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艾斯盯著費利茲看了幾秒，只是嘆了口氣，並沒有讓任何人出去。
“讓部隊暫時停止前進，就地散開挖防炮洞，等待我們從後面調(diào)動工兵上來排雷。”
參謀長建議：“師屬的工兵還是能用一下，只是排這點雷的話。”
另一名參謀建議道：“其實還有一個戰(zhàn)鬥工兵營跑出來了，重新整編之後可以派上去排雷，他們畢竟也是工兵。”
吉爾艾斯：“可以，就這麼雙管齊下，今天晚上我就要看到敵人的新式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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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6個小時後，“新式”地雷被送到了吉爾艾斯面前。
吉爾艾斯想上前，但是被副官費利茲攔住。
費利茲先上前仔細查看了一下這玩意，然後疑惑的看向工兵上尉——這人領章上有配飾，表明他是戰(zhàn)鬥工兵，不是普通的工兵。
費利茲：“這個東西怎麼引爆呢？”
“通過下面的拉索。拉索的另一頭紮在很深的地下。”工兵立刻解說道，“所以只要剪斷拉索它就不會爆炸了。”
“我是問，步兵踩上去怎麼引爆？”費利茲提高音量。
上尉：“不會引爆。這東西的壓發(fā)板是個擺設，完全不會引爆，但是會有踩雷的感覺。步兵踩上去就不敢動了，引誘排雷的人過來，再依靠簡單的拉索起爆。”
費利茲嘴巴張得老大，一時間竟然忘記合上。
吉爾艾斯總結(jié)道：“敵人利用了我麼你的思維定式，造成了我們幾十人的傷亡？”
參謀長補了句：“還浪費了我們六個小時。順便我們被遲滯在空地上的時候還被炮擊了，有幾百的傷亡。”
吉爾艾斯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費利茲立刻扮演起吉爾艾斯的“嘴替”，大罵起來：“這些敵人淨知道耍小聰明！搞這些腦筋急轉(zhuǎn)彎一樣的東西！這些東西有用嗎？能阻止他們在三個月內(nèi)輸?shù)魬?zhàn)爭嗎？”
吉爾艾斯呵斥道：“別這樣！敵人的智慧值得尊敬。被人擺了一道就要認。”
他又問道：“那些用來掩護這種地雷的鐵盤子呢？那是專用的設備嗎？”
“這個東西，”工兵上尉拿起擺在地雷旁邊的“盤子”，“可以觀察到這一面有凹槽，我們認爲這可能是玻璃瓶的蓋子。”
“瓶蓋子！”費利茲高呼，“他們怎麼能用這種東西來打仗？”
吉爾艾斯拍了拍費利茲的肩膀：“別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軍人一定要能熟練運用手頭一切東西，哪怕是隻有鉛筆做武器，也要想辦法殺死敵人。
“白馬將軍用這些簡陋的東西遲滯了我們，我們應該仔細反思。所以現(xiàn)在部隊重新奪回了丟失的陣地？”
工兵上尉答道：“我只負責運送挖到的東西到軍部來，前線什麼情況我不知道。”
參謀長答道：“部隊已經(jīng)進入了陣地。同時根據(jù)您的指示，拆毀了鐵路，反坦克炮團也部署完畢。”
吉爾艾斯：“多久才能開始掘進作業(yè)？”
工兵上尉：“我們是戰(zhàn)鬥工兵，排雷還行。進行戰(zhàn)壕推進，需要有挖掘裝備和專門工程兵專家，這些全部被敵人俘獲了。”
吉爾艾斯：“一個專家都沒剩下？”
“一個都沒剩下，我們甚至丟掉了之前弓兵旅長主持繪製的戰(zhàn)壕配置圖。讓新的專家來需要時間重新繪製配置圖。”
吉爾艾斯扶額：“真該死，讓後面趕快把部隊派上來！”
這時候參謀長建議道：“安普拉師的師長克魯澤建議先在前線坡地上修建炮兵觀察所，引導火炮轟擊。”
“那個突破距離我們陣線遠嗎？”吉爾艾斯問。
參謀長：“就在我們現(xiàn)在的戰(zhàn)壕南段，現(xiàn)在就可以開始建……不對，明天就可以開始建造。”
他說完看了看時間，又一次改口：“今天就可以開始建造，今天天亮。”
吉爾艾斯大手一揮：“讓他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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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914年9月25日一早，王忠打著呵欠進了地堡，先跟值夜班的波波夫打招呼：“你好啊。情況怎麼樣？”
波波夫：“好極了，昨天半夜還有地雷爆炸。不過今天早上橋頭堡報告說敵人觀察到敵人出現(xiàn)在我們放棄的陣地上。”
王忠來到觀察窗前，裝模作樣的拿起望遠鏡看了看：“確實如此。”
切俯瞰視角敵人已經(jīng)填滿了戰(zhàn)壕。
波波夫：“我是沒想到這些假地雷能遲滯敵人那麼久。”
王忠嗯了一聲：“這樣一來敵人挖過來的時間又要推後一天。對了，俘虜送回葉堡了嗎？”
波波夫：“已經(jīng)塞進悶罐車拉走了。另外，審判官對敵人譯碼員的拷問告一段落。”
王忠：“他招了？”
波波夫：“不，人打進了急救室，剛搶救過來，審判庭發(fā)電報過來罵這件事，要求立刻把人送到葉堡，審判庭總部專業(yè)人士來。”
王忠：“所以一起塞進火車了？” “不，葉堡派了架飛機來接他，已經(jīng)上飛機走了。”波波夫說完，巴甫洛夫就進了地堡。
“所以狀況怎麼樣？”他問。
王忠把剛剛波波夫說的話復讀了一遍。
巴甫洛夫大笑：“太好了。真想看看敵人將領看到瓦西里弄的那個玩意時的表情。”
王忠：“我也想，一定很精彩。”
他頓了頓，看著對岸：“我猜現(xiàn)在敵人要把他們的反坦克炮推上來了。”
王忠的視野裡，沒有反坦克炮組被高亮，於是他接了句：“我們應該讓空軍找一找它們在哪裡。”
巴甫洛夫：“可以，也許普洛森人忘記僞裝了呢。畢竟你昨天突擊過去繳獲的物資裡，根本沒有僞裝網(wǎng)。”
是的，之前空軍偵查的時候一直覺得普洛森人大意了，忘了上僞裝網(wǎng)，昨天衝過去揚了人家工兵旅旅部才知道敵人根本沒有僞裝網(wǎng)。
也不知道是打過來之後發(fā)現(xiàn)安特基礎設施太差不得不調(diào)整補給方案，優(yōu)先級往後捎了，還是乾脆就沒想過需要僞裝網(wǎng)。
王忠自己拿起電話聽筒：“接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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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小時後，哈爾拉莫夫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我們發(fā)現(xiàn)了至少一個營的反坦克炮部隊，我們掃射了他們，不知道打死了多少。畢竟機槍掃過去所有人都會臥倒。”
王忠：“說明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普洛森軍人。”
哈爾拉莫夫當然沒有聽出來王忠這句話裡玩的電影梗，贊同道：“確實，很多人都看出來我們的攻擊方向，知道迅速離開掃射的區(qū)域。
“只靠我們的肉眼觀察很難判斷攻擊的效果到底如何。所以我們正打算呼叫您，再來一次炮擊，敵人空軍就出現(xiàn)了。”
王忠：“沒關係，你們成功回來了就好。”
哈爾拉莫夫：“我把標記了敵人反坦克炮營位置的地圖讓人送過去了，應該差不多到了。另外，如果你還想來一次裝甲列車出擊，我告訴你沒戲，敵人把他們陣地那一段鐵軌給撅了。”
對面剛說完，一名參謀就領著一名傳令兵進來：“報告，機場的傳令兵來了。”
王忠：“地圖到了，哈爾拉莫夫。那我掛了。”
“好的，祝你痛擊敵人！”
“我會的。”
王忠放下聽筒，對傳令兵說：“地圖。”
傳令兵也不答話，直接拿出地圖交給王忠。
王忠看了眼地圖，反手交給巴甫洛夫：“按照這個炮擊。”
巴甫洛夫向炮團下達指令的時候，瓦西里說：“今天看來又是無聊的一天。要是還能像昨天那樣突擊一波就好了。要不我們再來一次吧？”
王忠：“不行了，剛剛空中偵查看到敵人把鐵軌給撅了。這種裝甲列車突擊已經(jīng)不能用了。”
瓦西里不死心：“那我們組織純粹的裝甲突擊唄？用渡船把坦克運過去……”
王忠：“不行，西岸渡口那邊水裡全是敵人的坦克，渡船已經(jīng)沒法靠岸了，小艇又送不了坦克。”
瓦西里皺著眉頭：“那我們就這樣幹看著？”
王忠想了想，說：“這樣，我們可以組織人用大喇叭給對面喊話，嘲笑他們推進得這麼慢，等他們挖過來都下雨了，他們會變得寸步難行。”
瓦西里：“這好像不錯啊，海軍那邊應該有喇叭，我看看能不能弄過來。”
王忠：“去吧。還有小心啊，敵人會定時炮擊的。”
瓦西里直接拉起袖子，展示自己的手錶：“我有這個！從一個死掉的敵人手上摘的！現(xiàn)在這個表就要爲安特帝國發(fā)光發(fā)熱了！”
王忠：“你這傢伙，中飽私囊！還在主教面前拿出來！”
波波夫：“一般我們不會主動處理士兵拿戰(zhàn)利品，但是伱在我面前亮出來的嘛，就是另一回事了。等從戰(zhàn)場下去，記得提醒我關你一個月禁閉。”
瓦西里高呼：“一個月？？？”
波波夫：“對。”
瓦西里直接欲哭無淚。
波波夫繼續(xù)說：“主要意義在於維持部隊的紀律，不能到時候一攻克敵人的陣地，大家就全在找戰(zhàn)利品，到時候敵人趁機反攻，陣地又丟了。”
瓦西里哭喪著臉，轉(zhuǎn)身跑走了。
王忠：“我昨天全程坐在坦克上，倒是沒時間撿戰(zhàn)利品。不然我想要個普洛森產(chǎn)的望遠鏡。”
話音剛落，炮團對反坦克炮陣地的攻擊就開始了，不斷有炮彈飛過頭頂?shù)穆曇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