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是看蘇雪穎的樣子，他也猜得到她肯定是聽到了柯辰逸剛纔說的那句話。

如果不是蘇雪穎在場，剛纔，他真的想問下去，“這是爲什麼？”

可是，他想，現在，也許這個問題不需要他來問了。

扶著蘇雪穎的肩膀，推著她坐下來之時，他一愣，明顯的感覺到她那身體的僵硬，甚至還伴隨著幾分的顫抖。

柯辰逸只是輕輕的掃了她一眼，將高腳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時，淡淡的開口，“你怎麼來了？”

沒有喜悅，沒有哀傷，有的不過是一種極爲平靜的淡然。

忽明忽暗的燈光很好的遮擋了蘇雪穎那有些難以掩飾的表情，起伏不定的心平靜之時，她卻是用力的握緊雙手，任那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好像是要用這樣的疼痛來減少其他的難受一樣。

咬脣時，那張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

她也好，柯辰逸也罷，還都是會管理表情的人。

“不早了，我來接你回家。”

“不必了，”她也只是吐露了這樣的一句話，便被柯辰逸給打斷了，“十二點之前我會回家的，你回去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不曾看向蘇雪穎，那樣子好似是在對空氣說話一樣。

“你喝酒了不能開車。”

不死心般的，蘇雪穎望著柯辰逸的時候再次補充了一句。

“我讓慕塵送我就好。”

他淡淡的出口之時，慕塵卻是直接起身，佯裝低頭看了一下臂腕上的時間，“我突然想起來，我有點事情要做，要晚了，我先走了，改天見面啊。”

不給柯辰逸任何的一個責問他的機會，慕塵擡步就走，那抹身影還真是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兩個人的面前。

安靜的角落裡只剩下了兩個人面對面而坐，流動在兩個人之間的空氣卻好像是被賦予了另外的一種氣息。

蘇雪穎看著他，似乎還在等待著柯辰逸尋找下一個藉口一樣。

她知道，如果他想拒絕，總會找到理由的。

只是沉靜了幾秒鐘，柯車呢一再次的開口，“我可以打車回去，你先回去吧。”

依舊是這樣的一句話，他不看她，迎上來的卻是雪穎那肯定的話語。

“我等你，無論你決定怎樣回去，我都陪你。”

柯辰逸捏起在半空中的高腳杯生生的放下，嘴角緩緩勾起的弧度帶著幾分的苦澀，不是特別明亮的燈光中，他注視著坐在身前的人影，“看著我這樣的痛苦，你是不是很高興，有種勝利者的愉悅，你可以去歡呼，可以跟你的初戀一起慶祝，但是，”

他的聲音很突兀的停下，“請你，不要再來動搖我的心，行嗎？”

他在懇求，卻是又不像是。

空氣中明顯的沉默了一小會兒。

蘇雪穎終於明白原來語言有時候也是一根刺，他的話語不是那麼的鋒利，卻是讓她很疼。

她終於懂了，曾經，她也是一千遍甚至一萬遍的這樣用那最鋒利的刺去傷害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我只是做妻子該做的事情，如果妨礙到你了，對不起，我道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