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他對她的心思她知道了,就有一種除了正事兒就不再與他聯(lián)繫的感覺。要讓顧之薇因爲這些兒女之情而與陸源斷絕生意上的往來,她做不到。
便是陸源也不會如此小氣,做生意的人,哪裡會小氣呢?
她與他之間的事情終究得說開,坦言說,顧之薇還挺喜歡陸源這個合作伙伴的,他聰明能幹,與他合作事半功倍。
她不想失去這個合作伙伴。
顧家在臨走之前發(fā)生最大的事情便是,朱氏有孕了。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似一個炸彈般的在後院炸開了鍋,夫人壞孕了!
姨娘們都是滿目震驚,原本知道顧祿生要去帝京了,年輕又無兒無女的姨娘們就開始擔(dān)憂了。
帝京裡面的美人更多,她們非常擔(dān)心顧祿生就這樣將她們留在這裡。所以這段時間都在竭力的討好顧祿生。
誰願意留在這裡守活寡似的?
去了帝京,顧祿生還能回來嗎?
現(xiàn)在朱氏又懷孕了,只怕是朱氏的所有要求顧祿生都會答應(yīng)。誰都知道顧祿生雖然元朗和福哥兒都很疼愛,但是他一直都想要個嫡子。
庶子,終究不能與嫡子相比。
顧祿生確實很高興,知道消息之後就飛快的回了家看朱氏。
朱氏在牀上手撫著她的腹部,看到顧祿生進來了,臉上露出了少女的嬌羞。好似她懷上顧之嫣的時候一般,她對這個生命充滿著期待。
“千萬要小心。”顧祿生道:“來得不容易啊。”
朱氏應(yīng)了一聲。
高興完了,顧祿生和朱氏又互相嘆氣了。
這個孩子是來的不容易,而且還來得不湊巧。
他們還有幾天就要啓程去帝京了,他這個時候來了,路上可是要舟車勞頓差不多兩個月。
頭三個月原本就是最要緊的,朱氏可能承受得住一路之上的顛簸?
朱氏心中鬱悶了,全是擔(dān)憂。
擔(dān)憂腹中的孩子,擔(dān)憂若是她不去帝京,等到她到帝京的時候不知道家中又要亂成什麼樣子了,說不定姨娘通房又是一大堆了。
對此顧祿生也沉默了,他回去之後肯定需要一個妻子來主持後院的事情,還要肩負起與夫人搞好關(guān)係的任務(wù)。
可是若是帶著朱氏上路,傷了孩子,他得後悔死!
指不定這一胎就是個嫡子呢?
尚氏也跟著憂心,最後顧之嫣出來道:“不若孃親先不去帝京?先留在泉州好生養(yǎng)胎,等到胎相穩(wěn)了再慢慢的去帝京?”
尚氏大爲贊同,她對顧祿生道:“去帝京也不急在這一時,嫡子可來的不容易啊。你若是擔(dān)心去了帝京無人主持大局,大可放心,孃親幫你盯著。到時候再在姨娘中挑選一個本分能幹的從旁協(xié)助就是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顧之嫣怕朱氏心中難過還去她的房中開解了她好一會兒,朱氏想哭哭不出來,想笑又覺得勉強。最後手輕輕的拍了一下肚子,嗔道:“都是怪你,不早不晚的,就卡在這個時間了!”
顧之嫣笑道:“您可別生弟弟的氣,小孩子嬌貴,您這樣,他若是生氣可怎麼好?”
朱氏一聽便嚇著了道:“真的?”
看那樣子倒好似一個真的什麼都不懂的少女一般了。
顧之嫣將頭靠在了朱氏的肩頭道:“哄您的呢!您這般的疼愛他,他又怎麼會捨得生您的氣呢?”
“若是今後他敢惹您生氣,我第一個不要放過他!”
朱氏便笑了起來,這一刻寵愛的女兒靠在她的肩頭,腹中懷著她的孩子,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顧之嫣安慰著朱氏,心中卻是分外的擔(dān)憂。
朱氏這個孩子前世是沒有留下的,這一世又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突然到來,讓她措手不及。
於是她讓朱氏留下來養(yǎng)胎,希望能借此將孩子留下來。
顧之嫣在糾結(jié)要不要去帝京,她不去,生怕到時候又生了變故。若是去了,朱氏這裡她又放心不下。
最後她掙扎了一下還是:“孃親,嫣兒先不去帝京了,嫣兒留下來陪您。”
“傻丫頭,你要去便去,留下來陪我做什麼?在這裡你還擔(dān)憂我出事不成?”
朱氏道:“這裡也是娘生活了多少年的地方了,丫鬟婆子們也沒有敢對我不尊敬的。你去帝京,”她皺眉道:“那些小蹄子們沒一個安分的,瞧著一個個聽話乖巧,暗地裡指不定是什麼樣子呢!”
是的,那些庶女們是讓她越來越不滿意了,也讓她越來越警惕了。
朱氏擔(dān)憂顧之嫣的福運被那些庶女給搶了,顧之嫣是打定了主意這一世要將朱氏腹中的孩子給留住的。
她堅定的告訴了朱氏,絕對不會離開她去帝京的。惹得朱氏淚水連連的,直說自己幸好還有顧之嫣這個女兒。
顧之嫣要留下來陪著朱氏的消息傳開了,顧之明和顧之玉以及周林歡來串門的時候不可避免的談到了這個問題。
顧之玉的手中正縫製著一個小孩子的肚兜,做的平安花樣,看樣子便知道是給朱氏肚子裡的孩子準備的。
顧之明則在做著抹額,料想也是給朱氏的。
周林歡在旁邊坐著虎頭帽,只有顧之薇一個閒人。這些姑娘送去的東西,朱氏只怕是用都不會用。
可惜,便是她不用,她們也得做。若是你不做的話,又要說你是沒有心意,做了便是怎麼都好的。
顧之薇問周林歡道:“爹爹母親可是說了讓你收拾東西?”
周林歡面上有些尷尬的道:“沒有呢。我原本便不是顧家的姑娘,不過是個寄住的罷了。帝京不比泉州,我留下來也無事,終究是比從前要好的。”
“只是,”她不捨的看著顧之薇她們道:“不能與你們常見面了,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沒有機會相見了。”
這樣一說充斥著離別的味道,顧之明道:“不若我們?nèi)デ蟮拷鼇淼男那椴诲e,咱們一起去求他讓周姐姐去,應(yīng)該能行的。”
顧之玉沒有說話,顧之薇想了想道:“我們?nèi)デ蟛怀桑@件事情還得林歡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