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蕭臉色略微發(fā)白,很快恢復(fù)鎮(zhèn)定,協(xié)議離婚不可怕,他不籤,沒人能逼迫他。訴訟離婚,能不能離可不是她能決定的,他笑得溫和,眼底是滿滿的包容,“蓉蓉,我知道我犯過錯,可你就不能給個彌補的機會麼,是人就難免犯錯?!?
陸母不是不想直接甩臉子,但顧忌著身旁是白陸蕭,倒是忍耐下來,“陸家不是非你不可,若不是蕭兒……”
“我是善良不假,可不代表我就能個心無芥蒂地原諒你,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我不想和你牽扯什麼關(guān)係?!碧茩幍难凵衤湓陉懠夷概畟z身上,不急不躁,平靜的面容讓陸蕭下意識瞳孔微縮。
“蓉蓉,對不起。”哀慟地捂臉,妥妥的影帝級別的演技。
蘇蓉的短處弱點是心軟又愛他,顯然陸蕭深諳蘇蓉的心思,當(dāng)然換做蘇蓉沒準會心疼,換做她,什麼是心疼,她不知道。
可現(xiàn)在她只知道他面目可憎,用感情折磨人,噁心。不著急,雞飛狗跳的生活正在對他熱烈地打招呼,順風(fēng)順水的人生將畫上個休止符,和他說拜拜。
將古董捐贈書擺在桌上,態(tài)度平淡地投下一枚炸彈,引得陸蕭和陸母臉色大變,唐檸不顧兩人的臭臉,“不是自己的就別惦記,我的話沒變,好聚好散?!?
晴天霹靂!
陸蕭腦袋嗡嗡作響,終選擇裝傻充愣,滿臉的無辜,應(yīng)對危機的本事一流。戚家不是好說話,哪怕她知曉岳父岳母遺留的古董,肯定沒法將古董捧回來,只是詐他,他不能慌,“什麼古董捐贈書,我不明白!若是有古董你捐就是,我又不惦記著?!?
唐檸笑笑不說話,播放起錄音筆內(nèi)的部分內(nèi)容,熟悉的聲音流出去,陸母和陸蕭身體一僵,一臉的難以置信。
“哥,我可不想慣著她,你和媽樂意捧著她,別扯上我……”
“哥,若是蘇蓉沒有價值,你可別急著踢,我討厭她老久,早就想收拾收拾她!”
“依你,依你,黃臉婆早晚該收拾?!?
……
陸蕭猛地握緊拳頭,腦袋木木的,錄音怎麼來的,只是一瞬間他反應(yīng)過來,原來她早就在陸家做小動作,他的眼底閃過一絲陰冷,“你是故意的,你其實早就知道,你從頭到尾就是在拖延時間!”
不是拖延時間只是戰(zhàn)略性撤退,她不打無把握之仗,打蛇打七寸,她這麼一來,陸家就沒有撲騰蹦噠的餘地,除非陸家敢和國家對著幹,敢和國家搶奪,想想就知道不可能的事兒,這個啞巴虧,陸家註定只能嚥下去。
離婚自然水到渠成,陸家賴著沒意思,若是走法律途徑,賠錢又耗時間,智商在線就不會翻不出什麼浪花,搞不出什麼波折來。
陸母眸色暗下來,露出仇恨的眼神,作勢想將包包砸唐檸身上,只是動作戛然而止,她錯愕地盯著身上的燕窩,被唐檸的反應(yīng)弄得怒火高漲,忍不住詰問,“你個不知禮數(shù)的,陸家有你這麼個兒媳實在是夭壽??!”
唐檸未動怒,反而撫掌大笑起來,彷彿聽見一個十分有趣的笑話,沒有半點怯懦,早已脫胎換骨。
被這一幕衝擊到心神,陸蕭不掩飾他的不滿,“你笑什麼!”
“我笑什麼,我只是笑到頭,陸家依舊是一場空?!碧茩庢碳t的薄脣自然上翹,“不過話說回來,我可沒見陸家有什麼禮數(shù),婆婆是個潑婦,陸琪是個小潑婦,你是個花心大蘿蔔心眼一籮筐,沒半個正經(jīng)人?!?
到嘴的肥肉飛掉,陸蕭被暴怒的情緒支配。憤懣淤積在胸口,面色鐵青,胸膛起伏,他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如果早知道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何必卑躬屈膝。
眨也不眨地瞪著唐檸,心臟像被針扎一般難受,黑眼珠佈滿猩紅的血絲,怒火焚燒他的理智,憤憤地從齒縫中擠出幾個猙獰的字眼,“蘇蓉,你竟敢這麼耍陸家,你會後悔的!”
“是麼,只怕你惹不起我,戚家可不是好惹的?!碧茩幚⑵ぷ龃笃欤m然和戚家沒有半點關(guān)係,可不妨礙她扯戚家的名頭恐嚇恐嚇陸家,識時務(wù)者爲(wèi)俊傑,若他沒有瘋癲,他就會投鼠忌器。
“你……”陸蕭拍桌而起,怕是怪疼的,拍桌的聲音雖算不上震耳欲聾,可也絕對不小。
“你覬覦蘇家的古董,我只是做我該做的,完成父母的遺願,本就不是你的東西,你有什麼可惦記的,一副割你肉的模樣。”唐檸無視他的震怒,噼裡啪啦就是一通說,無恥的是誰毋庸置疑,不是陸家的東西,貪婪地注視著,臨到頭反怪做主的人不對,活久見。
環(huán)胸,微微擡著下巴,居高臨下,唐檸現(xiàn)在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在陸蕭的心中是什麼形象,“沒事的話,你就籤個字,你若是不信的話,查查再來簽署也不遲,你若是嘩嘩個沒完,屆時就法院處理,到時候分走你的錢,分走你的房,分走你的車,你可別心疼?!?
無情的字眼一個一個蹦出來,他的心猛地抽痛起來,他的心被蠍子蟄了一下。
她早就不是原來的她,鋒芒畢露,眼神犀利,沒有半點柔軟,笑瞇瞇盯著他像是在盯著一個小丑,憋屈,實在是憋屈,頓時心頭涌起一股怒火,他甚至懊惱,當(dāng)初怎麼會愛上她。
陸蕭嗷的一嗓子吼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衝著唐檸過來,想扇巴掌,幸虧唐檸反應(yīng)迅速,啪的對準他的臉蛋就是一巴掌,打得腦袋嗡嗡作響。
先下手爲(wèi)強,後下手遭殃,男人想打女人,沒品,露點兒苗頭就叫她瞧出來,若不是揣著寶寶,她真想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一思量,唐檸疾步退到包廂門口,“若是你敢亂來,我就報警?!?
陸母端著晚娘臉,對著唐檸指指點點。
唐檸就當(dāng)狗吠,什麼都沒有聽到。
口水戰(zhàn)費力又費心,沒意思。這個時候越跟陸母懟,陸母她就越來勁。得,走唄,她又不犯賤,何必受陸母的唾罵。不過仇呢,先記上,慢慢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