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獄卒將堵著嘴的阮旭給押走。

阮旭奮力的掙扎了一下，雙眼佈滿了悲憤的紅血絲，死死的盯著那個已經空無一人的涼亭。

他剛纔聽到了什麼？

他的祖母，他的父親，就這樣將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祖母疼愛自己的唯一的兒子，他是難受，但勉強可以接受。

但是，他是父親的親生兒子啊。

這麼多年，一直在爲父親謀劃，留在京城做奪位的各種事情。

最後……變成了都是他的主意？

是，最後很有可能因爲某些原因，那皇位他父親沒法坐上去，會換成他來坐。

但是，那個時候他的父親也是太上皇，不是一樣的位高權重嗎？

爲什麼要這樣對他？

他哪裡做錯了？

這不一直都是他們的目的嗎？

大家一起要走到最後的結果，爲什麼突然成了他自己的大逆不道的癡心妄想？

被押回到天牢的時候，阮旭難受得手腳冰涼，整個人就跟沒有靈魂了似的，呆呆的坐在陰冷的石板地上，無神的雙眼盯著地面，好像那裡有朵花似的。

沉重的腳步聲在天牢中迴響，隨後是恭敬的聲音：“王爺，人在裡面了，你們慢聊。”

“有勞。”就算是尊貴如端王，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對一個普通的獄卒客氣幾分。

等到獄卒離開了，端王這才站在了牢門前，看著裡面的阮旭，低聲的喚道：“旭兒。”

阮旭愣愣的揚起頭來，看著站在牢門外的端王，沒有說話。

端王蹲了下來，看著自己最在意最寄予厚望的兒子，心裡不是滋味。

平日裡的意氣風發再也不見，整個人灰撲撲的頹廢著，讓他心酸極了。

“你受苦了。”端王難受得聲音都哽咽了。

“那、怎麼辦呢？”阮旭開口，聲音好像是粗糙的砂礫在地上狠狠的摩擦過似的難聽。

端王沒有說話，只是雙眼通紅的看著阮旭。

“呵……”阮旭扯動著脣角，咧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譏諷笑容，問道，“我還能活嗎？”

那些罪狀足可以讓他去死幾次了。

“旭兒……”端王只是這樣喚著，沒有多說其他的。

“一起密謀的這些事情，是我一個人嗎？”阮旭猛地質問道，“你跟太后沒有參與嗎？”

“閉嘴！”端王一聽，厲聲呵斥。

那神情，讓阮旭大笑出聲：“怎麼？你怕了嗎？有什麼害怕的？你以爲你不承認皇上就不知道嗎？”

“你自欺欺人就可以假裝無事嗎？”阮旭怒問道。

端王面色沉了下來，看著阮旭滿臉的失望：“我一直以爲你是我這麼多兒子中最傑出的一個，想不到，你竟然連這麼一點事情都看不清楚。”

“你以爲我不知道皇上明白嗎？但是，他現在沒那個能力對付我，他只能忍。”

看到端王得意的模樣，阮旭譏諷的笑了起來：“你既然這麼厲害，怎麼不起兵？”

“如今是起兵的時候嗎？根本就師出無名！成功的可能比一半還要少。”端王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