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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187章 火油位置

敵軍來了,但是還不能行動。此時。行動的陣地指揮官就是夏良。蔡琰指定夏良擔任陣地指揮,就連夏良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要說別的將軍欣賞夏良,原因夏良是知道的。夏良的長處,自我認爲,就是會說話,知情識趣。要說帶兵練武方面,就算比其他軍組稍好一點,卻也是一點都不明顯。但夏良知道,自己僅有的那點長處如今已然消失殆盡了。跟著蔡琰這麼久,夏良就沒蔡琰說過一句話。平素的滔滔不絕早已變成笨嘴笨舌。自己這副衰樣,還被指定爲陣地指揮,就連夏良自己也覺得非常意外。

三官山兩峰各五百人,有兩名陣地指揮。兩名陣地指揮是同一級別的。但夏良卻是西峰上的。西峰,意味著應該首先發動攻擊。實際上需要兩峰同共行動的地方就兩次,進攻和撤退。進攻,理所當然地由夏良這邊發起,東峰隨後響應。

五百士兵埋伏在西峰之上,由於很高,因而並不需要隱匿身形。大家分散開來,各自找準地方坐下就行了。

終於,益州軍的輜重車開到了山腳前的道路。夏良還是沒有下達攻擊的命令。夏良自許爲也算是有思想的人。因而對蔡琰的命令會進行一番思考,以期準確地領會精神。蔡琰這邊,實際上交待得並不仔細。這個時代,將軍發佈命令的時候通常都不對下面說明全盤計劃。因而夏良得到的命令就是發火箭引燃輜重車,以石頭阻止敵軍攻山,石頭用完即撤離。

益州軍有多少輜重車,夏良當然是不會知道準確數目的。不過,夏良能夠猜到,一定很多。既然很多,就存在著燒前面、燒中間還是燒後面的選擇了。夏良選擇了燒中間。因而前面的輜重車雖然來了,但由於夏良站得高看得遠,望見後面還有源源不斷的輜重車逶迤而來,便又多等了一等。

過了一刻,前面的輜重車已經前進到看不見的地方,而盡頭處還是輜重車,夏良就感覺應該是中間了。於是,夏良射出了第一支火箭。士兵們緊跟著行動,東峰也隨之而響應。掀開了三官山阻擊戰的序幕。

射了一陣,夏良就發現效果並不理想。當時,夏良還抽空問了一下身邊的賈奎。賈奎說,那些車肯定是蓋了生牛皮的,一時半會兒燒不起來是正常的。夏良就在想,蔡琰安排的這場阻擊仗是什麼意思呢?似乎並不能燒掉多少輜重嘛。

不斷有益州軍從前後趕來,然後跨過西河,進入到山腳的密林。夏良就專門叫了幾個人過來,讓他們不用射箭了,專門負責觀察山腳的益州軍。等益州軍快要攀上山峰。就報告一聲。然後好讓大夥兒一塊扔石頭。

幾個士兵領命而去。夏良這邊又繼續施放火箭。過了很久,成功地引燃了一輛馬車。而這時,夏良並沒有感到多少喜悅。夏良認爲,火箭的價值,就遠遠高於那輛輜重車。

士兵報告,益州軍攀近了山峰。夏良一聲令下,大家扔了一通石頭下去。夏良清楚地看見,殺傷的效果實在驚人。當即就有一個念頭掠過夏良的腦海:莫非放火箭就是爲了吸引益州軍來爬山的?

沒有人回答夏良到底是不是。夏良只得埋頭戰鬥。就這樣射一會火箭扔一會石頭,大約過了兩刻鐘,夏良望見道路對面的那些小山包突然衝出了幾千伏兵。夏良當即命令停止射箭。果然,那些伏兵是自己人。他們直接衝上了道路,如砍瓜切菜一般,很快就將益州輜重兵殺死,並且很快點燃了輜重車。

哈哈,還真讓老子給猜著了,果然是吸引益州兵來爬山的。夏良突然發覺自己似乎也具備做將軍的素質了,心裡非常高興。

對面的伏兵旋即就撤走了。隨後再次從前後兩個方向過來的益州軍沒有追擊,反而衝向了這邊的山腳。夏良納悶了一下。爲什麼不追呢?想了一陣,纔想到應該是那些益州軍自認爲追不上。而三官山兩峰上的伏兵因爲被包圍了,無法逃走。所以才衝了過來。

其實,前面已經有好幾千人圍山爬山了。再增加人數。並沒有多大的實際意義。這隻能說明,益州軍憤怒了,想要將兩峰上的伏兵全部殲滅。

想到這裡,夏良不禁打了個冷戰。兩峰士兵總共一千人,圍攻的益州軍恐怕上萬了吧,恐怕要糟!一眼望到賈奎,卻是滿臉的興奮。夏良心道,這小子,咋個不知道害怕呢?一轉念,恍然大悟,不是還有飛索嘛!

夏良爲自己一瞬的害怕羞愧了一下。隨即又想,或許其他士兵也有害怕的。於是,夏良喝道:“兄弟們,咱是有退路的。不用害怕,給我狠狠地打。扔完了石頭燒樹林,然後咱就騰雲回霧!”果然有效,還真有不少士兵已經害怕了。聽到夏良這麼一提醒,幾乎人人都暗暗地罵了自己一聲:真是珠瑙精。

而夏良自己,卻在提醒士兵的時候,突然又有了新的發現。本來,夏良是想說,扔完了石頭就騰雲駕霧。說到扔石頭,就想到還應該做一件事情,於是就把燒樹林補進了話裡。這麼一補之後,夏良就發現,燒了樹林,那些圍山的益州軍不就跑不掉了嗎?

他祖母的!原來還不僅僅是吸引敵軍來爬山哪。前面是調虎離山,燒了輜重;後面居然還要把老虎給砍了,而且還安排了騰雲架霧。連誘餌都不餵給老虎!什麼是真正的連環妙計,夏良總算是明白了。跟蔡琰,太好了。不僅能瞧美人,而且能打勝仗。不僅能打勝仗,而且能打大勝仗。不僅能打大勝仗,而且還是輕輕鬆鬆地、沒有危險地打大勝仗。

也許東峰的兄弟性子比較急,也許東峰的石頭要少一些,東峰率先扔完了石頭。西峰這邊,在石頭用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就有士兵專門負責瞭望東峰。一看見東峰往山腳樹林發射火箭,立即報告,西峰也立即行動。因而兩峰山腳的樹林幾乎同時被點燃,很快就燃燒成片,形成燎原之勢。夏良看見差不多了,便命令士兵撤離。於是,士兵們又重溫了一次騰雲駕霧的滋味。

夏良和賈奎是最後撤離的。撤離之前,兩人還喊了幾聲,確認沒有士兵了,這才掛上了繩橋。到另一峰降落之後,自有接應的士兵負責燒燬繩橋。

累不累呢?說一點也不累,那是違心的;但要說很累,卻又是假的。這跟田潤的弓箭兵抗擊遊騎的情形是截然不同的。夏良他們是射一會兒箭,又扔一會兒石頭。中間還得走上幾步。看上去,多付出了體力。實際上,卻是身體上不同部位的肌肉輪流工作,輪流休息。因此,總體上有點累,但不嚴重。而那一點點勞累,早就被勝利的喜悅沖淡得不見了蹤影。

有士兵過來帶路。夏良他們很快就到了一個休息的地方。稍坐,熱騰騰的飯菜就上來了。雖然飯菜不算豐盛,但這種讓別人侍候的滋味很多士兵都沒有嘗過,因此人人大快朵頤。吃過飯,夏良他們又被帶到另一個地方編隊。五百人就散開了。

夏良、賈奎的百人隊被編進了一個千人隊。蔡琰指定了一人擔任千夫長。那人。夏良和賈奎都不認識。隨後,蔡琰特別說明,要夏良這支百人隊先行。這讓夏良很是激動了一下。居然……居然蔡琰能叫出我夏良的名字!

到這個時候,夏良已經見過蔡琰很多次了。最初震驚已經變成現實的欣賞了,已經能夠聽清蔡琰的說話了。因而夏良清晰地聽清了命令。就是去劫營,但是卻不要跟敵人死拼。

這樣的任務,聽上去,有些像街頭流氓耍無賴。趁你不注意,打你一下;等你注意了,我就跑了。這事兒不錯,這樣的事情幹得。後面也許收效甚微,但最初的幾下,肯定能打到人的。

於是,夏良跳著嚮導就出發了。嚮導,其實並不是專門的嚮導,而是將西充本地的熟悉地形的士兵派給了每一個軍組,臨時充當的嚮導。

照理說,劫營的行動是需要隱匿行藏的。不可以高歌猛進。但距離尚遠,就算是指爹罵娘,益州軍也是聽不見的。山路盤旋,林木陰森,士兵們又沒打多少火把,因而益州軍也應該是看不見的。夏良特地給嚮導打了個招呼,在接近西充城下益州兵營的時候,要報告一聲。到時候再叫士兵們安靜也不遲。

於是,一路上夏良就在跟賈奎閒談。閒談的主要內容,就是白天的騰雲駕霧的感受。

走著走著,一不留神,遠處就傳來一聲斷喝:“不要亂竄!快去扛木頭。”夏良一愣,扛什麼木頭?再一瞧,還真有砍下來的木頭。一邊空地上有十幾根被砍伐下來的大樹,好幾個人正在那兒清理樹上的枝幹。而這時,枝幹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夏良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到有十幾個人從另一邊樹林鑽了出來,去扛木頭去了。夏良一看,那十幾個人全然不認識,前面砍樹的和清理枝幹的人也不認識。自己又是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的。看起來。這些人應該是益州軍了。

旁邊賈奎拉了一下夏良的衣角,向夏良使了個臉色。夏良明白了賈奎的意思。益州兵不是認錯了人嗎,我們就將錯就錯,混進益州兵裡面,說不定能夠殺死更多的敵人。於是,夏良招手道:“走,兄弟們,扛木頭去。”

走在前面的幾十個人按照夏良的吩咐,就去扛木頭了。後面的人擔心人多了會被識破,看看距離較遠,就沒有跟上來了。夏良、賈奎等人扛了木頭,跟著前面十幾個人走。走了一截,夏良往自己的嚮導望了一眼,意思是詢問此行的道路是不是通往巴西的。嚮導點了點頭,肯定了夏良的猜測。

夏良等人的穿著依然是原來閬州軍的打扮。蔡琰還沒有能力製作自己的軍服。閬州軍的打扮跟益州兵大致相同,小小的差異就沒人會注意到了。

不久,夏良等人就進了益州軍的軍營。但見廣袤的平地上,橫七豎八躺了無數的士兵。有帳篷,但大部分帳篷在三官山被燒掉了。因而絕大部分益州士兵只能露宿。

假如此時就拔刀砍殺,必然能夠殺死好多人。因此,夏良看了賈奎一眼。而賈奎卻搖了搖頭,認爲此時並不是最好的時機。於是,一行人就繼續往前走,最後進入益州軍的輜重營。

輜重營這邊,四處火把通明,照得如同白晝。所有的輜重兵都在忙碌。另有千餘名益州普通步軍打下手。那些打下手的普通士兵主要做的就兩類事情,一是幫忙扶住東西,二是幫忙拿東西。營地裡到處都是走來走去的士兵。

夏良、賈奎一看,這倒方便。他們將木頭放下之後,立即四處查看。走了一圈,賈奎就得了個主意。在一個角落,悄悄地將主意跟夏良說了。夏良想了想,沒發現什麼漏洞,就同意了。

做出決定之後,賈奎突然就衝到輜重營的前營,喝道:“是哪個混賬東西指定的火油位置,給我站出來?”這麼一來,很多輜重兵就停下手的活計,向賈奎望了過來。賈奎壯著膽子,又連續喝問了幾次。有個輜重兵答道:“是我們張千校指定的。”

賈奎問道:“張千校何在?”那個輜重兵回答:“進山伐木去了。”賈奎罵道:“簡直就是找死!瞧瞧,前營這麼多的火把,張千校居然把火油放在前營!這兒的人又多又亂,走來走去,萬一不小心把火星子帶到火油上,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哪——”

夏良的那幾十個士兵自然是認得賈奎的,當即跑了過來。賈奎命令道:“快,把火油轉移到後營去。”

前營存放的主要是不易燃燒的巨木兵器等物資,後營存放的則是容易燃燒的糧草。火油放在前營,是理所當然的。但如今這前營,因爲忙著趕工,火把通明。又有一千多普通步兵幫忙,的確是人多手雜,容易出事。賈奎那麼說,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此時,輜重營這邊手持調兵令箭的張令又不在。在這種沒有高級將領的情況下,嗓門大,氣勢足,就意味著級別高。因而賈奎的計策立即就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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