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傑點點頭,說道:“好,你和我回酒店。”
“不行!”餘新貴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急聲說道:“欣悅酒店太危險了,那家酒店就是關(guān)翹開的!”
夏文傑瞇了瞇眼睛,沉吟片刻,問道:“你認爲(wèi)哪裡安全?”
餘新貴說道:“我知道阿鬼他們住哪,我們可以先到阿鬼他們的住處躲一躲。”
“阿鬼?”夏文傑不知道他所說的阿鬼是何許人。
餘新貴急忙解釋道:“就是我以前請來的那些‘保安’,他們現(xiàn)在都住在彭村……”
沒等餘新貴說完話,格格打斷道:“既然你以前找來的那些混混還沒有解散,你爲(wèi)什麼不躲去他們那裡,反而一個人住在這種鬼地方?”
“我是不想連累他們。”餘新貴面露哀色地說道:“在警方那我現(xiàn)在就是個在逃通緝犯,和阿鬼他們躲在一起,警察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有夏局長保著我,我也不用怕?lián)木鞎碚衣闊灰乐P(guān)翹的手下就行了。阿鬼他們許多人都是彭村的本地人,關(guān)翹的手下也不敢輕易進去襲擊我們。”
夏文傑想了想,應(yīng)道:“也好!”
“我先回去收拾一下!”餘新貴神色慌張,好像關(guān)翹的手下人隨時都可能找上門來。
夏文傑、格格和月月倒是滿臉的不在乎,關(guān)翹的背景再怎麼強大,他爲(wèi)人再怎麼囂張,畢竟己方是稽覈,他還敢找到己方的頭上嗎?
餘新貴回到鐵皮屋裡收拾東西,夏文傑、格格、月月在門口等候。格格低聲說道:“傑哥,你看餘新貴說的那些話都能是真的嗎?”
夏文傑聳聳肩,說道:“現(xiàn)在還不好判斷,只要繼續(xù)追查下去,肯定能查出端倪的。”
格格憂心忡忡地說道:“傑哥,如果餘新貴在我們手裡跑掉了,那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現(xiàn)在餘新貴的身份是在逃通緝犯,他們以強硬的手段逼退警方,將餘新貴強留在自己手上,一旦發(fā)生個意外,他們很難解釋得清楚。
夏文傑淡然一笑,說道:“既然他肯主動找上我們,就說明他已把我們當(dāng)成他的靠山,救命稻草,他又怎麼可能會從我們這逃走呢?”
格格苦笑道:“我擔(dān)心的是這從頭到尾都是給我們下的一個套。”
夏文傑怔了怔,接著噗嗤一聲樂了,拍拍格格的肩膀,說道:“有防心是沒錯的,但也不能事事都向‘陰謀論’上靠,在山西,我們是初來乍到,應(yīng)該不會有人花這麼大的心思給我們佈置一個這麼完美的陷阱。”
他們正說著話,餘新貴揹著一隻旅行包從鐵皮屋裡走出來,對夏文傑急聲道:“夏局長,我們快走吧!”
夏文傑點點頭,他們正想按照原路走出這處貧民窟,突然之間,前方燈光閃爍,行來一列車隊。
貧民窟裡的道路狹窄,路上只能通行一輛汽車,而且道路很曲折,冷眼望去,也看不清楚前方到底來了多少的車輛,只是聽汽車馬達的轟鳴聲,判斷車隊中的車輛應(yīng)該不少。
餘新貴臉色頓變,下意識地拉住夏文傑,顫聲說道:“夏……夏局長,警察又回來了嗎?”
夏文傑沒有接話,站在原地,冷冷凝視著前方行來的車隊。當(dāng)車隊距離他們只有五米遠的時候,車輛紛紛停下來,接著車門齊開,從車內(nèi)走下來無數(shù)的彪形大漢。
爲(wèi)首的一位大漢是個大光頭,年齡在三十歲左右,身材不高,但很是魁梧,身上穿著西裝,沒有係扣,裡面赤膊,露出高高鼓起的胸肌和一塊塊的腹肌。他身上最扎眼的當(dāng)屬文身。在他的頭頂上刺著一顆龍頭,龍身爬過他半張臉,順著他的脖頸、肩膀一直爬上他的手臂,龍尾剛好到他的虎口。由於半張臉都帶著刺青,整個人看上去也顯得猙獰又恐怖。
光頭大漢下了車後,向前走出兩步,腦袋高高揚起,以居高臨下的眼色撇了撇夏文傑四人,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餘新貴身上,嘴角慢慢揚起,嘿嘿一笑,陰陽怪氣地說道:“餘先生,好久不見了。”
餘新貴身子一哆嗦,下意識地向夏文傑的身後縮,同時結(jié)結(jié)巴巴地低聲說道:“夏局長,他……他是關(guān)翹的手下,他們……他們都是關(guān)翹的人……”
夏文傑不動聲色,看向說話的那名光頭大漢,說道:“朋友,如果你們想找餘先生敘舊的話,現(xiàn)在不是時候,只能等到以後再說了,現(xiàn)在請你們讓路。”
“你就是稽覈的夏局長吧?”光頭大漢目光一轉(zhuǎn),落到夏文傑的臉上,笑呵呵地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夏局長這麼年輕的局長呢。”
說著話,他收斂笑容,話鋒一轉(zhuǎn),正色說道:“夏局長,多餘的廢話我也不想多說了,把餘新貴交給我們,這些都是你的。”說話之間,他打個響指,緊接著,兩名大漢各提著一隻大皮包走上前來,二人將手中的皮包向車蓋上一放,而後嘭嘭兩聲悶響,二人把皮包打開,向夏文傑那邊一轉(zhuǎn),裡面都是白花花的鈔票。
光頭大漢隨手拍了拍皮包,說道:“一箱二百萬,一共四百萬,只要夏局長願意和我們交個朋友,這些都是你的。而且,這點錢對我們來說也根本不算什麼,我在這裡也可以向夏局長保證,以後夏局長得到的好處要遠比四百萬多得多。”
夏文傑看眼兩隻皮包裡的鈔票,那裝得滿滿的花花綠綠的鈔票的確很誘人,恐怕無論是誰見了都會爲(wèi)之心動,夏文傑當(dāng)然也不例外,只不過這些錢能令他心動的時間很短暫。
餘新貴見夏文傑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對面,生怕他會產(chǎn)生動搖,他緊緊抓著夏文傑的胳膊,哆哆嗦嗦地說道:“夏局長,你……你可不能受他們的誘惑啊!”
夏文傑笑看他一眼,接著向?qū)γ娴墓忸^大漢說道:“餘先生是我很重要的一位人證,在案子沒有查完之前,我不會把他交給任何人。”
光頭大漢怔了怔,再次拍了拍皮包,說道:“夏局長,我已經(jīng)說過了,這四百萬只能算是我們之間的一份見面禮,以後夏局長的好處,會遠比這多……”
不等他說完,夏文傑不耐煩地擺擺手,說道:“朋友,你現(xiàn)在的行徑已經(jīng)構(gòu)成了受賄罪,趁我還沒想逮捕你之前,帶上你的人趕緊走吧。”
光頭大漢眨眨眼睛,很快臉色陰沉下來,他皮笑肉不笑地問道:“這麼說來,夏局長是不想和我們交朋友嘍?”
夏文傑淡然說道:“閣下應(yīng)該聽過道不同不相爲(wèi)謀這句話吧?”
光頭大漢滿臉無奈地點點頭,說道:“本來我以爲(wèi)夏局長肯和我們做朋友,大家一起發(fā)財,既然夏局長不肯,我也沒有辦法了。”說著話,他轉(zhuǎn)身向車內(nèi)走去。
夏文傑嘴角挑起,哼笑出聲。
就當(dāng)他們以爲(wèi)對方要撤離的時候,只見那名光頭大漢走到車門前,不緊不慢地把車門拉開,彎下腰身,鑽進車內(nèi)。他可不是整個人都鑽進車廂裡,而是上半身鑽進去,下半身還站在車外。時間不長,他鑽進車內(nèi)的身子又退了出來,與此同時,在他的手裡還多出一把雙管的長筒獵槍。他連招呼都沒打,擡起獵槍,對著夏文傑那邊就是一槍。
嘭!
“傑哥,小心……”看他端出獵槍,格格和月月雙雙意識到不好,可是兩人再想出手救下夏文傑,對方已然開了槍。
他倆的反應(yīng)快,夏文傑的反應(yīng)速度也不慢,在對方舉槍的一瞬間,他已回手把縮在自己身後的餘新貴狠狠推開,緊接著,他也隨之橫撲出去。
就僅僅推開餘新貴這一個動作,讓夏文傑撲出去的速度慢了半秒鐘,也就是這半秒鐘,光頭大漢打來的子彈雖然沒有射中他的要害,卻是在他的胳膊上劃開一條血口子,子彈如果再稍微偏一點,就得打在他的臂骨上。
隨著光頭大漢動槍,對面的衆(zhòng)人齊齊把身上藏著的槍械亮了出來,對準夏文傑四人,連續(xù)開槍射擊。
他們用的槍械規(guī)格不同,有的是國產(chǎn)槍,有的是外國槍,還有很多人用的是自制的土槍。這麼多把槍一同開火,聲勢驚人,一時之間槍響連聲一片。
夏文傑撲到路邊的一座小土堆後面,他顧不上手臂的傷口,抓住趴在地上抱著腦袋連聲尖叫的餘新貴,將他硬拉到自己的身邊,他一手按住他的腦袋,一手抽出手槍,大聲喊喝道:“低下腦袋,不要擡頭!”
根本不用他提醒,這時候的餘新貴已被嚇得六神無主,雙手抱著腦袋,身子在地上縮成一團,這時候就算有人叫他擡頭他也不會擡頭的。
格格和月月則是雙雙躲到路邊另一側(cè)的掩體後,兩人邊掏槍邊看向夏文傑那邊,大聲問道:“傑哥,你受傷了?”
夏文傑側(cè)頭瞄了一眼手臂上的傷口,回道:“沒事。”稍頓,他立刻又喊道:“警察應(yīng)該還沒走遠,立刻打電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