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昭德看向軒轅唸的眼色變了，之前自己只是以爲軒轅念在胡鬧，卻沒想到軒轅念是真的要進涅磐門，爲的，就是涅磐令。

涅磐令在森羅殿僅次於軒轅令，可以調動森羅殿八成的力量，一旦掌握了涅磐令，軒轅唸的力量將會達到一個在自己死前的頂點。

除了自己，北軒轅一脈將再也無人能與軒轅念匹敵。

軒轅昭德沉默了，若是女兒不是在胡鬧，自己又該如何選擇呢？

“你真的，想清楚了？”軒轅昭德低頭看著軒轅念，認真的問了一句。

軒轅念同樣擡頭看著軒轅昭德，眼中滿是認真“自然是想清楚了，還請父親在我出來之時，給我涅磐令。”

軒轅昭德嘆了一口氣，明明之前自己很想軒轅念擔起責任，明明自己之前很想讓軒轅念脫去稚氣，可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軒轅昭德又有些想念那個天真的、喜歡捉弄別人的軒轅念。

就當軒轅昭德要開口的時候，軒轅銳忍不住了，無論是妹妹死在涅磐門，還是妹妹拿到涅磐令，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因此再次脫口而出“軒轅念，若你死了，誰給天嵐報仇！”

軒轅念眸中一閃而過的狠決，卻死死得壓制了下來，只是笑道“我若真死了，便是天命。二位哥哥日後若是怕妹妹死後過的不好，還請多多燒點紙錢。”

說罷，便看向了軒轅昭德，臉上再無一絲笑容。

軒轅昭德看著軒轅念，突然間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軒轅念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嚴，是自己的妹妹軒轅令澤都不曾有的，或許，這便是崤山駱氏一族和雲夢聖巫族的尊貴。

“好，”軒轅昭德揮手，雲歡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立刻退下了，“你若是能活著出來，涅磐令，就是你的了。”

軒轅念一笑，然後便忍著雙腿的疼痛到了涅磐門面前，劃破手掌，打開了涅磐的大門。其實，涅磐門也不是任何人都能進入的，只有北軒轅家的血脈纔有資格進入涅磐門。

大門打開，軒轅念頭都沒回，便進入了涅磐門中，當洛水匆匆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大門闔上，女兒給自己留下的，只有一個背影。

“念兒，你給我回來！”

洛水奔向涅磐門，有些崩潰的哭喊著，再無一絲丞相夫人的淡泊平靜，現在的她，只是一個母親，一個女兒極有可能會失去生命的母親。

軒轅昭德看到洛水的那一刻真的慌了，沒有想到洛水竟然會得到了消息，急忙從座位上坐起，跑了幾步，一把拉住了洛水，安慰道“夫人，這是念兒自己的選擇。”

洛水扭頭看著軒轅昭德，眼中都是淬了毒的恨意“念兒自己的選擇？！從小到大，她有過選擇嗎？！哪一件不是你替她選的？！”

軒轅昭德無話可說，也是第一次意識到，雖然一直覺得軒轅念不聽話，不如她的兩個哥哥懂事，但是軒轅念雖然鬧得很，但終究，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哪怕這些事情她真的很不想做。

洛水看著軒轅昭德不說話，冷笑了一聲，突然間跪在了地上，軒轅昭德剛想去扶，就被洛水推開了，有些無奈的問道“夫人，你這是想做什麼啊？！”

洛水擡頭看著軒轅昭德，眼中是軒轅昭德十幾年不曾看見過的倔強“丞相大人，您休了我吧。”

軒轅昭德一時有些站不穩，踉蹌了幾步，差點栽到了地上，恰好被軒轅銳和軒轅鏡兩兄弟扶住了。

軒轅昭德回了回神，看著洛水，搖了搖頭

“我不會休了你的，我說過，我軒轅昭德一生只有一妻，那就是你，洛水。

我們今生，絕不分離。”

洛水“哼”了一聲“你可曾真的，把我當做你的妻？”

洛水一開口，便是誅心，軒轅昭德幾次想要開口，卻終究沒能說出一個字。

洛水見軒轅昭德如此，繼續道“我嫁給你的時候，我以爲，只要我全心全意的對你好，你就會真的把我當做你的妻子。可是你沒有，你滿心寵著付雨柔，我這個正妻，不過是有名無實罷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當時只是把她當做了你，我以爲那年在納蘭谷的是她。”

軒轅昭德急忙解釋，但洛水顯然不想聽，繼續說道“後來，你讓人殺了弱水，跟了我幾年的弱水，我當做妹妹的弱水。”

軒轅昭德聲音有些弱了“弱水之死，並非我的本意。”

洛水擡頭看了軒轅昭德一眼，眼中滿是諷刺，很快，又被痛恨所替代了“最後，你殺了東方熠！原本可以成爲蠱聖的東方熠！你殺了我，除了哥哥以外，最後的依戀。”

軒轅昭德在聽到東方熠這個名字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若不是他想從我身邊奪走你，我又豈會殺了他？！”

洛水起身，看著軒轅昭德，那種冷冷的表情，讓軒轅昭德覺得洛水的確是厭惡自己，而洛水，實際上是在心裡說另外一件事情——

軒轅昭德，你拿走了我姐姐的洛月蠱，若不是你拿走了我姐姐的洛月蠱，我姐姐也不會死！

如果說剛剛談起東方熠的時候，洛水只是讓自己感覺到冷、感覺她會離開自己的話，那麼現在，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的洛水，讓軒轅昭德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似乎下一刻，洛水就會殺了自己。

“夫人，我知道自己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軒轅昭德略帶祈求的聲音響起，洛水才微微回神，洛月蠱肯定是姐姐自己給軒轅昭德的，沒有人可以從姐姐身上搶走洛月蠱，可即便如此，自己還是不能原諒軒轅昭德。

“軒轅昭德，給我一封休書吧，讓我帶念兒離開，從此，我就再也不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