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姬萱淡淡點了點頭,揮手示意衆(zhòng)人起身。她的視線隨後凝注在姬傲羽的身上,他是其他十一人的精神領(lǐng)袖,只要征服他一人,也就征服了其他十一人。
她面向姬傲羽,詢問道:“你也姓姬,是王族?”
姬姓是燕國的國姓,而姬傲羽也姓姬,還是末將的自稱,這就說明他的身份絕不簡單。
姬傲羽聞言,高傲的頭顱也跟著揚了起來,凌亂的長髮之中露出一張堅毅的俊朗的臉龐。眉目之中,倒是與姬墨有幾分相似,只這一點,姬萱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一定是燕國的王族,說不定還與她有著一層表親的關(guān)係。
“回太子殿下,末將乃是燕國十四親王之子,五年前跟隨父親出征,兵敗後被趙國人囚禁於牢中,一關(guān)就是五年。今日能得見太子殿下,末將……”說到激動處,姬傲羽偌大的壯漢喉中哽塞,辛酸不已。
五年前,他方纔二十五,年輕才俊,正是建功立業(yè)的好時機。誰知一戰(zhàn)之失,使得他五年不見天日。
姬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道:“臥薪嚐膽爲吞吳,鐵面槍牙是丈夫。往日的仇,我們一一回報。”
“好一句‘臥薪嚐膽爲吞吳,鐵面槍牙是丈夫’!”墨九天沒有跟隨趙潯等人離開,他從不遠處走來,衝著姬萱露出一個炫目到極點的笑容,轉(zhuǎn)而面向姬傲羽道,“福禍相依,禍已去,福將至。就讓我助你一臂之力,算是爲姬萱殿下送上一份見面禮。”
他右手的兩指在姬傲羽的身上輕點,一道強力的熱流灌注入姬傲羽的體內(nèi),幾番流轉(zhuǎn)後,阻隔的穴道被猛力衝開。姬傲羽頓覺渾身的力量在瞬間呼之欲出,他仰天一聲長嘯,一道濃重的綠光也跟著迸射。
綠竹巔峰!他竟然是綠竹巔峰的高手!
綠竹高手,只比紫竹低了三個等級,對於普通的劍客來說,以姬傲羽這個年紀能練至綠竹之境已算是悟性極高的劍客了。
姬萱眼神微斂,頗有些意外。白白得了個綠竹高手相助,她算是真的賺到了,身上的些許傷痛也是值得的。她轉(zhuǎn)頭朝墨九天微微頷首,算是領(lǐng)了他的情,隨即又回頭對姬傲羽說道:“你先帶著他們找處地方安身,隨後再單獨來質(zhì)子府找我。”
“是,太子殿下。”姬傲羽恭敬地頷首,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崇敬。
待姬傲羽帶著十餘人離開,墨九天突然向姬萱發(fā)出了邀請。
“明日,我約了幾人前往邯鄲城外的松子林,尋找千年蛇果,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一同前往?”
他的相邀,令姬萱有些意外。
“千年蛇果?那是什麼東西?”
“千年蛇果,是一種能提升功力的靈果,凡習武之人食用後,就能衝破關(guān)隘,晉身武功等級。在松子林裡面,除了千年蛇果外,還有很多其他的靈草靈藥,同樣有助於提升功力和調(diào)養(yǎng)經(jīng)脈等功效。另外,往往在靈果和靈藥出沒之地,都會有野獸守護,與野獸相鬥是提升武力和經(jīng)驗值的最佳方法。只要你到時候跟著我,一定會得到不少好處。”
無可厚非的,墨九天的提議的確很有吸引力,所謂吸引力,倒不是得到多少好處,而是姬萱也很贊成戰(zhàn)鬥中能提升武力的論斷。從前她在軍隊裡,一身的武藝,還不是從實踐中練出來的?倘若能得到些許靈藥、靈果相助,那自然最好,若是沒有,往松子林轉(zhuǎn)上一圈,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好,明日集市上見。”姬萱略一思索,便點頭答應(yīng)了。
聽到姬萱乾脆爽快的回答,墨九天再次對她露出一個炫目到極點的笑容,隨後頷首與她告別。
整理了一番儀容後,已是天黑,姬萱這才起身回到她所居住的質(zhì)子府。
質(zhì)子府位於趙國都城邯鄲的東側(cè),與太子府只隔了三條街,根據(jù)記憶,同住在質(zhì)子府裡的除了姬萱,還有秦太子贏徹。
五年前,秦、燕兩國聯(lián)合密謀,想要吞併趙國,誰知趙王有識人之明,危難時刻,果斷地啓用了兩名少年英才來挽救危局。他們一位是天神般的少年戰(zhàn)將聶雲(yún),另一位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趙國智多星,臣相慕輕鴻。兩人之間合作默契,以少數(shù)的兵馬重創(chuàng)秦燕聯(lián)軍,使得秦、燕兩國潰不成軍,而趙軍則趁勢攻佔了幾十座秦、燕的城池,使得趙國的勢力和領(lǐng)土在幾日之間迅速地擴張,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之勢。
戰(zhàn)敗後,秦、燕兩國投下了議和的降書,答應(yīng)趙國的要求,將兩國的太子送往邯鄲爲質(zhì),年年朝貢,這纔有了秦燕兩國五年的和祥安泰。而姬萱則成了犧牲品,被燕王送來邯鄲,以燕太子的身份住進了質(zhì)子府。
五年來,燕國上下,無人問津。
何等的悲哀?
同爲質(zhì)子,姬萱的待遇與秦太子贏徹的待遇天差地別。
從第一天入住質(zhì)子府開始,贏徹就命人在質(zhì)子府的院子裡砌了一道牆,將兩邊的院子隔開,誓與姬萱老死不相往來。若只是簡單地平分院子也就算了,他竟然霸道地將近三分之二的質(zhì)子府劃分了過去,就連質(zhì)子府的大門也是朝著他的院子開的,而姬萱進出質(zhì)子府就只能從側(cè)門而入。這一切,全是因爲以前的姬萱是個極爲膽小懦弱之人,即使心裡不服氣,也不敢和贏徹相爭,只好默默地忍氣吞聲。
姬萱回到質(zhì)子府時,就是從側(cè)門進入。
姬墨一直在側(cè)門旁等候,見到她平安歸來,兩眼紅紅的,略帶溼意。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好害怕,怕再也見不到你。”
姬萱心絃一動,肺腑內(nèi)暖意橫流,她俯身摸摸他的頭,安慰道:“傻小子,姐姐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嗎?你要記住,只要有姐姐在的一天,誰也不能動你!誰敢動你一根汗毛,姐姐一定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姬墨擡首,傻愣愣地望著她,淚水在眼眶中被風乾。他的目光逐漸堅定起來,他深信姐姐一定能說到做到。
姬萱替他擦了擦眼淚,領(lǐng)著他來到房門前。迎接她的,是一對男女跪在她的門前相候。
姬萱輕掃了一眼跪著的兩人,記憶回攏,她記得這名看上去二十四五歲的男子是她的侍衛(wèi)莫寒,燕國大將軍莫奎的第二個兒子,而他旁邊的這名女子則是她的侍女碧落。
碧落的身份卑微,自姬萱懂事以來,她就一直陪伴在姬萱的身邊服侍。每次姬萱有難,她都會挺身而出,擋在姬萱的身前。儘管手無縛雞之力,她還是會不顧一切地挺身護主,算是個難得一見的忠僕了。
視線偏移,落在了一身黑色緊身勁裝、身姿矯健的莫寒身上,姬萱微瞇了眼,雙目之中迸射出兩道寒光。莫寒的五官如刀削般英挺,一頭墨發(fā)用一根黑色的髮帶紮起。他此刻雖是跪著,但挺直的脊背,昭示著他的不屈。他的眼瞼下垂,看不出他的神色,但姬萱認定他此刻心中所想,絕不是像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這般向她屈服。
印象中,莫寒對姬萱的態(tài)度一直是冷漠的,身爲侍衛(wèi),他只會在姬萱有生命危險時纔會出手相助,平常世家子弟們欺負她時,他只站立一旁,冷眼旁觀。
姬萱冷笑了聲,如此欺主不義的奴才,要其何用?
“碧落,進來爲我梳頭!”姬萱彎身拉起了碧落,沒有理會莫寒,又叫上姬墨一起進了房門。
房門“砰”地關(guān)閉,只餘下莫寒一人依然跪立在門外,背脊如巍峨的高山般挺立,未動分毫。唯有那眼瞼下的陰影搖曳了下,但也只是短短的瞬間,讓人以爲只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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