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隱夏總感覺有些微妙的不和諧。
不過,在她成功利用普通的航海、天氣、洋流、天文、生物方面的知識幫助船上的船員們避免了一次又一次的作死之後,唐隱夏在船上的地位一下子就提高了。
當然,大概最能讓她地位提高的,是唐隱夏順手斬碎了原本擋在船隻前方,難以繞過的一塊巨石。
可想而知,這給當時在船上的人帶來了多大的震撼。
活了這麼大也沒聽說過有人能做到這種事情啊!
而且只是劈出的刀氣而已,刀氣啊!
今天在這裡能劈碎石頭,那麼隨手一刀,整個船不說也碎了吧,起碼得變成四塊。
這實在是太嚇人了。
從那之後,船上的人見了唐隱夏全都畢恭畢敬,比見到葉長風還緊張。
葉長風再怎麼樣,也不會一下子就把人給扔到海里去。
шωш¤ttκΛ n¤¢ ○
這位高人可就不一定了……
唐隱夏唯一感到迷惑的,是葉長風從那之後找她的次數就更多了,而且態度明顯變得殷勤起來。
就離譜。
聊天,啊不,瞎編的話題,也逐漸轉向了暢談人生。
當然,只有葉長風一個人在各種BB,唐隱夏是覺得很煩。
爲什麼我要在船上聽一個疑似男主的傢伙暢談人生啊!
這傢伙還沒我活的長呢,我聽他的【人生經驗】是想少活幾年嗎?
還有什麼社會經驗什麼社交準則,這玩意是我需要知道的嗎?
最離譜的是葉長風居然得寸進尺,講起一些渣男的劣跡,可不管話題怎麼變換,最後都會落在他自己的身上。
什麼三歲習文五歲習武,七歲作詩九歲內力大成,家中田宅千畝奴僕成羣……
就這樣,他從小潔身自好,跟那些只知道家裡有錢就各種花天酒地不好好努力的蠢貨們不是一路人。
總而言之一句話,他是個好人,其他人都是渣男;他出淤泥而不染,跟其他的妖豔賤貨不一樣。
唐隱夏簡直快要被煩死了。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黃鼠狼給雞拜年,擺明了不安好心。
唐隱夏比誰都希望這趟旅程早點兒結束,所以她悄悄用了法術,讓風吹的更快一些,水流的更快一些,還驅走了即將聚攏的烏雲。
在她暗中的操作下,這條船不僅沒有因爲曾經遭難而遲到,反而比請帖上給出的盛會正式開始時間早到了半個月。
眼看著前方就是寶繁島,唐隱夏簡直都快要激動地哭了。
太難了!
誰能理解她這種如同遭受酷刑一般的心情!
最要命的是還不能去吐槽,也不能把葉長風給揍一頓,否則就會導致一些其他的麻煩。
“我可實在是太難了,不管選擇什麼路線,其實都只是在忍耐而已。”
“我現在突然就覺得,人生其實就是這樣,不管怎麼選擇,也不會有本質上的差別。”
“因爲不管選擇了哪一條路,說到底還是要忍耐著才能生活下去……”
唐隱夏兩眼有些無神,簡直都快要化身成爲哲學家了。
白綿綿只能拿出唐隱夏最喜歡的冰淇淋送到她手裡安慰她。
大船逐漸靠岸,岸邊已經停了一些船,還有許多負責接待的人正在忙碌。
葉長風是爲首的人,自然首先下了船。
請帖遞上,葉長風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看起來,葉長風的名聲還很不小,許多人都對他表現出一副羨慕恭敬的樣子。
唐隱夏換了一身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衣服,就連頭上也戴上兜裡和麪罩。她剛剛下船沒多久,一道火紅的人影飛奔著出現在了碼頭上。
“長風哥哥!”
人影發出一聲毫不掩飾驚喜的歡呼聲,一點兒沒有減慢速度,反而是衝著葉長風撲了過來。
葉長風露出一絲遲疑,但還是下意識把人給接住。
“長風哥哥,你終於來了!”
人影擡起頭來,露出一張豔麗的臉。
這身穿紅衣的少女看年紀跟如今的唐隱夏差不多,可能也就小那麼一兩歲,看起來充滿了活力和生機,毫不掩飾自己眼中對葉長風的仰慕之意。
葉長風卻顯得冷淡許多。
“阿南,你怎麼也來了?”
“這樣的盛會,我爲什麼不能來?我是跟我爹一起來的。”
阿南巧笑嫣然,眼中完全沒有葉長風之外的人。
“長風哥哥,這次的盛會,你有幾分把握在比試中獲勝?”
“這……”葉長風顯得表情更加不自然,“天下英豪衆多,我這兩下子,也就是來看熱鬧的。”
“長風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都知道你很厲害的,這一次不管別人怎麼樣,我都是支持你的。”
阿南一邊說著,一邊拉住葉長風的胳膊,試圖拉著葉長風離開碼頭。
葉長風回頭看了看穿得像是在過冬的唐隱夏,有些爲難。
“阿南,我這次也是帶來了不少人,首先要安置好他們。”
“你且先回去,等我這邊安頓好了再去找你。”
阿南雙手叉腰,哼了一聲。
“長風哥哥你總是這樣,難道跟阿南在一起還比不上你做這些破事重要嗎?”
“這些人自然有島上的弟子來安排住處,長風哥哥你就跟我們一起嘛。”
葉長風不動聲色地把手從阿南手裡拽出來。
“阿南,不要任性,這些人跟我一起出生入死,都是我的袍澤,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
“何況我這次特意邀請了一位客人與我一同來此,我總不能放著客人不管吧。”
唐隱夏意識到,客人指的就是她。
……不,求你趕緊跟著這個阿南走,我根本不需要你關照!
很明顯,葉長風又是在拿她做擋箭牌。
這種行爲舉動,讓唐隱夏記起了某個心機boy的男主。
“但願這個阿南沒有什麼特殊的手段,或者她不會黑化到腦子有問題的程度。”
“我反正是覺得,這個葉長風假的嚇人。說不定他準備著什麼陰謀呢。”
“依靠自己的本心去行動……麼……那麼,先觀察一陣子再說吧。”
阿南卻注意到了唐隱夏的存在,雙眉微皺,上下打量唐隱夏,實在看不出唐隱夏的虛實。
就連性別都認不出來。
“哼,藏頭露尾,鬼鬼祟祟,肯定不是什麼好人!”阿南對著唐隱夏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