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後,陳衛(wèi)東還是按下心中的擔憂,看著小雪道:“你先別慌,繼續(xù)說下去。”
“好……”小雪深吸一口氣,接著剛纔的部分繼續(xù)描述,祝雲(yún)欣在推翻她之後,就繼續(xù)對著鏡子冷笑,直到她急中生智,把燈給關(guān)了,祝雲(yún)欣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失。
“她恢復(fù)正常了?”
“No。”小雪搖了搖頭,“她只是慢慢又回去了,重新躺下睡好,然後一覺睡到早上八點才醒。”
“哦,那她醒來之後呢?”
“沒什麼啊,我跟她說話,她也答我,跟往常沒多大差別,我問她昨晚爲什麼要對著鏡子傻笑,她還很詫異地問我:有這回事兒嗎?她怎麼不記得……弄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然後呢?”
“然後我就跟她說明了唄,她也很害怕,就去找福伯說,誰知道福伯他……他……”
“他不信,是嗎?”陳衛(wèi)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嗯……”小雪紅著臉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件事可能是有點兒扯,但是我發(fā)誓,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絕對沒有胡編亂造,也不是什麼心情不好導(dǎo)致的精神恍惚之類……”
“哦。”陳衛(wèi)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讓我猜一猜,精神恍惚神馬的,是不是福伯對你們這件事的判斷?”
“是……不過陳大哥你……”
“哈,不要問我是怎麼猜出來的,我沒猜,只是看到了一樣?xùn)|西而已。”
“啊?什麼東西?”小雪妙目圓睜,一臉好奇。
“喏。”陳衛(wèi)東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茶幾,只見上面擺放著一杯水,還有一個小藥瓶子。
“鹽酸氯丙嗪片,專治興奮躁動、幻覺妄想,對思維障礙及行爲紊亂等陽性癥狀也有較好的療效。福伯找人給你們開這種藥,我想他的看法已經(jīng)很明顯了不是嗎?~”
“什麼呀,我纔不吃呢。”小雪忿忿地嘟起了小嘴。
“乖,來兩片,說不定癥狀就從此消失了喲。~”陳衛(wèi)東忍不住逗了她一句。
小雪渾身一顫,無奈地低下了頭,原本她還以爲能找到一個人傾訴呢,豈料還是被當成神經(jīng)病了,哎……
正失落著,忽然一隻大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只見陳衛(wèi)東這傢伙親密地攬住了小妮子,輕聲笑道:“好啦,開個玩笑,我信你,好不好?”
“真的??”小雪眼睛一亮,目中又恢復(fù)了神采。
“嗯。”陳衛(wèi)東堅定地點了點頭,“而且我覺得吧,這事兒不簡單。”
“爲什麼這麼說?哪裡不簡單?”
“你想啊,那張怪臉爲什麼別人不找,就找你們姐妹倆的麻煩?這間房子裡又不是隻有你們倆住,樓下那麼多阿姨和保安以及福伯,他們不就沒事。”
“嗯嗯,對啊,我也覺得很奇怪呢。”
“還有,你姐以前得過夢遊癥麼?”
“這個……我真的沒有印象。”
“那就對了,你姐的行爲並不能用幻覺來解釋,她當時並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而是失去了神智,所以纔會在醒來之後什麼都回憶不起,至於爲什麼不是夢遊癥,抱歉我還真沒聽說過夢遊癥能使人力氣變大的說法。”
“嗯嗯。”
“對了,程總呢,怎麼不見她人?”
“哦,你說程總啊,她日理萬機,哪有空在這裡多呆啊,這不,已經(jīng)上分公司那邊去了。”
“她什麼時候走的?”
“我想想……嗯,就今早吧,具體時間大概是九點多的樣子。”
“喔。”陳衛(wèi)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怎麼了陳大哥,你懷疑她?”
“不,只是隨口問一問。”陳衛(wèi)東淡淡一笑,岔開話題道:“你再仔細想一想,這兩天有沒有發(fā)生什麼別的怪事兒?”
“啊?這個……”小雪撅起了小嘴,開始努力回憶。
陳衛(wèi)東也不催她,起身去冰櫃那邊打開冰櫃門,拿出兩瓶啤酒,朝福伯的房間走去。
福伯正在房間裡打坐,陳衛(wèi)東剛一到門口,他就有所感覺,笑道:“是小陳嗎?進來坐。”
陳衛(wèi)東笑了笑,也不磨嘰,徑直走了進去。
“小陳吶,這個點兒了你不吃飯,找我有什麼事?”老傢伙微微笑著,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惑。
“沒什麼,就是有幾個問題想諮詢一下您老。”
“別,你可別。”福伯趕緊揮手,“都說了多少遍了,咱倆隨便稱呼就好,像你這樣張口伯伯閉口您老的,以後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共事了?~”
“啊哈,我錯了!~”陳衛(wèi)東哈哈一笑,打開瓶蓋先飲一口算作懲罰。
福伯也笑了,順便開了另一瓶與他對飲起來。
對於福伯,陳衛(wèi)東是沒心思搞什麼彎彎繞的,直接問起了程總的狀況。
福伯皺了皺眉毛,還是告訴他:程總已經(jīng)去市區(qū)的分公司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住。
“喔。”陳衛(wèi)東點點頭,又道:“那程總臨走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麼話來?”
“話?沒有啊。”福伯搔了搔頭皮,自言自語道:“硬要說的話,也就是叮囑我要好好照顧兩位小姐,這兩天她們精神狀況不佳,要及早治療什麼的……”
“等等。”陳衛(wèi)東忽然叫停,“程總怎麼知道兩位小姐精神狀況出了點問題的?”
“這……大家都看在眼裡啊,雲(yún)欣一上午都在客廳裡發(fā)呆,雪茗一直都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裡,也不知道在幹什麼,總之,她們倆跟平時很不一樣。”
“嗯……”
“怎麼了陳先生,你剛纔是不是聽二小姐說什麼了?”
“對,的確聽說了一點。”陳衛(wèi)東點點頭,又道:“這樣吧福伯,你就直接告訴我,那個鹽酸氯丙嗪片是誰開的?據(jù)我所知,這種藥不常見,家裡應(yīng)該不太可能事先就買好放著吧?而桌上那一瓶已經(jīng)吃了一半了,你可別告訴我那是今天才買的。”
“嗯,小陳你果然觀察力敏銳,佩服佩服。~”福伯哈哈一笑,又沉下臉道:“那藥是程總給的,說她和祝總也有一些輕微的躁狂癥,所以以前開過這種藥,現(xiàn)在大小姐的情況正好對癥,我就……”
陳衛(wèi)東點點頭,若有所思。
福伯看他神色,忍不住追問:“怎麼,這藥有問題?”
“不,藥不見得有問題,既然人家都吃了一半了,怎麼也不可能是毒.藥啊。~”陳衛(wèi)東開了句玩笑,又道:“可能是我多心了吧,算了就當沒說過,那什麼,我出去了,福伯您好好休息吧,拜。”
推門而出,陳衛(wèi)東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雖然這趟沒問到什麼實際性的東西,但他還是忍不住要懷疑……
比如,祝雲(yún)欣早上八點才醒,小雪在這之後告訴她昨晚的事,姐妹倆對話總得花些時間吧?
等兩個小妮子找到福伯,開始訴說的時候,肯定又要花上不少的時間。
而程總呢,嘖嘖,九點多就走了,居然也對此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雖然說,不排除福伯主動跟她商量這件事的可能性,但陳衛(wèi)東始終覺得哪裡怪怪的,不對勁兒……
還有那藥,她居然事先都有準備好,這也太湊巧了吧!
不管怎麼說,可疑,大大的可疑!
陳衛(wèi)東一邊琢磨著,一邊來到了客廳裡。
雖說他此時已經(jīng)有了一個懷疑的方向,但一時之間還是不好確定。
要知道,程總的所作所爲幾乎無懈可擊,光憑懷疑是無法對人家造成任何傷害的。
就拿藥來說吧,祝總有沒有躁狂癥陳衛(wèi)東並不清楚,但福伯作爲祝家忠心耿耿的大管家,肯定是知情的,他既然沒有提出異議,那自然是真的。
這樣一來,程總隨身帶著鹽酸氯丙嗪片就很合理了,而這瓶藥的真假,陳衛(wèi)東也不懷疑。
按照他的猜想,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有什麼壞心眼,想對祝家的資產(chǎn)圖謀不軌的話,那也不急於一時,反正這麼長時間都熬過來了,還鍛鍊不出基本的心性麼?
像她這種高智商的人,做事一定是極其周密的,什麼藥瓶裡作假之類的……呸!太明顯,也太拙劣了!
哪怕是個智商正常,看過幾部懸疑片的人,都不會選擇用這種方法來給自己找麻煩——以爲別人都是傻13麼?
當然啦,以程總的智商,的確有資格視普通人爲傻13,但這種做法拿出來已經(jīng)不是把別人當弱智了,而是對自己智商的一種污衊……
因此,陳衛(wèi)東斷定,那瓶藥應(yīng)該沒問題。
爲了保險起見,他還特地讓系統(tǒng)去掃描了一下那瓶鹽酸氯丙嗪片。
掃描結(jié)果表明,這就是一瓶普普通通的鹽酸氯丙嗪片,去醫(yī)院很容易就能開到。
正想著,小雪忽然快步走了過來,揮著小手道:“對了對了陳大哥,我想到一件不正常的事!”
“哦?快說!”陳衛(wèi)東精神一振,又朝下壓了壓手。
“哦哦。”小雪心領(lǐng)神會地點點頭,小聲道:“是這樣,今天下午我在房間裡呆得好煩,就出去找姐姐,正好她也怕得不行,於是我倆商量了一下,一致覺得鬼怕陽光,我們出去曬曬太陽,應(yīng)該就沒事了。”
“所以呢?”陳衛(wèi)東已經(jīng)忍不住想笑了。
兩個小妮子終究還是懂的太少,如果鬼真的像她們想的那麼簡單,那就好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