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波只是溫柔的笑了笑。
想當(dāng)初真的辛苦,沒有一個女人懷孕不希望丈夫在身邊的,但,有些事,卻是無法強(qiáng)求的。那時候的自己,是堅持要自己生的,她想,如果她去找他,他一定會守護(hù)在她身邊,但,也許,有些事沒有沉澱清楚,日後更容易出事。
吃過飯後,去接了湛湛,本以爲(wèi)小傢伙看到他們會埋怨父母把他塞給舅舅和阿姨,可是小傢伙見到他們的時候卻是揮著手,“爸爸,媽媽,我不要回自己家,我可以在舅舅家一直住著嗎?”
裴啓辰和靈波都很錯愕,蹲下身子,裴啓辰問兒子:“舅舅家好玩嗎?”
“好玩!”小傢伙大聲回答。
曉水和肖恪都翻了個白眼,一臉又好氣又好笑的神情。
“所以想住在舅舅家?”
“嗯!住到媳婦兒生出來好不好?爸爸,姨姨把湛湛的媳婦兒生了,我們抱回家養(yǎng)好不好?”小傢伙搖著爸爸的手臂,一臉的期待。
“我的老天,他也真敢想啊!”曉水嚇得直捂肚子。
靈波面容柔和?!昂⒆拥脑?,不必當(dāng)真?!?
曉水欲哭無淚啊。“靈波,我欠了你的,也欠了你家兒子的,這孩子一晚上都在對著我肚子喊媳婦兒,我兒子只怕要被程湛喊成女兒了!”
“這好像玄乎了點(diǎn)!我記得小時候?qū)W習(xí)的生物課說男子的染色體決定孩子的性別,咋我兒子喊了幾聲就是女兒了啊?曉水,你越來越玄學(xué)了!”
“靈波”曉水都快哭了。
“行了!”靈波十分同情地看著好友。“行了,我們把人接走,你放心吧?!?
曉水在驚呼後看到靈波眼皮紅腫,也顧不得肚子裡是男是女的事了,關(guān)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靈波知道她要說什麼,一切都過去了,如意的,不如意的都隨著老爺子的去世而翻篇了。
“靈波,自己看開!”曉水勸慰。
靈波卻是笑:“還說我,你呢?你是不是也該看開?”
“我看開什麼???”曉水訝異。
“生男生女,你都看開吧!我兒子真看上了你女兒,只怕也沒得跑??!我相信湛湛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你還是努力把孩子性格塑造的堅強(qiáng)完美點(diǎn),成爲(wèi)我兒子的剋星好了!”
“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人家剛忘記了!”曉水嬌嗔的抱怨。
“別怕,萬一真的生了,青梅竹馬,咱們跟陽子靈波做請假也不錯,親上加親啊!只是這小子要敢對不起我女兒,老子把他腿砸斷!”肖恪在旁邊勸慰老婆。
“肖恪,到時候你還能跑的那麼快嗎?”靈波笑他。
“我現(xiàn)在加強(qiáng)鍛鍊總行吧?”
“我都急死了,你們還開玩笑!”曉水已經(jīng)魔怔了。
裴啓辰抱起了兒子,“寶貝兒,咱們該走了,姨姨太累了,湛湛不要嚇姨姨,這樣姨姨才能給給湛湛生出健健康康的媳婦兒?!?
“真的嗎?”小傢伙瞪大超萌的眼睛?!澳强禳c(diǎn),爸爸,咱快回家,讓我媳婦兒長得白白胖胖的!”
“當(dāng)然,我們走吧,讓你的未來丈母孃和丈人好好休息??!”裴啓辰笑著開口。
“裴啓辰!”
“裴啓辰!”幾乎是同時,肖恪和曉水都驚叫了起來,直呼裴啓辰的名字。
“爸爸,丈母孃發(fā)火了!”小傢伙被曉水一嗓子嚎叫地打了個激靈。
裴啓辰抱著孩子已經(jīng)朝門口走去,眼底都是笑意?!斑@樣也挺好的,曉水,注意胎教啊,好好養(yǎng)胎??!”
“這是什麼人吶!”曉水急的直接抱怨肖恪?!澳憧茨憬坏氖颤N朋友??!這都禍害咱家孩子了!我不要生女兒,不要啦!”
靈波也是呵呵一笑,跟著走,走到門口,靈波回頭對肖恪道:“孕婦綜合癥這都出來了,肖恪,都是你慣的,你自己受著吧!”
結(jié)果,後面?zhèn)鱽砀鼭獾谋г孤暎骸岸脊帜悖巧伺畠?,我跟你沒完!”
“好!沒完,咱繼續(xù)生,生一堆兒子保護(hù)女兒,不讓壞小子欺負(fù)!”
用工作手機(jī)打了電話給程若清,得到的消息是人在程家老宅呢。
裴啓辰驅(qū)車帶著靈波和湛湛先去買了兩部新手機(jī),這次買的是情侶手機(jī),這才帶著老婆孩子往程家趕去。
程家。
歐陽希莫幫著陳平料理了後面的事宜,一切處理好,很是疲憊。歐陽希莫怎麼都沒有想到程若清會帶著一個男人回來,而這個男人,恰好他也認(rèn)識,竟是當(dāng)年跟他一起在法國出過任務(wù)的搭檔杜奕潮。
杜奕潮當(dāng)年曾追過若清,但當(dāng)時,若清已經(jīng)是他歐陽希莫的未婚妻。
再度聚到一起,歐陽希莫的心裡竟有點(diǎn)微微的刺痛,或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他心裡什麼感覺,他這輩子愛的人是商如婉,不是若清。
但他篤定了若清這輩子愛的人是他一個,老爺子的臨終遺言讓他一度糾結(jié),掙扎了很久後,他有想過接受,有生之年跟若清做個伴,不關(guān)乎愛情,不關(guān)乎風(fēng)月,只是單純的做個伴。
但
剛下了決定,迴轉(zhuǎn)身時,她的身邊竟然已經(jīng)有了另外的人。
他承認(rèn),他心裡有點(diǎn)不捨得。
這就好像一件玩具,擺在那裡多年,自己不曾用過,被別人翻了出來,當(dāng)做了珍寶,他一下被刺激了。
當(dāng)他在老爺子去世當(dāng)晚看到若清後來哭倒在杜奕潮懷中時,他一下被刺痛了,莫名升起一股不甘心。
杜奕潮今天不在,不知道去了何處。
收拾整理好老爺子的遺物,程若清坐在大廳裡休息,突然感覺自己真的老了。
父母不在了,兄長和自己都已經(jīng)年過半百,程家老宅這所老宅子,越來越冷清。
歐陽希莫下樓,視線注視著程若清。
程若清看到他後,視線轉(zhuǎn)向了別處,卻沒有看歐陽希莫,像是沒有看到他一般。
她曾以爲(wèi),這一輩子都走不出這個男人無形中鑄就的牢籠,她以爲(wèi)自己會孤獨(dú)到老,但後來,竟又遇到了當(dāng)年追過自己的杜奕潮。
相處了一段時日,她發(fā)現(xiàn)杜奕潮更懂她。
或許,愛的不夠,或許不愛,但她卻不願意再繼續(xù)孤獨(dú)下去了!
她也深知,錯過了杜奕潮,這輩子,就真的孤獨(dú)終老了!
過往種種,她跟歐陽希莫,都只是她一個人的愛情。
而那段無果的愛情,真的該翻篇了。
想當(dāng)年,當(dāng)她看到歐陽希莫接觸婚約去追商如婉時,她有一度懷疑過全天下的男人。因爲(wèi),歐陽希莫那樣溫柔,翩翩的男人,怎麼會背叛愛情呢?
她從愛的那一天起,就開始想著,永遠(yuǎn)的愛一個人。
可是,愛錯了,到達(dá)不了永遠(yuǎn)。一輩子是那麼長、那麼遠(yuǎn),而且一輩子不改變,是多麼的癡傻?
女人,總是把愛情當(dāng)作一項終身的事業(yè),而對於男人,愛情不過是他輝煌事業(yè)的小小點(diǎn)綴。
歐陽希莫又怎麼會需要愛情呢?
想來商如婉也是需要愛情的,所以,她離開了不能再給予她愛情的程力行,也沒有選擇愛她如癡的歐陽希莫,而是選擇了過盡千帆後渴望平靜和持久的肖勁言。因爲(wèi),歐陽希莫的愛情,未必一生一世。大哥程力行的愛情也不會一生一世。所以商如婉,最後選擇了肖勁言。聽說現(xiàn)在,商如婉和肖勁言很幸福。
杜奕潮十五年前移民香港,一生未娶,也有個很多女人,但都沒有愛情。
他找到程若清的第二天,坦白了他當(dāng)了多年的浪子,想要跟她共度餘生,想要娶她爲(wèi)妻!
四十歲的女人本該不動心,可是,奈何從未享受過真正的愛情,突然面對強(qiáng)勢追求,內(nèi)心深處還是渴望著愛情的,所以,她動心了!
男人,不會一輩子以愛情爲(wèi)全部,即使是女人的淚水,也阻撓不了男人爲(wèi)理想而奮鬥的決心,熱戀過後,他們會不顧一切,一往直前堅持他們的夢想。女人,真的是他們生命裡的一點(diǎn)點(diǎn)綴,這種定律,越是成功的男人,越是如此。個例太少。
相信愛情的是傻瓜!
人生不寂寞,有意義,纔是好的一生。
“若清”歐陽希莫走了過來,在她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來。
“嗯!”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微微轉(zhuǎn)頭,看向歐陽希莫,她的眼底閃過一抹依然無法忽視的受傷?!坝惺聠??”
她語氣很疏遠(yuǎn)。
直到她這一刻面對這個男人,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jīng)傷得太狠、太重。也許永遠(yuǎn)好不了了,她失去了對愛情的信任。多麼可怕,這是這個男人賜予她的。哪怕是跟杜奕潮在一起,她也不太相信愛情了。
“老爺子臨終之前有話跟你我講!”歐陽希莫道。
“哦!什麼話?”她依然語氣很淡。
歐陽希莫望著她,猶豫了下,問道:“你跟杜奕潮,結(jié)婚了嗎?”
程若清一怔,皺眉,卻是誠實(shí)地回答:“沒有!”
“你喜歡他?”
“不討厭!”
“”沉吟了良久,歐陽希莫終於說道:“老爺子臨終前希望我們在一起”
聽到此話,程若清眉頭皺的更緊,眼神也跟著犀利起來?!皻W陽希莫,很好笑是不是?這真是個笑話!”
歐陽希莫完全沒有料到程若清這樣的態(tài)度,她在嘲笑他。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料到了,畢竟杜奕潮回來,她身邊有了杜奕潮。
“我只是轉(zhuǎn)達(dá)老爺子的臨終遺言!”歐陽希莫沉聲說道。
程若清脣邊一抹譏諷的笑意,眼神依然凌厲,卻轉(zhuǎn)向了別處,而後她幽幽問道:“你覺得我還會遵守遺言嗎?當(dāng)年我可以抗?fàn)幍仉x開程家,今天我還會遵守我父親的所謂遺言嗎?至孝,從來不屬於程家的子孫,不是嗎?”
歐陽希莫,是你教會了我冷漠!
在我那麼愛你的時候,你拋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