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和美仔細想想，“我還真沒比把小六帶去阿小那邊更好的辦法呢！”
看來還得小六出馬才行。
要知道，朱小是真喜歡小孩子。
“外面下雨了！”潘和美輕聲。
“你睡吧，我去看看小六！”朱二郎輕聲。
起身套了衣裳，去看兒子。
興許是早些年，三個女兒他沒看著長大，後來想想，心裡多有缺憾，所以對於兒子。
倒也不因爲是兒子，就偏疼，只是想彌補心中的缺憾。
潘和美歪在牀上。
想著要勸勸朱二郎，如今孩子小，什麼都不懂，疼愛些倒也沒事，只是以後大了，可不能這樣偏疼，會把孩子教壞了。
家裡如今就他一個男孩，都疼著他。
可越是如此，他越要強大起來，做三個姐姐堅強的後盾。真要寵壞了，養成個紈絝子弟，還不如不生。
等朱二郎回來，潘和美就把這話說了，倒是把朱二郎說的一愣一愣的。
朱二郎知道，潘和美識字，也很有自己的見地，就他也認得幾個字，這幾年也在努力學，但他總覺得自己眼界不如潘和美開闊，也願意聽潘和美的話。
且潘和美說話，總是有理有據，又順聽。
在外面忙碌一天回來，潘和美會和他說說幾個孩子的去死，因爲多了個小六，招娣、花兒白天都守著。
別人家或許會不喜，會厭惡，但是朱招娣、朱花兒是真喜歡小六，特別特別喜歡，掏心挖肺的那種疼愛。
這也是潘和美擔心，太疼愛，會把這孩子教壞。
“雨下的這麼大，小小那邊的宅院會不會漏雨？”朱二郎擔憂道。
“……”
潘和美無言。
“你早些睡，明兒早點過去看看吧，若是能把人勸回來最好，我明日一早就讓人把院子收拾出來，今日已經收拾了一番，還沒收拾妥當呢！”
潘和美說完打了個哈欠，“小六睡了？”
“睡得可香！”
“是丫鬟照顧，還是奶孃？”潘和美輕聲問。
似漫不經心，但卻意有所指。
這個奶孃不太守本分，若不是小六還小，她真想讓著奶孃回月臨縣去。
“奶孃照看著！”朱二郎輕聲，也沒多想。
潘和美頓時毫無隨意。
奶孃姓陳，長得白白嫩嫩，最主要年紀還不大，十七八歲的年紀，因爲家裡生了孩子，孩子沒養活，又是個女兒，被婆家攆出來，又無處可去，她恰好生了小六沒奶，託孃家嫂子請人，就把人給帶過來了。
一開始倒也沒覺得這陳氏不好，只是來了京城，她發現陳氏有意無意在朱二郎去看孩子的時候餵奶，撩起衣裳，露出白白的胸脯……
潘和美知道，自己年紀大了，三十多歲的人，不似陳氏那般，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嫩，加上朱二郎一直沒往這方面想，她也不好發作。
但心裡還是怕，怕陳氏真爬上朱二郎的牀，到時候要怎麼收場？
這種事情和招娣沒辦法說，招娣本身也不懂內宅陰私爭鬥，花兒更不說了，一心疼著弟弟，哪裡會懂陳氏的小心思。
“睡吧！”朱二郎低語一聲，把潘和美抱在懷裡。
心滿意足的睡去。
北城
半夜三更的下雨，朱小覺得屋子裡悶悶的，慢慢吞吞的爬起身去開窗戶，這才推開窗戶，就看見院子裡站著一個人，這麼大的雨，就那麼筆挺的站著。
朱小嚇了一條。
忽地腦子一清醒，酒也醒了。
心疼是心疼，卻也惱火。
冷冷的笑了出聲，然後用力關上了窗戶。
他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作踐自己，是要給誰看？
是要她心軟去心疼他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荀沐陽真是想錯了，她朱小心狠起來，比他能更心狠。
愛淋雨就淋著吧。
朱小想著，倒在牀上。
一個人，連自己都不愛惜自己，整日不道歉，不去尋思自己哪裡錯了，卻玩起了苦肉計，真真是好樣的。
既然覺得苦肉計好使，就隨他去，看他能堅持到幾時。
想到這裡，朱小格外的煩躁。
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八月的夜雨，落在人身上還是很冷的，朱小知道。
“混蛋！”朱小罵了聲。
煎熬的等到了天亮，起身讓人打了熱水來，收拾好，直接出了門，至於站在院子裡淋雨的荀沐陽，真的一個眼神都沒施捨給他。
先去了鋪子裡，鋪子里正忙的熱火朝天，阿秀盯著人滷肉，見她過來，笑瞇瞇的喊了聲，“阿小姐！”
“嗯！”朱小頷首。
一夜沒睡好，精神有些不好。
上個月的帳已經分好，這個月又多了兩個酒樓來訂滷肉，更是忙活。
小巴過來找朱小商量，要不要把鋪子擴大些，或者重新弄個地方來做滷肉，朱小讓小巴看著辦，手裡有錢怎麼都好。
“哦對了，阿秀把洪大娘那個宅院買下來了，九百兩銀子！”小巴道。
當初洪大娘熬著要價錢，他轉身買了別的院子，洪大娘心裡懊悔萬分，親自上門來說，阿秀覺得那宅院倒是蠻適合自己，便問洪大娘買了下來，打算搬自己宅院去。
“她要搬家嗎？”朱小問。
“阿秀的意思，是要搬那裡去，買個丫鬟，一個婆子，一個馬車伕！”
“……”朱小沉默片刻，“由著她去吧！”
阿秀其實比誰都冷靜。
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有自己的想法。
小巴點頭。
他以爲三人能住一起，不說好多年，至少能多住些日子，只是沒想到，分開的這麼快。
“鋪子這邊你照看著些，阿秀管著滷肉那邊我也放心！”
阿秀別看年紀小，卻機靈的很，她管滷肉那邊，卻是讓人放心。
“阿小……”小巴欲言又止。
“嗯？”朱小回頭，不解的看著小巴。
“你……”
“等以後再說吧，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我先回家去了！”朱小輕聲。
她想回去看看小六。
說起來，那個家裡，大的小的都不牽掛，倒是才見了一次的小弟弟，倒是讓她喜愛不已。
興許是年紀小，奶娃娃，不懂的算計，天真無邪的只要吃飽喝足，睡大覺就成。
朱小纔出鋪子，剛準備上馬車，一個姑娘撐著雨傘走來，朝朱小福身行李，“奴婢若回，見過朱姑娘！”
“……”
朱小看著面前的姑娘。
一時間沒想起來這是誰？
“你？”
“朱姑娘，我家姑娘姓任！”若回指了指停在路邊的馬車，“我家姑娘就在馬車上，請朱姑娘過去一敘！”
“……”
任？
朱小忽地想起，荀沐陽拿表妹，長得十分漂亮的任湘綺。
“沒空！”朱小淡淡應了聲，上馬車離開。
她如今連荀沐陽都氣上了，這個勞什子的表妹，她更不想見。
“……”若回驚愕。
就這樣子走了？
連忙回去覆命。
任湘綺在馬車內，忽地笑了出聲。
傳言懿王妃性子十分不好，做事素來我行我素，偏生懿王殿下愛之惜之，視若命根子，就連天成帝對這個兒媳婦也十分滿意，三五時日各種賞賜不斷，容不得任何人欺辱他這個兒媳婦。
朱小儼然成了整個京城最羨慕的對象。
丈夫疼愛、愛之、寵之、惜之，年近三十才成親，身邊也沒個侍妾，一門心思的愛著她，對她生的孩子，拿是悉心照顧。
可這又如何，不也是個短命的。
任湘綺呵了一聲，“罷了，咱們走吧，明日再來！”
想了想又道，“滷肉買了嗎？”
“回姑娘，奴婢這便去買！”
“去吧！”
買了東西，任湘綺再次親自送去懿王府，雖沒見到荀沐陽本人，卻在懿王府呆了一個時辰才離開。
朱小原本是想回家去，只是心煩意亂，回去怕是臉色不好看，便讓車伕帶著她去了城外一個庵堂。
這裡香火不旺，加上下雨天，來的人更少，朱小來時，一個香客都沒有。
添了香油錢，讓個小尼給她說經，小尼見朱小添的香火銀子有些多，便去請了主持師太來。
師太也算是有些見識，見朱小衣裳雖然普通，只是通身貴氣縈繞，信子這姑娘來歷不凡，便認真給朱小讀起經文來。
只是朱小聽著聽著，卻是神魂飛到了九霄雲外。
如今外面還下著雨，那個傻子不會還站在雨中吧？
等到師太一卷經文讀好，朱小才起身，“多謝師太，我先走了！”
“姑娘慢走，若是姑娘覺得貧尼讀經還善可，下次可以再來！”
“好！”
出了庵堂，朱小又回了城裡。
她這般出來一次，便跟著好幾撥人，有保護她的，監視她的，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的。
朱小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去做點什麼，昨日皇上見了她，想來那些權貴都知道了，今時今日，敢動她的人，怕是沒幾個。
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還得看主人。
朱小去了城西家中。
潘和美得到消息，立即迎出來，“下這麼大的雨，怎麼還跑來跑去，若是染了風寒，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忙讓人去熬紅糖薑湯，又讓朱小去換朱招娣的以上。
朱小趁機洗了個熱水澡，穿著朱招娣親手做的以上，喝下一碗薑湯，整個人都熱出一身汗。
“小六呢？”朱小問。
“由奶孃帶著呢，小小，咱們去看弟弟吧！”朱招娣溫和一笑。
看著朱小氣色不錯，千言萬語想問，最終一句話都沒說。
“行呢！”兩人相攜一起往主院走去。
朱花兒這幾日在學琴，這會子還在苦練，聽到那刺耳的聲音，朱小驀地想起荀沐陽的琴音來。
魔音和天籟之音，差別或許就在此處。
朱小、朱招娣纔到主院，就聽到了笑聲。
聽聲音是個年輕女子。
還有男人的說話聲，聽聲音是朱二郎。
“老爺，您看，小少爺吃的多香！”
朱小、朱招娣進了屋子，就看見奶孃陳氏正在喂小六，朱二郎也在一邊。
“……”
朱小瞧著，眉頭一簇。
朱二郎倒是欣喜萬分，“小小，你回來了！”
“嗯！”朱小淡淡點頭，又看了看似乎習慣了的朱招娣，和那奶孃陳氏。
屋子裡，除了一股子奶香，還有香料的香氣。
再看那陳氏，頭上戴著銀釵，耳朵上戴著銀耳環，手腕上戴著銀手鐲，指甲留的還有些長。
這會子正在喂小六吃奶。
見著她來，也沒有任何表示，再看另外兩個伺候的丫鬟，倒是福身行了禮。
“呵！”朱小忽地冷笑。
看著朱二郎，笑的朱二郎毛骨悚然。
“小小？”朱二郎輕喚，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
朱小也不言語，走到一邊，看著那奶孃陳氏，見她依舊在喂孩子，朱小拉了凳子坐在她身邊。
陳氏心裡噗通噗通直跳，卻強自鎮定著。
對這個二小姐，陳氏知道的不錯，也知道，二小姐在這個家的地位十分高。
但陳氏自以爲是的覺得，地位在高，能高過父母去？
朱小也不言語，就那麼靜靜的看著陳氏，看著她懷裡的孩子。但朱二郎、朱招娣太熟悉朱小，知道她此刻一定是不高興了。
朱二郎一臉無措，不明白哪裡惹到了朱小？
他是爹，是長輩不假，但心裡是懼怕朱小的。
這種懼怕說不出來，可能還摻雜了忌憚。
再一個，他覺得朱小聰明，看事情通透，說什麼都有道理。
朱招娣似懂非懂，對這些，她也沒有經歷過，且陳氏這般餵奶，也不是第一次，就是母親在她也會如此，還總說孩子餓不得云云……
朱小一直不言語，等陳氏餵了小六，才準備抱小六。
“二小姐，你現在還不能抱小少爺！”陳氏忙道。
“？”朱小不解，似笑非笑的問“怎麼說？難道我抱自己的弟弟，還要經過你這個奶孃的允許？”
“倒也不是……”陳氏笑著。
朱小已經伸手把小六抱了過來，朝外面走，走了幾步，朱小忽地停下腳步，扭頭對陳氏說道，“從現在開始，你不是小六的奶孃了，給我哪裡來，滾哪裡去！”
“……”
陳氏怔住。
不甚聰明的她，頓時覺得，這個家，怕是這個二小姐纔是最狠，最厲害的。
噗通跪在地上，“二小姐，可是我做錯了什麼？二小姐要攆我走，總的給我個說法！”
朱小譏笑，“你要說法？那好，大姐，你去和母親說一聲，讓她把府裡下人都喚過來，我今日好好給這個奶孃一個說法！”
朱招娣連忙點頭。
總覺得朱小怕是要發作陳氏。
朱二郎一開始沒想明白，這會子朱小抱著小六，一臉譏笑，卻沒看他一眼，朱二郎忽然間似懂非懂。
潘和美正在廚房吩咐下人準備朱小愛吃的菜餚，聽到朱招娣的話，錯愕片刻。
片刻後，心中大喜。
是了，這個家，要說真真正正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那就是朱小了。
她能把堂堂懿王殿下收拾的服服帖帖，一個奶孃算的了什麼？潘和美心中對朱小好感又上升了幾個度。
她一直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陳氏，總覺得陳氏要勾引朱二郎，可沒證據，因爲陳氏一直沒出手過，朱二郎也沒這方面的心思。
連忙讓人都過去，卻發現朱小已經抱著小六去了大廳。
三個多月的孩子，是有些懂了，昨兒朱小抱不來孩子，抱得他有些不舒服，今兒卻是任由朱小抱著，朱小逗他，就笑。
朱二郎坐在主位，臉漲得通紅。
心裡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今兒這事和他有關，但朱小道到現在一個字不說，朱二郎不安的猜測到底是什麼事情，她竟要攆陳氏走。
陳氏這會子還在哭哭啼啼，一副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朱小壓根不搭理她，只管逗著小六。
這種跳樑小醜，她壓根懶得搭理，只是這是她弟弟的奶孃，這般齷齪心思的人，她又怎麼會留在弟弟身邊，把好好一個人教廢。
潘和美走來，只看了陳氏一眼。
見她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潘和美看了一眼眉頭緊蹙的朱二郎。
“小小！”潘和美輕喚。
“母親！”朱小低喚，又道，“我剛剛下了命令，讓人把這個奶孃送走，她不配留在小六身邊伺候！”
“夫人，夫人……”陳氏尖叫著。
她總覺得，這繼母又有幾個是好的，潘和美怕是不會讓朱小如意。
但陳氏錯了。
潘和美是繼母不假，卻是個好繼母，對朱招娣、朱小、朱花兒三姐妹，那是真的好。
“既然小小說要送你回月臨縣去，定有她的原因，你便回去吧！”潘和美溫聲。
“我不服，我不服，憑什麼說送我回去，我日日夜夜照顧小少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
“呵呵！”朱小冷笑。
讓丁香、木香把孩子抱下去。
這次來京城，香紫、雨川、月奴也來了，只是朱小不願意帶她們走，就讓他們留在了這邊。
這會子三個丫頭齊齊站在朱小身後，冷冷的看著陳氏。
朱小才道，“哭哭啼啼，煩死了人，去，給我把她的嘴堵了！”
“是！”
香紫、雨川、月奴立即上前，押住陳氏，堵住了她的嘴。
一時間，大廳裡安靜多了。
朱小才說道，“人都到齊了麼？”
“回姑娘，府裡下人，除丁香。木香抱著孩子下去，都在這裡了！”香紫道。
她是朱小的丫鬟，朱小不在這一年，她和雨川從不插手府裡的事情，但卻什麼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朱小才慢慢站起身，走到陳氏跟前，“首先，你作爲一個奶孃，是府裡的下人，見了主子，要自稱奴婢！”
“其二，作爲奶孃，你應該身體趕緊，心思單純，可你搽脂抹粉，手戴銀飾，指甲還留這麼長，颳著小六怎麼辦？”
“其三，你一個奶孃，不知羞恥，在男主人跟前寬衣解帶喂孩子，你想做什麼？你要不要臉？你是來做奶孃的，這般不知廉恥，遲早帶壞了孩子，我不攆你走，還把你當菩薩供起來？你算個什麼東西，什麼玩意！”
“立即收拾東西給我滾，若是再使幺蛾子，我就讓衙門那邊來人直接送你回去！”
朱小的話又冷又沉。
這一屋子的人，都靜默了。
這些都是月臨縣那邊的老人，知道朱小的性子，那是真的強悍，這一年她不在家中，潘和美處事溫和，也讓這些下人覺得好日子來了，沒想到朱小回來第二次，就發作了奶孃陳氏。
這奶孃陳氏，那是潘和美孃家弟媳婦送來的，沾親帶故，爲此潘和美一開始給陳氏好臉色，加上她把孩子奶的不錯，銀釵、銀手鐲也賞了，加上有錢，陳氏見潘和美日子過的這般好，同樣是嫁過的婦人，憑什麼潘和美過的這麼好，她卻要成爲一個奶孃，加上又來到京城，見到了京城的繁華，陳氏拿勾引朱二郎的心思越發明顯。
偏偏朱二郎是個榆木腦袋不開竅，若是朱二郎開竅些，他們早就成了好事。
以爲這些都是遲早的事情，陳氏不急。
她比潘和美年輕，雖比不得潘和美溫柔好看，但她年輕啊。
哪裡想到，半路殺出個不按常理出牌，壓根不給她任何面子的朱小，直接把她拿齷齪的心思都剝開，丟在了衆目睽睽之下，讓人來仔細看看，孰是孰非。
“我，我沒有！”陳氏嗚咽著。
真要回去，她只有死路一條，在這裡有吃有穿，日子過的多好。
她不要回去。
掙扎著，祈求的看向朱二郎。
朱二郎腦子都是蒙的，他對陳氏一直沒歪心思，陳氏第一次當著他面掀衣服，他是驚的目瞪口呆，只是陳氏說，孩子餓不得，加上似乎大家都沒覺得有什麼，他也覺得沒什麼。
但朱小今日這麼一說，朱二郎覺得不對，陳氏怕是真的有意勾引他。
“……”
朱二郎驚出一身冷汗。
連忙看向潘和美。
潘和美深深吸了口氣，“陳氏，你回去吧，你是弟媳那邊的親戚，我自會詳細和弟媳說，倒是我太過於良善，讓你們覺得我這主母柔弱好拿捏！”
就拿對陳氏，她真做不到像朱小這般，直接一棍子打死。
她甚至沒想好要怎麼處理陳氏。
陳氏一個勁的搖頭，她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下人們一個個沉默。
因爲朱小回來了，朱小出手，真的又狠又準。
她們再也不敢偷懶，就算有點小心思，也瞬間掐滅。
朱小擺手，示意都下去。
“再去給小六找個奶孃，我親自給他挑選！”朱小沉聲。
又對朱二郎說道，“爹，我們書房說說話！”
“哎，好！”朱二郎茫茫然然起身，先一步去了書房。
朱招娣、朱花兒也是錯愕的，這事情原來是這樣子的嗎？拿陳氏真真是噁心。
母親當初好心收留她，她竟如此的險惡用心。
她們一開始真沒覺得有問題，直到朱小這麼一說，朱招娣、朱花兒才大驚失色，幡然醒悟，立即先回了院子。
潘和美拉著朱小的手，欲言又止。
“母親想說什麼？”
“我……”潘和美欲言又止。
“母親怪我多管閒事？”朱小直言。
“不不不，不是的小小，我是心裡慚愧，沒有把這家管理好！”
“你確實應該慚愧，首先那個陳氏，她那麼明目張膽的覬覦你的丈夫，你不直接將其攆出去，還在猶豫不決，這是一錯，二，她就那麼在主子面前寬衣解帶喂孩子，我大姐、花兒瞧著，像什麼樣子？她是奶孃，不是青樓妓子，這簡直教壞我的姐妹，若不是知道你什麼人，我都要懷疑你存心讓這麼個骯髒的東西，故意來教壞我姐妹、兄弟，三，她那一聲打扮，根本不適合帶孩子，你竟能容忍，小六是你的親生孩子，你卻甩手丟給一個奶孃，就不怕他長大了，和奶孃親，和你這個生母不親？”
朱小連著三個問題，問的潘和美啞口無言。
“說真的，我當初想著，這個家交給你，我便不管了，但是今日回來，就一個奶孃的事情，讓我很失望！你是繼室那又如何？我們敬你愛你，你就應該挺直腰桿，府裡下人賣身契都在你手裡，不聽話的打殺、發賣都是你一句話的事情，你又何必一定要做個良善人，弄得家宅不寧！”朱小說完，推開潘和美，離開了大廳。
潘和美好一會才嗚咽出聲。
錯了錯了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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