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父親，那邊的事情已經辦妥了！這一次搭乘鐵音航運的五百二十四名雪鷹保全的員工，包括那個楚天在內，都已經被拘押。”

推開了大門，鬚髮滿面的中年大步走進了一間豪奢的辦公室。而就在他的對面，一位穿著休閒服飾的老人，正斜斜坐在那寬大的辦公桌後面。他的視線正望左側的三維投影熒幕，上面顯示的影像，正是軌道太空站中，楚天被幾名持槍的藍衣軍人左右挾持著，走入到子彈頭列車時的情形。

“還真是想不到，在我們的赤巖星，盡然會出現這樣一個艦隊指揮方面的天才。”

嘆了口氣，老者關上了熒幕後，轉過了椅子。那面容簡直就像是和那中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而此刻若是赤巖星那十幾個城市的市長官僚們在此，必然會在這看起來與普通老人沒什麼兩樣的老者面前瑟瑟發抖。

——原因無他，因爲這老人姓布羅菲，而他名字是坎迪加。

“父親，這是我的無能！”

那中年人在辦公桌的對面坐下，面上滿是慚色。

“克拉克，這也怪不得你。”

那老者揮了揮手，滿臉意興蕭索的神色：“當初我也是沒有想到，阮浩那個傢伙，竟然能在短短七年的時間裡，不但把幾近廢棄的軍校辦得有聲有色，還找到了如此才華橫溢的魁寶。他一向把自己軍校裡的人才捂得死死的，那些教官又是他最親近的部下，我們不知道他的手裡握有楚天這樣的艦隊指揮天才，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父親，您不用安慰我，這確實是我的錯誤。”

克拉克*布羅菲雙拳緊握，目中透著苦澀的神情：“這七年以來，我明知道綠茵軍校的總體成績越來越好，卻因爲當初和阮浩的那點恩怨，而很少有去關注。即使後來那幾次派人，去查探他旗下軍校的人才，也只是虛應了事而已，從來沒有認真過。如果當初不是我魯莽得罪了他，現在這楚天未必就會被雪鷹公司所招攬。這一次，我學到了很多，對於有能力的人，越是討厭憎恨，就越不該回避忽視——”

“呵呵！越是討厭憎恨，就越不該回避忽視——這句話，有點意思了。”

老者那略顯乾涸的目內忽然熠熠生輝：“不過克拉克，你還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阮浩對我們的情感。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他對我們這些世家的厭惡，是深刻到了骨子裡的。這一點，早在那年我出面去招攬他時，就已經看出來了。你以爲你與他交好就有用麼？楚天是他手裡用來耗動聯邦政局的最大籌碼，而我們布羅菲家，也不可能給他的這個得意弟子足夠的成長空間。所以仔細想想就知道，他豈會輕易將楚天交到我們的手中？另外，你別看這次我們查楚天在軍校的戰鬥影像，好像很容易的樣子。其實不過是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將楚天拋出來，才故意留下了些破綻。我敢打賭，如果是放在一兩個月以前，哪怕你動用所有力量去查綠茵軍校，只怕也查不出絲毫異樣。”

見到克拉克的臉上，露出了深思之色，老者淡淡一笑後問道：“現在人是已經按照他們的吩咐抓到了，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處置。”

克拉克回過神後，將一份文件遞到了老者，也就是布羅菲家的族長坎迪加*布羅菲的面前。“父親，事前我就仔細想過了。我準備將他安置在利雅得監獄！”

“哦？爲什麼會這麼安排？”

老者的眼睛掃了一下那份文件，卻並沒有將之拿起。“孩子，你的想法，能跟我說說麼？”

“是的，父親！我主要是這樣考慮——”

克拉克沉吟著解釋道：“雖然他們傳過來的文件裡沒有明言，只說是請求我們幫助抓捕雪鷹公司的職員，但是毫無疑問，他們的真實的目的，還是爲了楚天。以我看來，他們對MD217節點那次戰鬥似乎並不是很惱火，反倒是有招攬的意思。而以楚天展現出來的艦隊指揮才華來看，無論是在託瑞爾帝國軍，還是在聯邦軍，都是能夠在不久的未來，獲得軍方高位。此時若太過得罪於他，對我們布羅菲家族而言，是得不償失。再考慮到雪鷹公司在赤巖幾個辦事處的人員，都及時的撤離隱蔽，可能有不軌意圖。我覺得利雅得監獄，是目前安置他們的最佳所在。父親您知道的，那裡關押著很多是政治犯，環境優雅，各種休閒設備也都齊全。而就在利雅得的附近，駐紮有我們布羅菲家兩個陸戰機動團，一個全機甲團，安全性方面也是無可比擬。至少比之於將楚天安置在城市裡的那些酒店賓館，要保險得多。”

“這麼安排，算是很妥當了。克拉克，我很高興。”

老者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總之！你要記住，楚天這個人現在是沒有什麼地位。但是誰都無法否認他前途的遠大。既然我們布羅菲家已經沒可能在他崛起之前，將他從這個世界抹殺，那麼即使你不想去討好巴結，也不要去惹得他對我們憎恨。無論如何，都一定要讓你手下的人注意態度，在利雅得監獄那邊，待遇方面也要特別關注些。對了！還有他的那些同學同事，他又打算怎麼處理。”

“我準備把他們一起安排到利雅得監獄，我想如果能在他面前，給予他那些同學一定優容的話，可能會獲得他的一些好感。”

話音一頓。克拉克的眉頭皺了起來：“不過父親！你就真打算就這麼把他交給帝國軍？”

“不交給他們還能怎樣？”

坎迪加*布羅菲的眉頭一挑，然後自嘲的一笑：“既然我們不能在他尚未成名的時候發現他，那麼也就只能認命。無論是聯邦軍方，又或者是託瑞爾帝國軍方面，現在都不是我們能夠得罪的起的。再說，我們現在又能拿什麼東西留住他？金錢？據我所知，雪鷹保全公司就在幾天前，給了他百分之一點三的股份。而像我們這樣的家族，是絕不會容許外人插足我們產業的。又仰或是是權勢地位？在軍隊裡，哪怕他一時不能登上很高的位置。但是在不久後的未來，一個方面艦隊羣指揮官是跑不掉的。而如果是在託瑞爾帝國軍內的話，他甚至有可能被封爲公爵。”

“可是父親——”

克拉克此刻的神色，卻是無比的認真：“如果您真想把他留下的話，我想我們還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