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古凡回到家,還沒來得及把莫蕾交代要買的東西放下,赫然就看見林晗穎梨花帶雨,滿面的淚痕。
這……
古凡愣了下,訝異的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莫蕾看了林晗穎一眼,而後冷冷的道:“怎麼,心疼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不知道裝什麼可憐,看著都煩。”
“對不起莫姐姐,我不哭了……”林晗穎抹掉眼淚,很是委屈的道。
古凡沒有看出兩女在演戲,當時就覺得不可思議,心地善良的莫蕾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啊?
從良心方面講,古凡覺得莫蕾這麼做是不對的,但他夾在中間很不好做人,遲疑良久,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走到一邊去,心裡挺不好受的。
“看來她還是介意林晗穎的存在,唉。”古凡內(nèi)心嘆息一聲,十分無力。
古凡本以爲這件事只是偶然發(fā)生,起初並沒有放在心上,但隨後幾天,莫蕾動輒對林晗穎大發(fā)脾氣,有次甚至還當著林晗穎的面兒把碗砸了,事情直接就上升到一個很可怕的層面,讓得古凡無法再坐視不管了。
古凡拉著莫蕾走到陽臺,道:“你幹嘛呢,明知道她不是死皮賴臉的要留在這裡,你怎麼這樣對待人家。”
“喲,心疼了啊?”莫蕾雙臂環(huán)胸,冷笑道:“沒看出來啊,你還挺會憐香惜玉的,看見她哭,你倍感煎熬是不是?你很喜歡她是不是?”
“你!”饒是古凡這麼好脾氣的人,此刻都不由的被莫蕾激怒了,他喘著粗氣,很是鬱悶的道:“你怎麼會變這樣。”
“我變哪樣了?我是你女朋友,你現(xiàn)在是胳膊肘往外拐,你還有理了?”莫蕾得理不饒人的道。
古凡一直站在一個理解的角度看待問題,他知道女人善妒,可這件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啊,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這不是在無理取鬧嗎。
由於莫蕾的態(tài)度太過強硬和惡劣,這次交談終究是沒能繼續(xù)進行下去,古凡滿心的疑慮,他不明白莫蕾爲什麼要這樣。
時間一天天過,古凡的心情越來越沉重,他發(fā)現(xiàn)莫蕾就跟失心瘋似的,與之前判若兩人,不但對林晗穎充滿惡意,就連對自己,也是日漸的不耐煩了,這些天來,爭吵是唯一的生活基調(diào)。
人常說七年之癢,古凡也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他們才確定關(guān)係一個多月而已,怎麼就會面臨那所謂的七年之癢了?
這份原本美好的愛情發(fā)展到如今,似乎僅剩下了猜忌和爭吵,再無其他,是以,冷戰(zhàn)的爆發(fā),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而已。
莫蕾無數(shù)次的看著古凡那悲傷無奈的神情,都感到心如刀割,但她不能表現(xiàn)出柔弱來,她想在自己被帶走之前,讓古凡對自己的愛意徹底消散!
這份愛情在莫蕾的刻意主導下,終於在某一天,支離破碎。
週末。
古凡懷著和解的心思,想要和莫蕾平心靜氣的談談,他不忍心看著美好的愛情就這樣破裂了,所以依舊是做了一桌子好菜,準備結(jié)束這莫名其妙的冷戰(zhàn)。
但就上了個廁所的工夫,古凡赫然是聽見一道耳光之聲響起,跑出來一看,只見得林晗穎臉上出現(xiàn)了一個鮮紅的指印,正低著頭啜泣,我見猶憐。
這一幕就像是惡毒後媽對待繼女一樣,是那般的尖酸刻薄,也終於讓古凡失去了內(nèi)心所堅守的底線。
這不是他所愛的莫蕾,眼前的莫蕾,跟之前那個柳嬌嬌有什麼區(qū)別?
“你夠了!”
古凡大步流星的走過去,將林晗穎拉到身後,色厲內(nèi)荏的喊道:“我跟她從來都是清清白白,你什麼要把她當成假想敵,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很過分嗎,你的人格已經(jīng)被嫉妒完全摧毀了,你知道嗎!”
莫蕾眼眶紅了,瞬間淚如雨下,她努力了這麼多天,自己想要看到的結(jié)果終於是發(fā)生了,可卻是那樣的令人心痛,幾乎要窒息。
終於要結(jié)束了嗎。
莫蕾狠狠的吸了口氣,努力的去上演這最後的一場戲,“你在對我發(fā)脾氣?”
“我……”
“不用說了,咱們結(jié)束了。”莫蕾抽泣著喊道:“跟她好好過日子吧,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強忍著心痛,莫蕾迅速離去,打從這天起,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可是她太天真了,古凡並不是什麼花花公子,對待感情是極度認真的存在,那份濃厚的愛意,怎麼可能就此消散?
莫蕾這番出於善意的舉動,非但沒有達成預想中的效果,反而讓得古凡在悲痛欲絕的基礎上,更加的思念她。
造化弄人,如果莫蕾坦白的把事情告知古凡,那麼古凡決然不會像她所想的那樣衝動行事,因爲下階段,古凡也將要踏足古武界了,爲了心愛之人去拼搏,在古武界打下一片天,最終不也同樣能夠廝守在一起嗎?
何苦這樣多此一舉!
莫蕾想不到的事情,林晗穎自然更加意料不到,她答應了莫蕾,要保守秘密,爲她照顧古凡。
此刻看著古凡傷心欲絕的模樣,林晗穎的心痛不比任何人來得少。
這天晚上,古凡醉了,他麻木的借酒澆愁,內(nèi)心一次次的咆哮,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林晗穎打開房門,一股沖天酒氣迎面撲來,她緩步走到牀邊坐下,臉上帶著猶豫之色。
她生性柔弱,並不是那種懂得取悅男人的女人,也沒有勇氣去趁人之危,可是每當想想莫蕾,她都會被莫蕾的勇氣所折服,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去懦弱呢?
不僅是出於自己對古凡的依賴,也爲了完成對莫蕾的承諾,幾經(jīng)天人交戰(zhàn),林晗穎終究還是伸出手,環(huán)在了古凡的腰間,低聲呢喃:“我冷。”
六七分醉意之下的古凡,滿面酡紅,他扭過頭,目光迷離的看了眼林晗穎,心下有些愧疚。
恆源道長說過,保護林晗穎,並非僅僅是一次濟世救人的善舉,同時也是爲了保全自己,因爲兩人的命格是息息相關(guān)的,林晗穎的存在,也是必然趨勢。
所以林晗穎一點錯也沒有,在沒有錯的情況下,還要飽受委屈,古凡認爲,莫蕾的過錯,便是他的過錯。
“又要病發(fā)了嗎?”古凡有些大舌頭,腦袋暈乎乎。
林晗穎搖搖頭,緩聲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好冷,你抱抱我好嗎。”
“嗯。”
古凡應了聲,轉(zhuǎn)過身子,將林晗穎擁入懷中,這件事情他已經(jīng)做了幾十次,內(nèi)心一片清明,腦海中迴盪著的,仍舊是莫蕾的模樣。
一手擁著林晗穎,一手握著酒瓶子,古凡仍然在不斷的喝酒,情傷於他而言,比萬箭穿心還要來得煎熬,這幾乎是不可承受之痛。
屋裡沒有開燈,窗外的一縷縷月光揮灑進來,映照在古凡通紅且?guī)е鴾I痕的臉上,林晗穎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抹掉他臉上的淚痕。
有個詞叫做趁虛而入,在人最難過最無助的時候,心門往往有著很大的裂縫,一旦有關(guān)懷投入,便很容易讓人迷失自我,或許這是一種心靈慰藉,使得古凡鬼使神差的握住了林晗穎的手,“謝謝你陪我。”
在昏暗的光線下,兩人四目交織,古凡的眼神愈漸迷離,隨後只聽得林晗穎柔聲道:“如果能讓你走出陰霾,我……在所不惜。”
這彷彿是一個訊號,讓得古凡的大腦一片空白,就好似心底的陰霾之地,突然被一束光線照進,有種雪中送炭的感覺。
自然而然的,兩人吻在了一起,天雷勾動地火,如同往常替林晗穎壓制寒毒一般,後者的遮羞布眨眼間便蕩然無存。
隨後,牀板不自覺的發(fā)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經(jīng)久不息……
“不,不!”
古凡做了個令人感到驚恐的夢,在睜開雙眼的一剎那,眼睛被窗外的陽光射的生疼。
林晗穎被驚醒,問道:“怎麼了?”
“我們昨晚……”古凡皺著眉頭,無比懊惱的道。
林晗穎低頭不語,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看向牀單的中間位置,上面赫然有著點點猩紅。
糟了!
古凡狠狠的拍下自己的腦門,連忙道:“對不起,我昨晚酩酊大醉,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記不起來發(fā)生了什麼,我……”
“沒關(guān)係,是我願意的。”林晗穎弱弱的道。
古凡內(nèi)心方寸大亂,他現(xiàn)在對林晗穎根本就沒有男女之情,一心只想著莫蕾,現(xiàn)在發(fā)生了這種事情,該如何是好?
看著古凡那懊惱的模樣,林晗穎微微感覺有些揪心,心中暗道:“看來他對莫姐姐的愛同樣是深不見底,我們這麼騙他,會不會太過分了……”
事情追溯到昨天晚上,兩人激情擁吻是真的,但那搖晃的牀板,卻是古凡自己做的一個夢,昨晚在水到渠成的前一刻,古凡嘴裡大喊了一聲“莫蕾”,便是把林晗穎推開了,他們依舊是清白的。
而牀單上那點點猩紅,則是林晗穎的一次姨媽**,這件事,是莫蕾的主意。
如今“生米煮成熟飯”,古凡愛上林晗穎的機率將會大大增加,這是莫蕾想要看到的一個局面,不得不說,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