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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路標

北冰洋的海水冰冷而澄淨,大大小小的冰山隨著洋流靜靜的漂流著,海面上剛剛結起薄薄的冰層,就被海浪打碎,化作了細小的冰凌。

在這樣冰冷的海水中,卻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在沉默的遊著泳。他遊的很慢,身體也大部分沉浸在海水裡,只露出一個黝黑的頭顱。慢慢的,他遊過了一個冰川,又遊過了一塊巨大的浮冰,再又遊過了一大片的海面。

然後他加快了速度,手腳劃動的速度加快,在這冰冷的海水中奮力的前行著。又不知道遊了多久,他從海水中一躍而起,輕輕一踏,踩破了海浪,向前飆射而去。慢慢的,他的眼前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黑線,彷彿是一片遠遠的陸地。他的速度再次加快,不斷踏浪而行,往往一躍之間,就能跨過十幾米的距離。

黑線開始變長變寬,變得清晰起來。它慢慢展露了真容,那不是一片陸地,而是一支龐大的艦隊!

人影距離艦隊越來越近,轉眼之間,就沒入了艦隊之中。他在一艘艘船艦中間靈活的改變著方向,最終在一艘明顯比其他船隻大上一圈的鉅艦前停了下來,然後縱身一躍,在船舷上一踏,就翻上了這艘鉅艦。

他在甲板上站定,劇烈的喘息著,黝黑的皮膚上流淌下條條水跡,讓人分不清是海水還是汗水。甲板上的兩個黑袍人連忙將早已準備好的,厚實的黑色大衣罩到了他的身上,並將一杯冒著熱氣的白色液體遞給了他。

看到他的出現,旁邊艏樓上也走下來一個穿著厚厚黑色斗篷的白髮老者,他帶著微笑,慈祥道:“真是辛苦你了,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沒有?”

黑皮膚的壯漢喝了口杯子裡的熱水,答道:“典籍院的資料沒有錯,那幫牧狼人應該就在那邊那個島上,我在那邊一個避風的凹口處發現了他們的船隊,除了一小部分商船漁船,其他大多數都是典籍裡記載的那種木筏船,所以肯定是他們沒有錯。”

“那他們人多麼?”白髮老者繼續問。

“他們是大部隊應該都去了島上,船隊那邊留守的人並不多,應該不會超過10個,而且實力也不強,很容易消滅的。”黑人壯漢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您只要撥給我一批油料,再派艘小船,我保證把那些船都毀掉!”

“不不不!”白髮老者連忙擺手:“不能毀掉船,我們的目的不是把他們困死在這,而是要儘可能的消滅他們,最好徹底將他們剿滅,明白麼?而在島上,或者陸地上,要達成這一目標就太難了,損失也會很大,只有等他們舉行完祭祀,實力最弱的時候,在海上對他們進行伏擊,才能把損失降低到最小,也最有把握達成我們的目標。”

思考了一會,黑人壯漢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了,那接下來呢?我們還要做什麼?”

“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等就是了,要學會耐心一些,這次我們已經勝券在握,就等著那幫牧狼人走進陷阱了。”老人笑著道:“當然,監視的任務還是交給你了,可不能讓這幫牧狼人跑掉啊。”

這時,艏樓上又走下來一個穿著銀白色盔甲的少女,她對著白髮老者恭敬道:“大牧首大人,梅迪納元帥有事找您。”

“唉。”白髮老者嘆了口氣:“我說了多少遍了,我已經不是大牧首了,現在只是個審判者罷了。”

“不,在我心中,您永遠是我的牧首大人。”少女面帶尊敬,言深意切。

“唉,我只是個失敗者。讓娜啊,其實你這一次是不用來的,聖母院那邊也不是沒有怪罪你麼?”老人看上去有些不捨:“何必和我們來執行這樣危險的任務呢?”

“不,要說失敗者的話,我也是失敗者,法蘭西的事情我也有很大的責任,要不是我錯誤的信任了那個該死的蘇菲,我們的計劃不一定會失敗的。”少女咬著牙,臉上滿是悔意。

“唉,你不必這樣苛責自己。”老人再次嘆了口氣:“算了算了,大家都有錯,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

船長室裡很是寬敞,裝飾也十分豪華,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中間燃著圓形的火爐。一打開門,一股熱氣就撲面而來,將徹骨的嚴寒牢牢的阻擋在了外面。

看到白髮蒼蒼的黑袍老者走進房間,一個長臉的中年人從火爐邊站了起來,迎了過去:“哦,我尊敬的黎塞留大審判長,找到那個島了麼?”

白髮的老者點了點頭:“島已經找到了,現在只需要等待就是了。”

“哦,等待。”長臉的中年貴族重複了一遍,面帶譏諷:“那要等多久呢?這該死的地方,那麼冷,除了冰川就是冰塊,什麼都沒有,我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裡。”

“我也不想待在這裡。”年老的大審判者攤攤手:“但是,我們必須要消滅那些牧狼人。”

“那就去消滅啊。”長臉的艦長語調升高:“您真應該下船艙去看看,每天都有小夥子染了寒病,躺在那裡哀嚎!再等下去,我無法保證到時候還有多少力量幫你們去剿滅那些該死的牧狼人。”

“不。”白髮的大審判者打斷了他:“首先,船員們的健康是您該考慮,該解決的事情,畢竟,我不是艦隊的司令,也並不擅長航海。第二,這一次並不是幫我們,我們是合作的關係,我們聖教派出高手,而你們派出艦隊,大家互惠互利,大家都可以獲得好處。”

“互惠互利?好處?”長臉的元帥面帶憤怒:“我看不出有什麼好處,就算能消滅那些牧狼人有怎樣,我國牧狼人並不多,到時候自己派陸軍進森林圍剿就是了,憑啥費那麼大的勁,還要幫其他國家一勞永逸?”

“唉......”白髮老者嘆了口氣,面色古怪:“你們家陛下就什麼都沒告訴你麼?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他怎麼會派出這支秘密艦隊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呢?你這些日子就沒好好想想?”

“這......陛下他一向親近你們教廷,偶爾做出一些愚蠢的決定也並不算意外。”梅迪納元帥還是充滿了懷疑。

“好吧,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你們陛下沒有和你進行說明。那我再給你解釋一下吧。”黎塞留大審判者妥協道:“你知道那些牧狼人爲什麼到這邊來麼?”

“來祭祀他們的先祖啊,你以前講過。”梅迪納元帥顯得有些不耐煩。

“那你知道他們的先祖是哪個麼?”黎塞留大審判者接著問道。

“好像是個神話中什麼狼......”梅迪納元帥努力回想著。

“是北歐神話中的滅世之狼芬里爾!邪神洛基之子,神話中的末日之狼,吞噬衆神之狼,是北歐神話中造成衆神毀滅的元兇!”黎塞留大審判者放大了聲音。

“這神話中的事情,和我們現在做的事情有什麼關係?”梅迪納元帥表示不解。

“那你知道它是怎麼死的麼?”黎塞留大審判者並不回答,而是繼續反問。

“這我怎麼知道?我們西班牙不像你們教廷,什麼古代文獻都有,還是這種冷門的神話故事,您就直接說吧。”梅迪納元帥再次表現得有些不耐煩。

“它原本被一種神奇的鎖鏈鎖住封印了,後來掙脫後參加了諸神的黃昏之戰,吞噬了北歐衆神之父奧丁,然後被奧丁之子維大用長槍從狼喉刺進心臟殺死的。據說,他隕落的地方,叫做鐵森林。而它還有兩個兒子,分別是逐日之狼斯庫爾和逐月之狼哈提,他們分別是今天牧狼人兩大教派的先祖。而一些古籍中記載,爲芬里爾生下這兩頭巨狼的那位女巨人,也同樣居住在鐵森林之中。”黎塞留大審判者娓娓道來。

“那這和我們到底有什麼關係?”梅迪納元帥表示自己一頭霧水。

“現在牧狼人們祭祀芬里爾的地方,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鐵森林!那片鐵森林只在牧狼人們200年一次祭祀的時候,纔會出現!北歐神話中有九大神國,這鐵森林就是其中巨人國度的路標!當我們找到鐵森林,就能找到那個路標,找到那個傳說中的巨人國度!如果不出意外,那將是一片真正的新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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