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陽光明媚,很是適合踏青賞花,雖然安撫縣地處偏遠,然而有鄭家這樣的存在,所以每年必定會辦一次賞花會,也就是“花香會”,由鄭家主持,各鄉(xiāng)紳員外家都會爭相參加,也算得上是難得的勝景。
因著不是第一次辦賞花會,鄭府早就輕車熟路,在花園裡佈置了很多的名貴花草。
鄭府門外,很多馬車都停靠著,等待著依次進入鄭府,這些都是參加“花香會”的女眷,當然,也會有一些少爺也會參加,只不過分成男賓區(qū)和女賓區(qū)。
男賓區(qū)自是公子少爺們吟詩做對的所在,女賓區(qū)則是各家小姐談心賞花之處。
田淼淼和承昭的馬車也在排隊中,爲了不顯山不顯水,田淼淼更是想知道錢芷柔打的是什麼樣的鬼主意,他們就更加不能有什麼特殊之處。
終於輪到他們的馬車了,承昭掀開車簾先行下了馬車,然後擡起手,田淼淼看著他伸出來的修長有力的大手,莞爾一笑,順勢把手交給了他。
今日承昭身穿寶藍色祥雲錦袍,頭上用紅色髮帶隨意綁著,面容柔和,溫潤如玉,與平日宴會時的撲克臉完全不一樣,直看得鄭府門口的鄭卿連連搖頭。
這廝,今日要幹嘛?沒見錢芷柔的眼睛都直了嗎?
站在鄭卿旁邊的錢芷柔見了,氣得臉都快青了,手中的錦帕更是被她擰得變了形,心中不斷暗罵著田淼淼是狐貍精。
今日錢芷柔也是花了一番心思打扮自己的,還把自己一直捨不得穿的衣服拿出來穿了。
錢家雖然是世家,可惜她父母雙亡,如今的家主是她的二叔,慣是個會做表面功夫的,對外說是會善待錢芷柔,其實是個表裡不一的主,若不是還需要家族庇護,她很想拆穿他僞善的面具。
如今穿在身上的粉色鏽紋宮裝,還是老祖宗贈的,她原本想一鳴驚人,把田淼淼那個村姑比下去,讓承昭知道她的美與好,將來好嫁給承昭。
誰曾想田淼淼的衣服看上去遠比她的還要好上幾分,再加上模樣這個小賤蹄子居然比上次她見到的時候更美了,這完全超出了一個農女該有的樣貌!
錢芷柔心中百轉千回,剛要擡頭,就聽鄭卿笑道:“淼妹妹,你可來了,再不來,我都快望穿秋水了。”
只見承昭瞪了鄭卿一眼,一個轉身將他奔來的身形止在田淼淼一米開外。
“好好站著說話!”承昭聲音低沉地哼了一聲。
鄭卿自然知道承昭的脾氣,小聲嘀咕一聲:“小氣!”
錢芷柔扯出一抹自認爲溫柔嫺淑的端莊樣子,對承昭和田淼淼施了一禮,“承昭哥哥有禮,田姑娘有禮,柔兒等你們好久了。”
田淼淼自有空間以來,對善念惡意一向敏感,哪會看不出錢芷柔的勉強?既然她要裝表面上的善意,她也不便拆穿。
“錢姑娘有禮。”她從善如流地也施了一禮,然後對鄭卿道,“鄭大哥,今天要叨擾一番了。”
錢芷柔原本想要從田淼淼的禮數(shù)上抓毛病的,都已經準備皺眉了,想不到田淼淼施禮極其標準,讓她又驚又怒!
這讓她怎麼抓她的小辮子呀,真真可惡!
田淼淼看到錢芷柔的小表情,就知道這次她做得對極了。原本她也不懂這些的,現(xiàn)代禮儀她絕對沒有問題,古代的就不行了。要不是白曉月給她惡補了幾天,說不得還真會如了錢芷柔的意了。
鄭卿隨手指了一個小丫鬟道:“你,帶我淼妹妹去水榭稍坐吧。”
“是。”
小丫鬟低頭領命,卻聽錢芷柔輕柔的聲音傳來。
“表哥,還是我親自帶田姑娘去吧,別讓人衝撞了她。”
錢芷柔貪婪地又看了承昭一眼,才施了一禮,帶著田淼淼離去。
她站在鄭府門口,本就是爲了等田淼淼,當然更重要的是,想要好好看看承昭,她料到了承昭會和田淼淼一起來,卻沒想過兩個居然是一個馬車過來的,她的承昭怎麼著也得騎著高頭大馬過來,卻……
想到這裡,錢芷柔便想鳴不平,憑什麼承昭不願多看她一眼,卻寧願和田淼淼共坐一輛馬車?憑什麼承昭對田淼淼那般溫柔,還牽著她的手下馬車?
明明那是她錢芷柔的特權纔是!
雖然那是她的夢想,她卻相信她一定會實現(xiàn)的!
“田姑娘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嗎?”錢芷柔低聲問田淼淼。
“是的,第一次。”田淼淼倒是沒想隱瞞什麼,即便說她參加過,錢芷柔也不會信吧,她倒是想說,她前世有參加過現(xiàn)代的宴會。
錢芷柔一聽她說第一次參加,心中不免得意——哼!一會兒有得你後悔的,讓你和承昭哥哥一起過來,還騙得他對她這般好,等承昭哥哥發(fā)現(xiàn)田淼淼就是個草包,外表好看而已,說不定到時就會後悔與她定親了。
她一定要讓承昭哥哥看清田淼淼的真面目,不能讓她誆騙了去!
心裡想著,她嘴上卻是特別親熱地說著:“田姑娘,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可以問我,只要我知道,一定知無不言。雖說今日人比較多,可能有怠慢,你找我,我定會好好與你解釋的。”
“那便多謝錢姑娘了,我家姑娘記下了。”早看出田淼淼有些不想多言,白曉月適時地說道。
錢芷柔意外地看向白曉月,她找人調查田淼淼時沒有聽說她身邊有什麼一號人呀,這是打哪冒出來的?看樣子,不是隨便就能買到的下人。
錢芷柔心中更是不平,想她一世家女,身邊都沒有像白曉月般稱手的下人,這田淼淼是走的哪門子的狗屎運?
心中鬱結,卻無法發(fā)泄出來,讓錢芷柔心中很不舒服,正好看到水榭已經到了,她朝田淼淼施了一禮道:“前面看到我的小姐妹了,田姑娘自便。”
說完她就徑直走向了一個穿黃衣的女子。
田淼淼輕舒一口氣,這錢芷柔,心中的想法都快寫在臉上了,還以爲別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來,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也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