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下午,皇上又賞了很多的東西,包括吃食和藥物,堆的屋子外面桌子上全是。沈蘊卿謝了恩,感覺身體好了很多,就歪在炕上看著人將東西收拾了起來。
直到日斜西山,看著宮人擺上晚膳,正好沈煜又來了,陪著她坐下來進膳。
“姐姐,身體感覺好點了沒有?。俊鄙蜢蠈憬愕母星楹苌?,看到她這個樣子,心疼的不行。
沈蘊卿感受到了弟弟心中的那份焦急,笑道:“不過是一些皮外傷,過幾天就好了?!?
“你不知道,你這一晚上都沒有回來,把父皇與母后擔(dān)心壞了,又想著是一個女兒家,還不能聲張,只是悄悄的派了人去?!鄙蜢舷肫鹨煌砩系慕剐?,就忍不住說道:“這幫黑衣人到底是誰派來的?”
沈蘊卿輕輕的搖頭:“暫時不知道,倒是我一晚上沒有回宮有誰知道呢?”
沈煜想了一下道:“父皇與母后,還有你宮中的人,當時母后著急,二皇兄前些日子被父皇派出去視察水利,只有三皇兄在宮中。父皇意思是讓三皇兄與我一起去找你,可是我想三皇兄一直與我們不是太對付,我怕他拿你沒回宮做藉口,就沒有同意?!?
聽到沈煜這樣子講,沈蘊卿讚許笑道:“煜兒是長大了,知道審時度勢了?!?
“姐姐又笑話我了不是。不過我想除此之外,也就是出去尋找的御林軍知道些,他們都是父皇的心腹,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沈蘊卿點頭,不禁又問道:“這樣說,宮中被沒有通知別人了?!?
“沒有了,姐姐放心吧,這樣的事情雖然說不甚要緊,但是被人拿來作文章,對姐姐的名聲是很不好的,我和母后斷不能讓此事發(fā)生,影響到姐姐的聲譽?!鄙蜢宵c頭。
看到沈煜思慮越發(fā)的周全,有了大人模樣,沈蘊卿會心的笑起來。
今天的風(fēng)颳的格外有點冷,王氏媳婦緊了緊身上襖子,一路的往外走,掌櫃的看到她,不禁皺起了眉頭道:“今天你還要去嗎?”
“自然要去的,已經(jīng)約好了?!蓖跏舷眿D對著他輕輕的一笑:“你只管去店裡就是了,我不過是去去就回來?!?
“每次都去,每次都沒有收穫,也不知道你圖的是個上什麼?”那掌櫃的撇著嘴,很是不滿意的抱怨著。
王氏媳婦笑了一笑,一把與他一起往外走,一邊道:“外去吧,一個男人家的何必操心女人的事情呢。”
“我不是操心女人的事情,是擔(dān)心你出事,你看那深宅大院的,能有什麼好呢?你都去過多少次了,什麼結(jié)果也沒有,再說又不是給咱家金山銀子,不就是死了一個人嗎?值得你這樣子的去鬥爭不?”掌櫃的淅淅瀝瀝的說了一通。
那王氏媳婦一同與他出了門子,見僱的馬車已經(jīng)在,門口等了很久,笑道:“哎呀,一個大男人怎麼就這樣的囉嗦呢,快去店裡吧,我這就去了,否則晚了可就不好說話了。”
說完,就擺著手,讓自己家的掌櫃先走,然後才坐到了車上,對著車伕道:“張尚書府的側(cè)門。”
馬車轆轆,不一會兒功夫就到了尚書府的偏門,下了馬車,獨自走上前去,那門口的護衛(wèi)已經(jīng)認識了她笑道:“張家嫂子,你來了?!?
“是啊,姨太太可在裡面嗎?”王氏滿臉堆笑。
“進去吧,應(yīng)該在的,又沒有出門子?!遍T口護衛(wèi)對著她點頭u
進了側(cè)門,沿著道路走了一段時間,見前面有垂花門,就穿了過去,繞過幾道屋子,然後再一個小院中停了下來,剛要進去,見一個丫頭走了出來,猛地一見笑道:“是張家嫂嫂啊,剛纔姨太太還說,怎麼不來,這會兒就進了家門口了。”
王氏媳婦笑道:“說好的,自然是來的,倒是讓姨太太久等了?!?
“快進去吧?!毙⊙绢^在門口打起暖簾,王氏媳婦就進到了屋子中。
見到屋子中生了暖烘烘的地炕,有一位俏麗的佳人正坐在炕頭,擡頭見是王氏媳婦笑道:“你是有耳報神麼?剛纔還在念叨你呢?!?
王氏媳婦順著她的手坐下,亦笑道:“哪裡是什麼耳報神,不過是心裡急,到底是讓姨太太久等了。”
“哪裡啊,這會兒天還早的很,天天有你來陪著我說話,倒覺得心裡受用了好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境況。”說完就低頭淡淡的嘆了一口氣。
王氏媳婦知道這個琉璃雖然很得張左業(yè)的喜愛,可是畢竟是大門大戶的人,有著正房太太,雖然看在張左業(yè)的面子上不爲難她,但是私底下的光景也就很是一般了。
所以就是金堆玉砌的,心裡難免不舒服,自從王氏媳婦用以前的名義走了一遭後,這爲琉璃本就見她心底不壞,又愛說笑,每逢有個什麼事情都能說到自己的心中,就常常的喊她來自己家中說些體己話。
以排解心中的鬱悶之氣。今天是早早就約好的,說好一起去廟裡上香。
但是王氏見她也不洗漱打扮,心頭起疑,但卻沒有問出口。那姨太太笑道:“今天咱們就不去上香了?!?
“哦,是姨太太身體不舒服嗎?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盛會,那浮屠塔每年就這幾天開放這一次,很是靈驗?!蓖跏舷眿D不免可惜道。
那姨太太擺手,臉上顏色不是很好,示意旁邊的人都退了下去,才招手道:“來炕沿上,那裡冷?!?
王氏知道她有避諱人的說法,但還是挪動到了炕沿邊笑道:“怎麼了,這麼神神秘秘的?”
“還怎麼了呢,這幾天那個人,使勁的在老爺面前說我的壞話,特別是聽說了我表弟的事情,一個勁地說什麼關(guān)鍵的事情,不能這麼做?!闭f完,心中似乎不暢道:“她以爲她的屁股乾淨(jìng)啊,那三四年前的時候,她做的什麼事情,不是老爺替她頂著,就是她孃家的哥哥殺了人,也不就是沒過多久放了出來。現(xiàn)在不過是個功名的事情,她就天天的眼紅?!?
王氏聽了默默的記道心中,安慰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張大人怎麼有如此通天的本領(lǐng)。”
“你是不知道的,老爺?shù)谋臼驴纱罅?,雖不說通天,但是已經(jīng)搭上了天最邊上的人,這點小事不難辦的?!币烫那牡牡?。
王氏聽了趕忙道:“也是,張大人那是多麼大的官位啊,就是天邊上的人,這也沒有什麼?!?
那姨太太擺手道:“在是天邊上的人,也不是天的人不是?!?
“哦,還是這樣啊,這些咱婦道人家到底不明白,男人外面的事情本就複雜,你這一說我就更頭暈了。難道,搭上的人是天的人,那可要費些周折了?!?
話匣子一旦打開,女人的嘴就有些管不住,知道這個姨太太的性子中有好顯擺的成分,否者也不可能做著張左業(yè)的小妾。
只聽她道:“周折是不周折,就是費點銀子費點心?!?
“哦,費點銀子是無事啊,這府上,一點半點的東西都夠外面的人活上一年半載的人,不過是拉關(guān)係的話費罷了。”王氏故意顯出滿不在乎的申請。
誰知道這個神情立馬刺激到了姨太太,她撇著嘴道:“你看你到底是小戶出身,這張府以前的派頭不大,你在的時候見識也少的很,這會兒不要說給上面送禮,就是我的眼睛都叼的很?!?
“哦?這怎麼說?難道還要花費很多不成?”王氏笑道,彷彿更不就不相信。
“你看你,我說當年讓你選擇個高門大戶的嫁了,你非要爭取什麼自由,當自己家的主母,這會兒這些見世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了吧。我今天可是看在咱們是這麼多年的份上,偷偷的告訴你?!?
王氏見她說的神秘,點頭笑道:“我的爲人你還不知道嗎?這些事聽過就忘,就是在想也想不起來,不過是這會兒好奇罷了。”
那姨太太知道這位王氏說的話,是真,便壓低聲音用只有她們兩個的聲音道:“哎呀,這送禮是個大學(xué)問,送的太多自然是好,可是我們要有錢不是,送的太少自然不行,要讓人笑話,還不如不送。”
“這個倒是真的。”王氏點頭,一臉期盼的望著姨太太。
那姨太太見有了在王氏面前顯擺的本錢,接著道:“這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但又不能送錢,那也太俗。什麼東海的珍珠水晶,西域的真皮裘草,等等不勝枚舉的。”
“哎呦,這樣的珍貴啊??梢貌簧俚腻X啊。”王氏心疼的說道。
“自然是很多的錢,不過還暫時不會影響我們的生活罷了?!?
“這樣還不能影響???”王氏想了想笑道:“你家賬房可真是夠忙的?!?
“這管賬房什麼事情???”那姨太太有些驚訝的擡頭。
王氏笑道:“你想啊,這府中這麼多人的吃喝都要負責(zé),每天要安排記錄好,帳還要對起來。除了這些,還要記錄今天買了什麼,給誰送了去。明天又誰來送了什麼,等等這樣的事情。我還想著,我們那酒樓生意不好,讓我家掌櫃的來謀個賬房坐坐,現(xiàn)在看來是很有難度了?!?
這一席話說的那姨太太笑了起來:“不成,不成,你家掌櫃的是做不到這裡的營生的,做個其他的還好,賬房是斷斷做不得的。那些都是老爺?shù)男母共徽f,就是有些帳,老爺是不會過他們的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