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收下你之後，他會不會用心教你的問題。他若只是收下你，卻不肯好好教你，只拿你當(dāng)村子裡那些需要開蒙的少年和孩童一般糊弄，你當(dāng)如何？”
“我覺得，真要那樣，你還不如自己在家裡面多看看書呢。”
徐閒張了張嘴，隔了一會兒，說道：“可是……徐閒不願意見阿爺因爲(wèi)我的原因而……受辱……”
顧長庚搖頭，說道：“不過是賠個禮，道個歉而已，算什麼受辱啊？行了，不說了，先吃飯。”
“嗯。”徐閒點點頭，神情略微變動了幾次，隨後低了頭，默默吃飯。
今天這一頓午飯，顧有望吃得最快。吃完之後，就一直盯著顧長庚，等顧長庚把筷子一放，就跑到顧長庚面前，搖晃他道：“阿爺，曆書，您去看曆書，看黃道吉日，看黃道吉日嘛。”
“好，好，好，阿爺去看。”顧長庚作出一副無奈的樣子，看著有望說道：“你這孩子……真是，急吼吼的做什麼呢……也不知隨了誰的脾氣，你看看咱家，有誰像你一樣啊？”
有望把【胸】【膛】一挺，說道：“隨了有望自己的性子。”
一句話，又引得衆(zhòng)人一起笑了。
顧長庚依言拿了曆書出來，慢慢的翻，有望就站在顧長庚的旁邊，伸長脖子，墊了腳尖去看。
顧長庚笑問：“你看得懂嗎？”
有望搖頭，又說：“以後就看得懂了。”
顧長庚再次失笑，說：“好，以後就看得懂了。”
“有望啊，阿爺可要有言在先啊，咱家的孩子，從來沒有目不識丁的。你跟著你師父習(xí)武，阿爺不反對。可是，你不能因爲(wèi)習(xí)武，荒廢了讀書寫字。”
“哦……”有望有些勉強的點點頭，旋即又歪著小腦袋看顧長庚，‘爲(wèi)難’的說道：“可是阿爺，有望不會讀書寫字啊。”
有福坐在旁邊，聞言把有望輕輕一拉，笑著問他：“傻小子，那你以前會功夫嗎？”
“不會。”有望搖搖頭。
有福又問：“現(xiàn)在呢？”
有望當(dāng)即嘿嘿的笑，一邊笑，一邊搖頭：“不太會。”
有福揉了揉有望的頭，再問：“那以後呢？”
聽到有福問以後，有望馬上就擡頭挺【胸】，說道：“有望以後，一定會像師父，像大哥哥一樣厲害的。”
有福接著問：“爲(wèi)什麼啊?”
有望繼續(xù)昂首挺胸，大聲道：“因爲(wèi)有望會勤學(xué)苦練，好好學(xué)功夫。”末了，又看看有福，說道：“以後，有望可以保護阿姐。”
有福不由得就笑了出來，揉了揉有望的小腦袋，說道：“那好，以後啊，阿姐就等著有望保護。”
說著，頓了頓，又看著有望的眼睛說道：“你看有望原本也是不會功夫的，可是有望卻有信心，將來一定會變得很厲害。爲(wèi)什麼啊？因爲(wèi)有望會好好的學(xué)，好好的練。”
“讀書寫字，也是一樣的。只要好好的學(xué)，好好的練，就會學(xué)好的。”
“可是……”有望把小臉皺成一團，看著有福說道：“可是，讀書寫字又不能飛來飛去，學(xué)功夫才能。有望要飛來飛去，只想習(xí)武，不想讀書寫字。”
“真笨。”有福捏了捏有望的鼻子，問他：“那你將來，想不想變得，比大哥哥，比你師父還厲害啊？”
有望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偷偷的喵了沐正豐一眼，旋即堅定的點點頭，說道：“想！”
有福笑笑，看著有望道：“這不就對了。你想啊，如果有一天，你得到一本好厲害，好厲害的武功秘籍，只要你練成了，就能比你大哥哥，比你師父還厲害。你要不要練啊？”
“要！”有望毫不猶豫的說道。
有福繼續(xù)說道：“好的，你要練。於是，你就把書翻開來……然後你就發(fā)現(xiàn)，壞了。上面的字，你一個也不認(rèn)識，練不成了……”
說著，看著有望問：“你要怎麼辦？”
有望歪了歪頭，說道：“有望學(xué)。”
有福故意問他：“學(xué)什麼啊？”
有望便道：“學(xué)認(rèn)字！”
有福慢慢點頭，說道：“這就對了。”
有望想了想，幾步走到沐正豐的面前，擡頭看沐正豐，說道：“師父，那您也教我認(rèn)字吧，好不好？”
沐正豐搖搖頭，說道：“這個啊，你得找你阿爺，或者你阿姐，可找不著我了。”
沐正豐當(dāng)然不是不識字的人，不識字他也做不到錦衣衛(wèi)千戶的高位（曾經(jīng)），只不過當(dāng)初他自己，都是被莫凌雲(yún)閉著讀書認(rèn)字的，現(xiàn)在，自然不願意再去受一次那種‘苦楚’。
“哦……”有望微微有些失望，嘟了嘴，輕輕點點頭，說道：“好吧，那我找阿爺去。”
說著，回到顧長庚的身邊，說道：“阿爺，您教我讀書識字吧。”
顧長庚當(dāng)即把眼睛從黃曆上面挪到有望的臉上，笑著點頭，說道：“好，教。你哥哥們都是阿爺給他們開蒙的，明年啊，阿爺也給你開蒙。”
有望眨眨眼，看著顧長庚不解的問：“開蒙？什麼是開蒙？”
顧長庚便道：“就是，教你讀書識字的意思。”
有望問道：“明年再學(xué)，是嗎？”
顧長庚點點頭，說道：“是啊，明年你五歲，開蒙正好。”
有望歡喜得蹦起來：“太好了，可以不用馬上讀書寫字了。”
“你這小子。”顧長庚無語的搖頭，旋即又認(rèn)真的翻起黃曆來，又隔了好一會兒，顧長庚纔看向沐正豐，說道：“沐大人，我剛剛，仔細(xì)的翻了一下，發(fā)現(xiàn)，最近這一個月裡頭，就大後天的日子最好，最適宜拜師學(xué)藝。”
說著，頓了頓，問道：“您看，您要不要再確認(rèn)一下？”
沐正豐搖搖頭，說道：“不用了，老爺子您看過就是了。”
“那行。”顧長庚點點頭，說道：“那就大後天吧。不知道，沐大人收徒，可有什麼規(guī)矩？”
沐正豐擺擺手，說道：“沒什麼規(guī)矩，我並沒拜過師，沒有什麼正經(jīng)的師父，也沒收過徒弟，對於這拜師儀式，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不過，我不喜歡什麼繁文縟節(jié)，只要意思到了就行，簡單一些吧，老爺子您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