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老闆就來了,老闆看見王怡,眸光閃了閃,兩隻眼睛裡彷彿看到了金子,先是冷靜了一下,這才迎上前。
“王夫人,”老闆一眼認(rèn)出王怡就是那個擁有一株兩百年人蔘的人。
“我來買做支柱的木頭的,”王怡自然也注意到了老闆的眼神,卻假裝沒有注意到。
“嗯,”老闆在心進(jìn)而估算了一下,道:“一根木頭支柱一兩銀子一根,二十根二十兩。”
一旁店夥計(jì)聽得都傻眼了,上好的木柱子也就一百文一根的木頭支柱,竟然是在說成一兩銀子一根,怎麼不去搶劫呢?
“哦,”王怡迴應(yīng)得冷漠。
“那生意就這麼談……”老闆還要繼續(xù)說話,然而王怡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他急忙道:“不是生意談定了嗎?你怎麼走了,喂,人是覺得價(jià)格貴,我們可以再談?wù)劊痪虐傥囊桓俊?
王怡知道,有那一株兩百年人蔘在手,這些人都會當(dāng)她是金子,誰來都想咬一口,不過,她總不可能買東西,都找別人代買吧?而且,她看起來像是誰來都給啃掉一塊肉的人嗎?
王怡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店老闆,微笑的問了一句:“我像傻子或者像是白癡嗎?”
老闆一僵,也是,自己的價(jià)格的確有些過火了,不過,他可拉不下這張臉,於是道:“這主木柱也分好壞,我跟你說一兩銀一根,那也是好柱子,才說,不如你買像這樣的,這個我給你一百文一根都沒問題。”
店夥計(jì)看向老闆指的,那是他們店裡十文一根的柱子,他的小心臟,有些不能承受了,翻了十倍了吧?十倍啊。
抿抿脣,王怡覺得沒有再停留腳步的必要,轉(zhuǎn)身便管自己走掉。
“喂,鎮(zhèn)子裡就我一家木料最全,你跑別人那裡去,也沒辦法找到如我這家木料更全的……”老闆的對著王怡的背影喊,他到一點(diǎn)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喃喃道:“你一個女人,有那麼多錢,分點(diǎn)出來給別人能咋樣?而且你一個女人拿著那麼多錢,就不怕被人打劫,順便被人劫聲,到時候再被人賣進(jìn)窖子裡,看你還能不能得瑟。”
王怡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老闆,瞇起雙眼,道:“你剛纔說什麼?”
老闆道:“我說我家木料最全。”他有些心虛,難道他剛纔的話王怡聽到了?不能啊,這才隔了五米遠(yuǎn)了,怎麼可能聽得到。
“你說我一個女人,手裡拿著那麼多錢也不分給你,要是被人打劫,還被劫色,到時候再被人賣進(jìn)窯子裡,到時候,看我還能不能得瑟,”王怡雖然不是百分百重複木料老闆的話,可意思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了。
木料老闆臉色有些難看的看著王怡,看了看王怡身旁的榮拓,再看看王怡身旁的何芳草,有些不敢說,他不怕兩個女的,可是榮拓大塊頭,他不能忽視。
“這是你自己說的,關(guān)我什麼事情,”木料老闆當(dāng)場翻臉不認(rèn)。
“你敢這樣說我媳婦兒,就要有膽子承認(rèn),”王怡都聽到了,榮拓自然也聽到了,心中升騰起一團(tuán)怒火,自己跟在王怡身旁,王怡還受這些委屈,自己要是沒有跟在王怡身邊,豈不是要受更多的委屈?
“我沒有說……”
說字音未落,榮拓已經(jīng)撲上去,一拳打在木料老闆的臉上,將對方壓在地上,坐在其身上,便是一陣猛拳:“我讓你污衊我媳婦兒,我讓你胡說八道,我讓你欺負(fù)我媳婦兒,我讓吃不了兜著走……”
“哇哇哇……”木料老闆驚叫起來,然而他叫得兇,身上的拳頭卻依舊沒有少挨,不過幾息間,他身上便哪哪都疼,全身都在疼,分不清究竟哪裡被打到了。
雖然王怡知道,榮拓這樣子可能只是在作戲,不過,她還是很過癮,既然榮拓做了那個惡人,那她就做那個軟弱的好了。
“嗚,別打了,我一個女人走出來賺錢,他看著眼紅,很正常,”王怡上前拉架,不過她的手其實(shí)並不是拉,而是推,示意榮拓繼續(xù)要。
榮拓是真心要打人,一聽王怡那委屈的聲音,他整顆心都糾了起來,哪怕理智知道,此時的王怡是在作戲,可還是止不住的心疼。
“媳婦兒,他污衊你,我就是要狠狠的打,”榮拓瞪著雙眼,擡起拳頭,照著木料老闆的眼窩填了下去。
那是王怡最喜歡打的地方,最好打得對方成熊貓眼,不過,戲還須要繼續(xù)唱:“唉,一條普通的木柱料,賣我一兩銀子一根,也怪我,爲(wèi)爲(wèi)什麼不買了算呢?要是我花銀子買一兩銀子一根的木柱料子,也不會聽到木料老闆在背後說我一個女人出來賺錢,手上有錢也不拿出來分,還說什麼被搶劫最後被賣去窯子,都怪我,怪我一個女人家的,日子卻過得紅火,手裡還有幾個餘錢,唉……”
祥林嬸模式開始,王怡自哀自憐,不停說著:“都怪我,一個女人手裡有點(diǎn)餘錢,日子過得好,不然木料老闆又怎麼可能會將一百文一根的上好木料賣我一兩銀子一根呢?……”
絮絮叨叨,雖然說的話都不一樣,可意思都一樣。
路人剛開始還覺得榮拓打人不聽,可聽清王怡嘴裡絮叨的話時,一個個對木料老闆指指點(diǎn)點(diǎn)起來。
“都怪我,身爲(wèi)女人想要過好日子,卻不依舊著男人,自己琢磨著菜色、配方……”
王怡繼續(xù)絮叨著,然而街上這些女人聽完王怡的話,都不由得眼眶紅了,要是民能琢磨出菜色、配方,哪裡會被家裡的死鬼男人給捏著吃,而王怡只是達(dá)成了她們不敢想的心願罷了。
看起來,王怡是在自責(zé),其實(shí)她是在打心理戰(zhàn),她就不相信,街上這些圍觀的女人,有沒有在家裡受氣,被男人看不起的,只要有那樣的女人,就都會心裡不憤吧?只是習(xí)慣隱忍的她們將這不憤隱藏在了心裡,而她,就要將這不憤激發(f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