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如水,轉瞬即逝,林月每天除了去學習上課之外,大多時候都是與父母聚在一起,一家人的日子過得很是歡樂。
這日,林月與林父林母一起逛街,準備買年貨郎。
走在熱鬧的大街上,林月很是興奮,在她的印象中,往年父母都是很忙的,總是有出不完的任務,像現在這樣一家人聚在一起買年貨,準備高高興興過年的情景是沒有的。
現在卻不一樣,自從那天她醒來後,父母好像突然就空閒了下來,她在家的時候,父母幾乎都是陪在她身邊的,這讓她在高興之餘,又有些不安,心裡總覺得現在這樣好像太過美好了,一切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素兒,一會我們去商場看看,給你和阿月買些衣服過年。”走在前面提著大包小包的林父,突然回過頭,笑著說道鐦。
“我就算了,衣服再漂亮,平時也穿不上,倒是我們家阿月,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林母看向林月的目光帶著滿滿的愛意。
“誰說的?過年了不就可以穿了?平時你老是喜歡穿軍裝,我都忘了你穿其他衣服的模樣了。”林父笑著反駁道。
“爸爸說得對,媽也買,我們一起買!”林月歡快地拉著林母的手,笑道:“媽媽穿裙子肯定很漂亮!”
“你這孩子……”林母笑了,看著林月滿臉的慈愛。
林月看著滿臉笑容的父母,心裡有些恍惚。
在她的記憶裡,父母總是很忙的,一年到頭,幾乎沒有多少時間在家,在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因爲工作太忙,就請了保姆來照顧她,像現在這樣陪她一起逛街,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不但如此,在過去,父親一直是一個很嚴肅的人,在家裡是很少笑的,不要說她,就是在面對母親的時候,很多時候也是冷著一張臉,而像現在這樣親切地和她說笑,林月幾乎連想都不敢想。
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美好得讓她有一種是在做夢的感覺。就好像,曾經她一直想得到,卻無法得到的東西,現在一下子全部都有了,這樣的幸福來得太快,快得讓她一下難以適應。
“阿月,阿月……”林母略帶擔憂的聲音,將林月驚醒。
“媽,怎麼了?”林月有些茫然地看著母親。
“阿月,你看,這件裙子怎麼樣?這個顏色,粉嫩嫩的,最合適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林母手裡拿著一件粉色的公主裙,一邊對著林月比劃著,一邊嘮嘮叨叨地說道。
林月高興地順著林母的目光看向那件粉色的裙子,這是一件收窯胸口鑲了粉色水鑽,下襬層層雪仿鬆蓬散開的粉色公主裙,看起來很漂亮,很可愛,正合適十二、三歲的女孩子穿,最重要的是,這件裙子很熟悉。
“這件裙子……”林月怔怔地看著這件粉色的衣裙,呆住了。
“阿月,阿月?”林母見林月神色呆滯地盯住她手裡的衣裙,心裡頓時有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小心地輕喚著林月的名字,似是害怕驚嚇到她。
林月神色呆楞地看著那粉色的衣裙,一直過了好一會兒,才吶吶地說道“這,這是媽媽在我十歲生日時送給我的生日禮物,那一年,媽媽車禍去世了,然後,然後……”
林月似入了魔怔,怔怔地伸出手去撫摸那件衣裙,說出的話語調很慢很慢,但林母和一旁的林父動作卻猛地僵住了。
“阿月,你,你在胡說什麼?是不是被夢噩住了?”林父與林母對視了一眼,然後勉強笑著,說道。
“然後是什麼呢?是了……”林月卻沒有理會林父,繼續語氣緩慢地說道:“在媽媽車禍死後的第二年,也就是我小學畢業那年,爸爸回來了,他將我送去部隊集訓,那一年,爸爸出任務犧牲了,爸爸犧牲的消息傳回來,爺爺突然腦溢血,住進了醫院,連那天都沒有熬過,在那天之後,家裡就只剩下我一個,我被送到了女子特種部隊,訓練不到一年,就被派出去執行任務……”
“我媽媽死了,我爸爸也死了……”林月幽深的目光緩緩落在‘林父’‘林母’身上,盯住他們那驚恐的臉孔,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的家人全部死了!我十三歲就被派去執行任務,十三歲就去一家地下酒吧做了臥底,十三歲就殺了z市最大的毒梟!所以,你們,全部,是、假、的!”
此言一出,‘林父’‘林母’臉色驟然大變,緊接著一道金黃色的光圈憑空出現在林月的腳下,然後如水波盪漾般迅速蔓延開去,隨著光圈的蔓延,周圍的景色與‘林父’‘林母’在瞬間化爲飛灰。
“林月,不要怪我,你要怪就怪你太過優秀,林家,絕對不能再出現在這個圈子裡!”
“殷子晨?”
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中,林月猛地驚醒,看著面前男人那熟悉的俊容,還有讓她陌生的猙獰表情。
“殷子晨,是你……”
殷子晨,殷家嫡子,曾經殷林兩家是世交,她與殷子晨是青梅竹馬,殷子晨在她心裡就像是哥哥一樣……
可是,就是這個待她親切,在父母和爺爺去世後對她一直照顧有加的男人,卻出賣了她,爲了讓她落入毒梟的手中,甚至不惜與毒梟勾結,將她的行蹤透露給毒梟知道……
“爲什麼?”看著面前的男人,林月心裡一陣揪痛,爲什麼要出賣她?爲什麼是他?他不是最關心她的殷家大哥麼?爲什麼會這樣?
“爲什麼?”殷子晨英俊的臉孔,此刻看起來猙獰扭曲,不屑地看著林月:“因爲你姓林,你是林鷹的女兒,是林國青的孫女!林家早就該敗了,林國青死了,林鷹也死了,林家怎麼還能繼續存在這個圈子裡?京城,軍部,只有殷家就夠了!而你,爲什麼不能像別人那樣,乖乖的在長大去嫁人?爲什麼偏偏要進軍部,爲什麼要與我爭奪那個位置!”
“殷家……”林月豁然擡起頭,狠狠地盯住殷子晨,一字一句地道:“我父母的死,是不是與殷家有關?”
林家是軍政世家,雖然子息單薄,到她父親這一代,只有她一個女兒,但林家在軍中勢大,以父母的身份,出入皆有親兵保護,若是沒有人計算,她的父母不可能輕易就出了‘意外’!
林家在軍中雖然得勢,但在京城中卻一直保持中立,從來不參與那些京城權貴爭權奪利的渾水中,能夠讓林家毫無防備地信任,並且能夠利用林家人信任計算林家的人,只有與林家是世交的殷家!
“果然不愧是林鷹的女兒,林國青的孫女!”殷子晨嘲諷地看著林月,冷笑道:“可惜,你現在知道得太遲了!
果然是殷家!
林月眸眥欲裂,死死盯住殷子晨那張醜惡的嘴臉。
殷家,殷家老爺子當年在戰爭時代不過是爺爺身邊的親兵,後來也是因爲爺爺一手提拔,纔有今日的地位,他們怎麼敢,怎麼敢!
“殷子晨,我父母是你們殷家殺的?”林月雙手死死握住,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一絲絲鮮血,從指縫中溢出!
“沒錯,林鷹太出色,礙了殷家的路,所以,林家必須覆滅!只要沒了林家,殷家才能夠完全掌控軍權!”殷子晨倒是沒有隱瞞,直接痛快地承認了。
現在林月已經落在他手了,很快,她就會被毒梟帶走,他會利用林月來演一場戲,到時候,不管是林月,還是她的那些x特種部隊的隊友全部都會死,不聽殷家命令的部隊,不需要存在!
“你說我父親礙了殷家的路,那麼我的母親的?她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殺我母親?”林月死死咬住下脣,目光兇狠地盯住殷子晨,若不是被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腦袋,她幾乎要撲上去和殷子晨拼命!
“你母親麼?那倒是可惜了,想當年,她可是名滿京城的軍中美人,連我父親都愛慕於她……”殷子晨修長的指尖輕輕撫弄著銀色的手槍,脣邊勾起的冷笑散發著滲人的寒意,:“她本來可以不死的,我那個父親也捨不得他愛著的女人去死,不過,誰叫她知道得太多了呢?更何況,就算她什麼也不知道,我母親也不允許她活下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林月渾身顫抖,死死地盯住殷子晨,下脣早已被咬得鮮血淋漓。
原來母親之所以會死,是因爲她知道了殷家的陰謀,所以殷家纔會那樣迫不及待地將她除去,那場車禍,她就說怎麼會那麼巧,爲什麼當時母親身邊的親衛兵全部被調開了,爲什麼在那樣一條平時根本就沒有多少車的林道上會突然出現一輛大貨車,爲什麼母親的車明明停在路邊,那輛貨車還是失控撞了上去……
原來這一切都是陰謀,是殷家的陰謀!
殷家,害死了她的父母,害得爺爺腦溢血,現在殷子晨還要害她!
林月雙眸赤紅,眼裡全是仇恨,她死死盯住殷子晨,突然瘋狂地大笑了起來!
“殷子晨,你們殷家百般計算,費盡心機殺了我父母,你以爲這樣就能夠完全掌控軍部?你們妄想!你們的陰謀絕對不會得呈,我的隊友會來救我,到時候你很快就會暴露!你若是暴露了,我看你殷家還怎麼在京城在軍部立足!”
林月神色瘋狂,盯住殷子晨,冷笑道:“三十年前你殷家老爺子不過是我爺爺身邊的一條狗,如今卻想反噬主人,真是可笑!就算我們林家的人死絕了,也輪不到殷家上位!”
“住口!”殷子晨臉色一沉,怒喝出聲,眼中閃過一抹羞惱!
三十年前,殷老爺子是林國青的親衛兵,這是整個殷家的恥辱!這段歷史,讓殷家在京城一直擡不起頭來做人,連帶他們這些殷家的子孫也被人笑是奴才秧子的後代!
正因爲如此,所以殷家纔會費盡心思去計算,不擇手段地謀害,就是想將林家踩下去,讓林家徹底消失在京城,只要林家不再存在,就不會有人再記得殷家老爺子那段不光彩的歷史,他們這些殷家的子孫才能夠更進一步!
“怎麼?聽不下去了麼?殷子晨,你以爲你這副人模狗樣的樣子,出去被人稱一聲殷三少,就是個人了麼?狗永遠是狗,殷家那老不死的曾經是我爺養的一條狗,他的子孫也是狗!”
看著殷子晨那惱怒陰沉的臉色,林月渾然不懼地嘲笑道。
“你找死!”殷子晨勃然大怒,猛地舉起手中的槍,指住林月的額心,就要扣下板括!
林月脣邊揚起一抹笑意,冷冷地看著殷子晨,眼中沒有一點害怕,有的只是濃濃的恨意。
她太傻,在父母死後沒有及時看清殷家的狼子野心,甚至將殷子晨這條惡狼一直當親人,如今被人計算,落在仇人的手裡是她活該,她死不足惜,唯一遺憾的是,這一切她知道得太遲,無法爲父母家人報仇雪恨……
殷子晨死死盯住林月,扣在板括上的手指卻緩緩放開,他忽然冷冷一笑,道:“林月,你是想激怒我,想我殺了你?”
林月沉默不語。
她確實是想激怒殷子晨,想他直接殺了她,因爲她不想落在毒梟的手裡。
“你放心,我不會那麼輕易殺你的,”殷子晨脣邊勾起一抹狠毒的冷笑,緩緩說道:“林月,你還記得麼?從小,我就跟在你身後,處處討好你,逗你開心,因爲你是林家的小公主,而我,不過是殷家不被父親重視的兒子,爲了討好父親和爺爺,我不得不逼著自己來討好你,寵著你……”
殷子晨頓了頓,眼裡閃過一抹複雜之色,但很快就被濃濃的怨恨代替,神色猙獰扭曲,咬牙切齒地說道:“可是,林月,你知道麼?你知道我那時候有多討厭你,有多恨你麼?你不過是一個被林家人寵出來的千金大小姐,卻要我當公主一樣棒著,憑什麼?不過是一個女人,若是在林國青與林鷹死後,你乖乖離開軍部去嫁人也就罷了,可是你一個女人,憑什麼留在軍部?憑什麼壓在我頭上?”
說到這裡,殷子晨的語氣突然變得尖銳憤恨:“還有,你林家的人明明全部死絕了,你不再是林家高高的小公主,你不過是一個孤女而已,憑什麼拒絕我?我殷子晨有什麼配不上你?你竟敢拒絕我,讓我淪爲京城的笑柄……我本來不想殺你的,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
看著滿臉怨恨表情猙獰的殷子晨,林月只覺得好笑。
這個男人,竟然到了這個時候,還妄想得到她,真是無恥之極!她林月雖然傻了點,被仇人玩弄在股掌之間渾然不覺,但卻寧願死,也不願意嫁給仇人,殷子晨想得到她,簡直就是做夢!
“林月,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肯退出軍部,乖乖嫁給我,我就不殺你……”殷子晨盯住林月的臉,緩緩開口。
“嫁給你?”林月嗤笑一聲,毫不掩飾對他的輕蔑與厭惡:“殷子晨,別說嫁給你,就是看著你,我都覺得噁心!”
如果殷子晨的話是真的,她並不介意委屈自己嫁給他,她林月不是什麼貞節烈女,也不是一根筋的人,如果能夠活下去,爲父母親人報仇,將殷家踩在腳下,她受這點委屈算什麼?
可惜,她太瞭解殷子晨,這個男人說得好聽,但他卻一定不會讓她活著。
殷子晨喜歡她,她早就知道,但他對她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她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之前聽了他那些話,他應該是恨她的,而這樣被一個人恨著,她這麼多年卻一無所知,由此可想而知,殷子晨的心機城府有多深。
他明明知道殷家的陰謀,明明知道殷家的人在計算林家,明明知道殷家最恨的人就是她父親,可是他卻委屈自己在她身邊那麼多年,一直在討好她,明明大了她好幾歲,卻做了她的小跟班。
也許是他的演技太好,也許是她太過大意,十多年來,她竟然看不出他的惡毒心思。
她不知道殷子晨現在爲什麼會與她說這些,如果說,殷子晨是真心喜歡她,真心想要娶她,她是不相信的,也不敢相信。
這個男人從小就跟在她身邊步步爲營,精心計算,如果說她不知道殷家是害死父母的仇人,那麼她還會相信殷子晨是真心想要與她在一起,可惜現在她已經知道殷家是幕後黑手,殷子晨又怎會讓她活著?
“噁心?”殷子晨臉色在瞬間變得鐵青,大手狠狠地扣住林月的脖子,神色猙獰地冷笑道:“林月,你噁心麼?竟然如此,今天我就讓你噁心個夠!你以爲你拒絕了我,我就得不到你了麼?我殷子晨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說完殷子晨使個眼色,讓身邊的人架住林月,然後雙手揪住林月的衣領用力一撕。
只聽嗤的一聲撕裂聲響起,林月身上的作戰服被殷子晨用力撕開,露出了裡面純白色的背心和肩膀上的大片白皙的肌膚。
林月神色不變,冷冷地看著他,不掙扎,也不躲閃。
她瞭解殷子晨,像殷子晨這樣的男人,不會做出當衆將她強--暴的事來,他現在這樣做,不過是想在她還沒死的時候,羞辱她罷了。
現在這處叢林中,到處都是毒梟的人,像殷子晨這樣愛惜自己的人,不會放任自己留在這裡太久,畢竟算了算時間,她之前傳送出去的消息應該已經被隊友收到了,如果她沒有估錯的話,她的隊友很快就會找到這裡來。
殷子晨現在是軍部的人,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與毒梟勾結的事情暴露出去。
想到這裡,林月不由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一個野心勃勃,愛惜自己羽毛的男人,在他的心裡權勢大過一切,他又怎會貪圖一時的美色?更何況,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殷子晨在撕扯林月衣服的時候就一直盯住林月,想要看到這個女人露出害怕的神色,或者向他求饒。畢竟不管女人再強悍,也只是一個女人,作爲女人,在遇上這樣的事情,必定會害怕,心慌,然後服軟。
他想看林月對他服軟,向他求饒的模樣。想知道,這個一直高高在上的林家小公主,在驚慌失措痛哭流涕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樣子。
可惜沒有,沒有他預想中的驚慌失措,也沒有害怕,他看到的只是一抹嘲諷的冷笑,彷彿在嘲笑他的愚蠢,在嘲諷他的無知,就像過去的那些年,無數次一樣,她根本就不將他放在眼裡!
ps:今天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