氣，沒有了他，她什麼也不是，一文不值。

對啊，她明明還有一樣東西可以換很多很多的錢，爲什麼不把它當掉呢。

止住腳步的方薏擡頭，看到一間信貸社的電話，只要不糊塗的人都知道，這些都是放高利貸的電話。

那間信貸社離仁和醫院不遠，想來一些病戶家屬也是他們的客戶，面對高額的醫藥費，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高利貸的生意似乎越做越好。

從一家普遍得不能再普通的雜貸店上去，二樓別有乾坤，似模似樣的擺放著幾張辦公桌，管事的翹著二郎腳正接著電話，旁邊坐著的一些小弟見有生意上門起身圍了過來。

罵罵咧咧的掛完電話，管事的中年大叔擡起眼上下打量了方薏一番，右手夾著煙吸了一口，噴出一陣煙霧，“小妞，要借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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