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同柳思蘭約定好的見面的日子，她們自從柳思蘭成親之後也許久未曾見面了。顧之薇這次準備出去五天，要陪陪柳家老夫人，還要去給師傅拜年，陪他們吃一頓飯。還有年關了，她也得給手底下的管事夥計們發發紅包。
做老闆，她還是很合格的。
顧之薇看著眼前身形豐腴的婦人，她面上有嬌羞之色，微微垂著頭，有些躲著她的目光。
她簡直不敢相信，柳思蘭居然已經懷有身孕了！
嘖嘖嘖，她居然有身孕了！
這也太快了吧？今年才結婚的誒！
“之薇，你別這樣看著我。”柳思蘭不好意思的道：“你這樣看著我，我都不好意思同你說話了。”
“太快了。”
顧之薇感嘆，不過下一秒她手撫上了她尚且平坦的小腹道：“不過倒是挺爲你高興的，你的肚子裡面，正有一個小生命在慢慢成長。明年，你就該抱著她四處玩兒了。”
“是呢，”柳思蘭嬌羞的道：“夫君說了，等到孩子生了能出門了，便待我們去潯陽玩兒一趟。”
“喲喲，夫君夫君的，一口口的好甜呀！”
“哎呀，你討厭。今年你也會這樣喚的！”柳思蘭嬌嗔道：“有什麼好笑話的！這點我先記上，等到你在我面前叫夫君夫君的時候，看我不笑話你！”
顧之薇哈哈大笑，將蜂蜜水兒遞給柳思蘭道：“好好養胎。”
她閉口不談她的婚事。
柳思蘭懷孕了，這個柳家都是喜氣洋洋的，青氏給她準備了不少滋補的東西，老夫人更是吩咐人開始做小孩子穿的用的東西了。
柳家大房的掌上明珠有孕了，柳家如何不會寶貝呢？
可惜的是柳思蘭晚上就要回去了，還是吳少京親自來接她的。看著夫妻恩愛的模樣，所有關係柳思蘭的人都放下心來了。
嫁人嫁對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顧之薇陪了老夫人一天之後起了一個大早，帶著準備好的年貨去了靈山堂在帝京的分店。
雖然是大過年的，靈善堂還是照常營業。
按照白大夫的話說是反正都是閒著，還不如開門，多接一個單子就是一份錢啊。
顧之薇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吃早餐，疊霜樓送過來的早膳，一份皮蛋瘦肉粥，一份鮮肉包子，一份熟牛肉，一份蒸餃。
白大夫趙啓和一個夥計正吃得歡快，看到顧之薇來了白大夫招手道：“可是吃了？”
“吃了呢。”
顧之薇道：“之薇來給師父拜年了。”
白大夫哈哈大笑，假裝著問她道：“都準備了些什麼來拜年啊？快讓爲師瞧瞧。”
“都是您喜歡的。”
上好的花雕酒，還有一些從柳家帶來的廚娘的拿手好菜，衣裳鞋襪的自然是不必說了。
白大夫拍碎了泥封，聞了聞那酒香道：“這酒不錯，等到你師伯來了，正好同爲師暢飲。”
“師伯？”
顧之薇問道：“可是滄州的青師伯？”
“正是。”趙啓道：“師父給青師伯寫了一封信，讓師伯來帝京幫忙，師伯已經答應了。估計這兩日就要到帝京了。”
“真好，”顧之薇道：“那今後就算是你去進宮去了，師父也有人陪著了。”
“哈哈哈，”門外響起了蒼老的笑聲道：“之薇丫頭，居然已經在算著讓我陪你師父了？”
“師伯！”
兩人異口同聲的道：“您來了！”
“怎麼？還不歡迎我嗎？”
“歡迎歡迎。”
“師兄？”
青師伯放下包袱道：“多年不見，你可是老了。”
“哈哈哈，你以爲你還年輕嗎？”
兩人說著便開始敘舊了。
顧之薇在靈善堂的這一天都過得很開心，晚上下廚給他們做了幾個下酒菜。
紅燒肘子，麻辣魚，幹鍋兔子，野雞湯，花生米，汲黃豆，麻辣鴨絲，再來個小葉菜。一桌子都滿了。
白大夫說顧之薇晚上要回去，不許她喝酒，她只能在彭邊給他們三人倒酒了。
趙啓的酒量不錯，不過在顧之薇上二樓看雪中月的時候他也遁了。
青師伯看著趙啓離開，指了指他離開的方向，白大夫嘆了一口氣道：“不會結果的花樹罷了。”
“誒，你這老頭子的，胡說什麼呢？我瞧著趙啓就挺不錯的。”
“我當然知道趙啓不錯，可是你看看之薇丫頭，她像是有半分心思的人呢？”
“心思可以慢慢養起來嘛，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你看著，這樣相處下來，趙啓總能打動她的。”
白大夫搖頭道：“你可知現在柳家的老夫人可是很疼惜之薇丫頭的，她肯定會給她尋一門好親事，又哪裡會讓她嫁給趙啓呢？”
“門當戶對啊。總是要講究的，而重要的是，之薇丫頭對趙啓完全沒那個心思。依我看啊，她的緣分不在趙啓的身上。說起來，”他喝了一口酒道：“我倒是覺得青陽城裡的古思丫頭同趙啓倒是挺相配的。”
“哈哈哈哈，”青師伯笑道：“看你這意思，是想要做一回月老了？”
“能成則成，不成就罷了。反正是小輩們的事情，個人有個人的緣法罷了。”
樓下的兩個人在喝酒聊天很是歡快，不時還有笑聲傳上來。
顧之薇托腮看著外面的一輪明月，心中覺得一片的寧靜。這種內心深處的寧靜是在顧家無論如何也尋不到的。
也只有在柳家在這外面她才能將心神都放鬆了。
“之薇。”
一道男聲傳來，她看了過去，只見趙啓站在不遠處正看著她。
“不喝酒了嗎？”顧之薇道：“我還以爲你們要喝到很晚呢。”
“你不是要走了嗎？我來陪你說說話。”
趙啓向她走來在她的對面坐定了，顧之薇點頭道：“是要走了，流香荷衣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你現在還好嗎？”
“好也不好。”顧之薇道：“哪有一直順心的呢？”
“也對。”
趙啓在她的面前好像一直都是那個傻傻的村裡少年，趙啓明明此刻心中裝了很多的話，卻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
而顧之薇已經不說話了，依舊在看著月亮。
趙啓便道：“今天晚上的月亮，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