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見笑了，今天大師傅休息，我也剛學沒多久，我儘量幫你片薄一些？”
他做學徒半年，刀工不弱，只是顧重之有要求，還是給他帶來不小的壓力。
這不手裡的刀剛落下，又切厚了，他迅速的把那片肉拿起來改刀。
顧重之有輕微的強迫癥，平時可以忽略不計，只是看著自己精心挑選的食材被這麼糟蹋，眉峰堆起。
眼看牛肉小哥拿著刀汗流浹背，半天不敢落刀。
“我能自己來？”
他問的禮貌。
牛肉小哥一愣:
“自己來？不……您不行，切牛肉不是切豬肉，切不好會很難吃。”
“我試試，你看看，如果不行，我可以停下。”
顧重之拿出購物車的一次性手套套上，朝他走了過去。
牛肉小哥也就二十來歲，跟著大師傅學了半年牛肉，在人來人往的超市工作了大半年，見過許許多多的人，還是頭回見到容貌氣質盛到極致的人。
他幾乎下意識受他的牽引，退回做學徒站的位置，小心翼翼的看著顧重之的動作。
顧重之拿著刀在磨刀器上彈了兩下。
不輕不重，卻令牛肉小哥眼眸一亮。
鏡頭裡，男人一身黑色薄款長外套，袖口堆積肘間，露出白皙有勁的手腕，風衣內搭了簡約的白襯衫，髮絲垂落額間，手裡拿著一把刀，另一隻手拿著一根磨刀器，眸光清清冷冷，動作利落乾脆。
動漫裡神秘，強大，仗劍走天涯的少年感油然而生。
不少剛進直播間的新粉都被驚豔到了。
【這是江瑜煙的素人男人？哪兒素了？素不了一點好嗎。】
【剛看了一個帖子，說江瑜煙爲了一個小白臉，拋下百億未婚夫遠走他國三年，性別互換，不就是禍國殃民的絕世寵妃嗎？
進來一看，蛙趣，人家確實有這資本。】
【直播把打賞功能關了，他長得這麼帥，賣藝了，不打賞過意不去啊。】
【他以前是買肉的嗎？酗酒的爸生病的媽，上學的妹妹和破碎的他，嗚嗚，好可憐，我要保養他。】
江瑜煙的邏輯向來異於常人。
正確來說，她曾經的工作，讓她在某些時候，看待事情的角度，會和其他人不同。
例如現在。
顧重之不擅廚藝，但他握刀的動作流暢又熟練，特別是握著磨刀器，耍的這兩刀，無端的寒氣逼人，連著磨刀器都散發著凜然的寒意。
她的眼眸瞬間透出犀利的光芒，盯著他下刀的動作。
那雙宛若藝術品的手，握著刀沿著牛肉的紋路，快速遊走，動作流暢，落下的肉片厚薄一致。
再去看他臉上的神情，神態輕鬆得仿若在做一件長久以往的工作，一樣得心應手，遊刃有餘。
PD和牛肉小哥皆是一臉震驚。
猜到顧重之略懂刀工，卻也沒想到他能把牛肉，切得像切土豆一樣輕鬆。
江瑜煙看著他不費吹飛之力，把幾塊牛肉切完，心裡冒出大但的想法。
爲了證實自己的猜想，她向桿在一旁的牛肉小哥問了洗手池的位置，又和他們要了洗手液。
顧重之放下手裡的刀，把每個部位的肉，分揀到塑料盒子裡。做完這些，才脫下手裡的手套。
一雙溫熱的手，忽然搭上他的手背。
女孩獨有的氣息，令他反應慢了半拍。
“顧律師快洗手，我們的時間不夠，來不及趕回去了。”
江瑜煙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拽著他的手，湊向一旁的洗手池。
顧重之何其敏銳，她的指尖，摸向自己的虎口，猜出她的目的不純，幾乎本能反應，反手攥住她的手。
“嘶……”
江瑜煙受到拉扯，抵不住呼出聲。
顧重之攥著的力道一頓，兩人十指糾纏，停在胸口處。
PD繞過障礙物，鏡頭對了過來。
顧重之垂眸，瞧不清眼底的情緒，梨渦淺笑盪漾人心。
江瑜煙暗自較勁，想從他手裡掙脫。
顧重之惡從心起，牽起她的手，衆目睽睽下，指尖摩挲手背，聲音染著浪漫的情調，沙啞纏綿:
“別擔心，我的潔癖沒那麼嚴重。”
“……”
【啊！！！】
【牽手了，牽手了，我磕的cp牽手了。】
【江大美人知道顧律師有潔癖，還找了擔心時間不夠的藉口，想幫他洗手，從她毫不避諱牽手顧綠師可以看出來，兩人早已相愛，顧綠師觸摸她的手背，相信大家都知道，這麼親密的觸碰，代表了什麼，他們可能私底下已經複合，再看顧綠師臉上幸福的笑容，他們很可能已經在考慮結婚的事，指不定已經私定終身。】
【樓上果真是磕學家啊，按照你這麼磕，他們待會兒估計就能打車去民政局領證。】
【去什麼民政局，我搬過來了，結芬結芬。】
【姐妹們，還等什麼，給我投啊。】
【大家可都看著啊，別又說我們是腦殘粉，是他們牽手，我們纔給投的。】
【沒錯，我們磕cp可是很講究證據的。】
【瞎操心什麼，待會兒兩人牽手的事就會上熱搜，他們該罵的是江美人和顧綠師爲了拉票無下限，演戲欺騙觀衆了，不會罵咱們這些腦殘粉，不用擔心，大膽投。】
【啊，不管，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他倆都是真的，我投，弟弟投，妹妹投，爸媽投，姥姥也幫我投。】
原本吊車尾的票數，短短幾分鐘，宛若乘了火箭，咻的一聲，超越了其他組合，登頂第一。
“……”
江瑜煙看著容貌極盛，笑不達眼底的男人，觸碰到他眼底的寒意，睫毛一顫。
顧重之捏著不同男人異常柔軟滑嫩肌膚，再看她這個樣子，握著她的手一鬆。
下一瞬，她反手而上，緊緊扣住他的掌心，寸寸遊走，兩人近乎十指貼合，就像每個深愛的戀人，都會做的動作，密不可分。
顧重之佇立不動，任之由之。
手繭會消，但磨到一定程度成了死繭就很難消退。
顧重之明面上是一個海歸高材生，回國後創辦了一家事務所，實際出身背景神秘的老錢家族，這樣的身份，手上怎麼會有這麼多死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