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林孑然的老爸來到餐廳外面.他從包裡掏出兩支雪茄將其中一支遞給我.
“謝謝.我不會.”我禮貌的拒絕.
他於是將那支雪茄重新收好.然後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工具剪開雪茄煙的一頭.用打火機的火苗薰了一遍之後才點著深深的吸了一口.
我在旁邊看得有些不耐煩.這些有錢人真是窮講究.抽根菸都這麼麻煩.而且他叫我出來本來就不是爲抽菸的.有什麼話直說不就得了.我這人生平最反感的就是這種拐彎抹角的事情.
“叔叔應該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吧.”
他既然拖著這麼久不肯起這個頭.我索性替他起頭.反正我估計他對我也沒什麼好印象.所以也不用刻意注意些什麼.
“小陳是吧.今天上午表現得不錯.”
“叔叔也懂遊戲.”我明知道他看不上這個.也就是故意這麼問.之前林孑然老媽說要請遊戲玩家做產品代言在董事會裡遇到阻力.那些阻力八成就來自他.
果然.他擺擺手說：“我不懂.不過既然我們要花錢請遊戲玩家做產品代言嘛.我總得跟著學點.”
我說：“叔叔你太謙虛了.”
他笑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突然問我：“不知道你是哪所大學畢業的.現在在哪裡工作.”
“不好意思.我大學……沒考上.現在暫時也沒有找別的工作.靠在遊戲裡賣點金幣賺生活費.”
“就是所謂的職業玩家對吧.我聽說你們這行來錢挺快的.”
沒想到他還知道職業玩家.不知道這是不是林穎怡他們的功勞.我繼續保持低調.回答說：“讓叔叔笑話了.也就勉強餬口.賺不了多少錢.”
其實我不低調也不行.相對於他這個級別的富豪來說.我們賺的那點錢確實不能叫賺錢.只能叫餬口.
“聽說你前段時間救了一個患白血病的女孩.”他吐了一口菸圈.仍不緊不慢的問.
我心裡很是不滿.這老狐貍.拐彎抹角問了這麼多問題.可就是遲遲不肯進入正題.我纔不相信他找我出來就是專門爲了跟我聊這些的.
不過我臉上卻不敢表現出我的不耐.我畢竟這是林孑然的老爸.以後很有可能要做我老丈人的人.絕對得罪不起.於是我點點頭.回答：“只是碰巧我的骨髓合適.所以就捐了.不值得叔叔特意拿出來說.”
他擺擺手：“只是這樣嗎.我聽說的可不是這樣.聽說你不光捐了骨髓.而且還負擔了大部分醫療費.”
我說：“別聽外面那些人亂說.做一個移植手術要幾十萬這還不包括後期康復的.我哪有那麼多錢.那些錢都是您女兒出的.那些人不瞭解情況所以搞錯了.”
他聽後.點點頭：“我就說.遊戲裡怎麼可能來錢這麼快.”
我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麻辣隔壁的.工地看大門的怎麼了.裡面坐著那曾駿以前不也是工地看大門出身.可人家現在是青年地產的總裁.全國傑出得青年企業家.專門給城市裡的窮人蓋房子的.比你這們這些奸商強多了.當然.我現在連人家一個小拇指都不如.不過不代表以後也一直沒出息.再說.我剛纔只是謙虛而已.你還真當那些錢我一分沒有出嗎.
林孑然老爸估計看出來我臉色不太好看.自知失言.於是馬上道歉說：“不好意思.我說話可能有些直接.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又抽了一口雪茄.繼續說：“其實出不出錢.出多少錢這都不影響你是一個善良的年輕人.現在像你這樣熱心幫助別人的年輕人不多了.”
我笑道：“叔叔叫我出來不會是專門爲了誇我的吧.”
我話已經挑的這麼明瞭.他也只好快速進入正題：“今天我是想以一個長輩以及一個父親的身份跟你說幾句心裡話.我希望你以後儘量離我女兒遠一些.不要再幫助她完成她那什麼狗屁遊戲夢想.”
我眉毛一揚差點忍不住發飆.
他急忙改口：“對不起.我剛纔說話太難聽.這也是被我那女兒逼得.我想你應該知道.她跟你們不一樣.她的未來不應該屬於遊戲.她的未來應該在浩天集團裡.我老了再過幾年恐怕就幹不動了.而她是我唯一的孩子.總是要繼承我的這份家業的.”
“說到底叔叔還是不相信虛擬商業.”
“不是不相信.畢竟不可能做得像現實生意那麼成功.林穎怡、沈冰藍他們最後哪個不是都離開遊戲回到自己的家族企業中去了.我想.既然遲早要走這條路那現在何必浪費時間.”
我小心翼翼的提醒他：“好像您女兒自己並不是這麼想的.”
他點點頭：“正因爲她年輕不懂事.聽不進我的話.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幫我.”
我反問：“對不起.好像我也比她大不了幾個月.你憑什麼就相信我比他懂事.”
他說：“你也不需要認可我的觀點.你只要知道跟我合作幫助我你能得到什麼樣的機遇這就夠了.”
我知道他說的機遇十有八-九指的是經濟上的.戰皇殿憑什麼能夠突然挖走遊戲裡那麼多高手.藍色風衣他們幾個爲什麼會突然對林孑然反水.這些都是因爲錢.如我我們劍指天下能夠獲得浩天集團的投資.我也差不多可以想挖誰就挖誰啊.這個世界能夠不被金錢直接砸倒的人還是少吧.
想到這於是我說道：“好吧.你想要我怎麼幫你.之後我又能獲得什麼樣的機遇.”
他又輕輕吐出一口菸圈.這讓我很懷疑他這是不是故意再拖延時間.好讓我等得比較心焦.這估計是談判手段的其中一種.
我在這胡思亂想的時候.接著只聽他不緊不慢的說：“你要做的很簡單.你只要把她趕出公會.讓她突然間覺得遊戲裡的所謂朋友全都不可靠.突然有一種在遊戲裡無依無靠的感覺就行.”
“而你.卻可以因此得到很多.包括不管你最終能不能取得本次比賽的冠軍.我都可以拍板給你一份不低於每年1000萬至少三年的代言合同.並且免費贈送你一套位於廣州東面積300平米以上的別墅用於以後結婚.”他直接向我拋出了一個非常具有誘惑力的條件.
我低頭沉默沒有說話.
他繼續增加籌碼：“你以及那個小女孩無論想上什麼樣的大學我都可以幫忙安排.無論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一流名校都可以.”
我繼續低頭沉默.沒有說話.
他於是接著拋出更具誘惑力得條件：“浩天集團將與你的公會簽訂合作協議.陸續爲你們投入不低於5億元的資金.用於遊戲的虛擬商業開發.”
我還是繼續保持沉默.
他接著讓步：“作爲投資人.第一年時間內我可以不參與分紅.”
我：“……”
如此優渥的條件居然還是未能打動我.他於是又些生氣.語氣略微變了一些：“差不多就行了.年輕人不要太貪得無厭.生意不是你這麼談的.”
我擡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叔叔.事實上我並沒有跟你談生意的打算.我之所以一直不說話是因爲我原本以爲我只要一直不開口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因爲我覺得對於你們這種身份的人來說.被別人當面拒絕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
他瞪大了眼睛.大概是想不明白我憑什麼拒絕他.怎麼能說服自己拒絕他.只要答應跟他合作.我立馬就可以搖身一變成爲千萬甚至億萬富豪了.大概在他看來那是我幾輩子也不可能賺到的數目.
“叔叔.從一開始你就暗中支持戰皇殿要把我們這些圍繞在你女兒身邊的玩家殺出遊戲.應該也爲此花了不少錢.但是結果卻是現在戰皇殿被我們打得很慘.估計你都是完全對他們失去信心了纔想到要找我的吧.”
“其實.我只想提醒你.即使沒有我.依然會有別的玩家和林孑然在遊戲裡成爲朋友；即使沒有劍指天下.依然也會有劍指江山或者劍指什麼別的工會站在她身後.只要林孑然她自己不想放棄.你就算做得再多也沒用.”
他膛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而我繼續說道：“而且.我跟你不一樣.我是窮慣了的人.對我來說.如果不能和志同道合得朋友一起實現夢想.錢賺得再多又有什麼用.我依然不會開心.”
他似乎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憤怒說道：“原來你一直在打我女兒的主意.怪不得.無論我開出什麼樣的條件你都不會答應.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的陰謀絕不可能成功.”
我看著他平靜回答：“我沒有你說的那些所謂的陰謀.因爲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多.”
他低聲怒吼道：“我絕對不會允許她嫁給你這種人.因此你絕無可能得逞.”
我笑了：“對不起.實際上在她嫁人這個問題上你還真沒有發言權.這一點你自己應該比我清楚.”
一個連自己女兒選擇職業都管不住的人.怎麼可能管得住她的婚姻.
他異常憤怒且不服氣的低吼道：“難道你還真敢娶我女兒.”
“她若敢嫁.我便娶了.有何不可.”
說完這句話我突然感覺到現場的氣氛有些詭異.回頭一看.林孑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