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卻不知其目的若達到後,結果是一樣的。進入屋中的兩人是一個去拿自己的藥箱,一個則坐在椅子上等對方。
宇文逸臣拎著自己的小藥箱,拿出那套銀針,給狄羽璉扎針前,見她望著他,便先衝著她笑了笑。她也回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接著卻差點變臉,因爲她才注意到了宇文逸臣臉上的那道傷。
這究竟是誰傷的?誰敢在她璉王的眼皮子底下傷她的人!?忍住忍住,千萬別把怒氣發出來,別多想,也可能是他自己弄的。雖說這麼想,狄羽璉還是不由自主把手伸向了宇文逸臣的臉,嚇了他一跳。
“你的臉有傷。”收回手,語調柔而慢地陳述事實,還帶著那麼一點韻味。
“嗯、小傷而已,沒關係的。”她的聲音真好聽,呵呵,她這是在關心自己吧?嘿嘿,某憨男竊喜,但緊接著臉上的表情有點扭曲,猛然間反應過來,詫異地脫口而出道,“咦?小羽,你會說話!”
“嗯。”理所當然地點頭,絲毫不爲自個昨天裝了半天啞巴而產生愧意。
“……”看她那副坦然的模樣,反倒是宇文逸臣有點不好意思了,認爲是自己誤會她是啞巴。他還爲她找了個理由,想說可能昨天的自己對她來說是個陌生人,所以她纔不肯出聲的。呵呵,還好,願意跟他說話就好!
狄羽璉肯說話,那是因爲她的拐夫大法第三條:一定要與被拐之人有共同的話題,沒話題也要找話題,即是要交流,做所謂的解語花,解著解著就把對方的心解過來了。畢竟一個悶葫蘆要想拐到對方,難度太大,有交流纔會交心。她覺著這條很簡單,因爲在她的面前,宇文逸臣的話很多,不愁沒話題,她只要順著桿子爬就好了。當然了,爲了防止聲音出錯,她的語速比平時慢了好多。
“怎麼會受傷呢?”刨根問底,誓不罷休。
聽這問話,宇文逸臣心中的小憨孩是靈光一閃,拿起了小算盤,噼裡啪啦地打起了壞主意。好機會!情敵是什麼?情敵是用來詆譭的!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手軟!於是就見他以毀壞假想情敵璉王的形象爲目的,把上午的事情說了一遍,雖說那事根本就跟璉王無關,而且他的言語中也沒有絲毫說璉王壞話的語句,可但凡是人聽了他的描述都會認爲是璉王壞心,而可憐的他值得同情!
這可比宇文逸新給宇文家人敘述的高桿多了,既讓人覺著那璉王仗著自己的地位權勢霸道瘋狂,同時還博得了心上人的同情,如若她擔心他的話,還能時時想著他,這想著想著,他就在她的心裡了,更是把情敵貶低到山溝裡,順便還踏兩腳。
可惜,他面前的就是璉王本尊,所以他話中的含沙射影不成立,反而讓狄羽璉更加認爲胡大漢他們膽子大了,竟然敢自作主張,違抗她的命令。她是既心疼宇文逸臣受了傷又生氣手下人膽敢傷了他,即使那道傷就那麼一丁點兒。
“他們太壞了!”鼓著腮幫,氣呼呼的樣子,某女已經開始琢磨在胡大漢他們的身上刮多少刀才能解她的心頭之怒了。
“不怪他們,再說了,不打不相識,他們的性格都挺豪爽,值得交個朋友。”覺著她有點孩子氣,還爲她明顯是站在己方的話語感到高興,宇文逸臣笑著搖了搖頭,“聽說璉王對屬下很嚴格,如若犯錯,輕則殘廢,重則沒命,因爲他從不手軟,也不知道對人寬厚。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要用殺人來解決。”不露痕跡地再貶低假想情敵的人格。
宇文逸臣一點都不在意今天胡大漢他們的行爲,更高興因爲這小小的傷而得到心上人的關心,只是,狄羽璉可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主,聽他這麼說,面上乖順,嘴裡僅“哦”了一聲,心裡卻打定主意饒不了那一隊的人。當然了,她觀察仔細,知道如若依照她以往對於敢違抗命令的屬下就留不得的習慣,估計會給自己的拐夫道路添了障礙,到時候宇文逸臣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那肯定會有很大的反彈,那可不好,她絕對不能做得過火,因此也就有了次日璉王找衛奇那隊的人,宇文堂兄弟倆自然除外,以陪她練武爲名,實則報復地挨個揍了一頓,當中的胡大漢最倒黴,只有他一個人被揍得一個月下不了牀,如果不是考慮到他們還要負責宇文逸臣的安全,她很想讓其他人都跟胡大漢一樣!
宇文逸臣哪裡知道心上人要爲自己出頭的想法,他已經結束了這個話題,認真地爲她扎針,待針紮好後,又同昨日那般,搬了個椅子坐在她面前,找話題聊天。由於這次不是他一個人唱獨角戲,時不時地還有狄羽璉搭話,某憨男是不小心地興奮過頭,導致在接下來的幾天內,他可是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說給了她。狄羽璉非常滿意,想想看,就連他親爹都不知道的事情,再根據他每次的那個“我只給你說過這事”、“我只讓你知道了這事”的話,說明了她是唯一瞭解他一切的人,可見拐夫大法第三條多麼成功!她想她離拐到他的那一天近了。
她是得意,可當宇文逸臣回憶起這段甜蜜的時光時,發現當時甜蜜地太過火,害他許久以後才反應過來,雖說他比她大了七歲,可比起她來,他那就是多麼純真的一個孩啊!就這麼簡單地把所有的底都給她露了出去,而她,在把他拐到手,吃幹抹淨,標上她的所有物後的很久以後,才讓他知道她的底細!冤啊,虧大了!他當初怎麼就對她那麼的沒有防備呢!?難道說是他騙人太久,報應來了?
時間在兩人的聊天中偷偷溜走,宇文逸臣把針拔了,收好小藥箱,準備去煎藥,正想問她是在屋內等,還是跟他一起到寢院內的小廚房去的時候,一聲疑似肚子在叫的“咕”的聲音響起,兩人都愣在了那裡,接著就見狄羽璉從頭到脖子都染上了紅暈,估計衣服遮住的地方也是紅的。
“小羽,你晚飯吃的什麼?”宇文逸臣猜她是餓了。
“剛纔不餓,所以還沒用呢。”嘀咕的聲音,某女糾結了,怎麼今天沒用晚膳肚子就叫喚了呢?難道說拐夫太耗神,消耗太大?肚子又叫了幾下,更尷尬的她是低頭盯著地面,真的在考慮要不要在上面打個洞鑽下去。
“那一起用晚膳可好?正好我晚膳也沒吃多少,用完膳了再喝藥回去睡覺。”太好了,能多跟她相處一會兒了。
“好。”狄羽璉應聲同意,心裡也高興能跟他一起吃飯,多處一會兒。
狄羽璉以爲宇文逸臣會吩咐府裡的膳房做飯端來,沒想到他是領著自己直接進了寢院中自帶的小廚房,親自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