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八公主的事情耽擱了些日子,又在路遭遇幾次刺殺,長寧與蕭乾這一次回西北的路走的很不順利,直到四月份才踏了西北的地界。
果然如兩人所料,踏入鎮北境內後,刺客沒了。這說明,那些刺客都是從遼西關口進來的。
“遼西果然有人勾結戎人,那個禍國殃民的東西!”對此蕭乾十分憤怒。可除了暗查探,他眼下沒有任何辦法管理遼西,畢竟遼西不是他的地盤。
眼下京亂成一團,遼西出了問題那些人也沒心思管,蕭乾若是插手沒準會被認爲居心叵則趁機擴張地盤。長寧只能勸道:“算了,咱們心裡有數行,先防備著!乘著眼下春光大好,好好治理咱們地盤纔要緊。”
“也是,春日天氣轉暖凍土開化,正是各地興修水利道路的好時候!咱們順便好好體察民情。”蕭乾隨後點了點頭。
眼下整個西北都屬於蕭乾了,先前沒空沒法做的事,現在都可以開始了。和去京城時匆匆路過各地不同,這一次,蕭乾決定每個城市都好好考察一下。
車隊進入的第一個西北城市是西臨城,這裡是西北和內地相接的關卡,地處交通要道,各族人物聚集。
當初長寧第一次來西北的時候,西臨城的守將還是個立派,既沒有投誠鎮北王,也沒有聽命蕭乾。長寧在此發覺自己被跟蹤,設了金蟬脫殼之計裝作胡女,才擺脫了麻煩。
此時再次回來,卻是坐著鎮北王府的華蓋大馬車,以尊貴的世子妃身份前呼後擁的入城。
“末將武人鳳,恭迎世子爺和世子妃回來,歡迎阿音公主和魏駙馬!”西鄰守將武人鳳親自迎了出來。他是個年過半百的老者,身量高大,一頭花白的頭髮,國字臉濃眉毛,紫紅的臉膛,是個典型的西北大漢。
他大半輩子都活在西臨城,膝下生了足足五個兒子,個個都已成年,同他一樣體格彪悍健壯,都是他麾下的得力干將。
瞧著父子們站一起一溜兒六個戎裝大漢的氣勢,長寧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陣親兄弟打虎父子兵。
站在他們面前,穿著一身錦緞儒衫,身量消瘦容貌顯得太過白嫩精緻的蕭乾簡直像個弱少年。
西臨城地處關卡要道,貿易發達,稅收豐富,是西北少有的幾個較富足的城市。武家人在此盤踞多年,賺的盆滿鉢滿。先前他們兩不投靠,活的像個土皇帝一樣,後來被形勢所迫,不得不效忠蕭乾,心裡多少是有些不情願的。
此時瞧著蕭乾弱的樣子,武人鳳的長子武巖眼裡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輕蔑。
那點輕蔑沒有逃過蕭乙的眼睛,蕭乙剛要動怒,被蕭乾一個眼神壓住。
蕭乾似笑非笑的看了武巖一眼,對武人鳳道:“武老將軍,果然是將門出虎子,您的兒子們個個如猛虎出籠,看著氣度不凡啊!”
“世子爺過獎了!”沒有當爹的不喜歡聽人誇兒子,武人鳳頓時喜笑顏開。
“不過,我是真覺得武小將軍們個個都是可造之才,西臨關面向內地,並不和戎人接觸,諸位小將軍們只能做個守城之將,沒機會陣殺敵,太可惜了!”
蕭乾表情惋惜的搖搖頭,又道:“北部的黑林、漠山等城每到冬天都會遭遇戎人的掠奪,那兒十分的缺將領,武老將軍若捨得,讓小將軍們去殺敵如何?”
哈,這是得罪蕭乾的下場,這傢伙最喜歡拐人當兵戰場了。
長寧聽的險些笑出來。
雖說武將的職責是陣殺敵,可在安逸呆久了,誰願意拋棄溫柔鄉跑邊關去受苦啊!況且打仗是會掉腦袋的。
武人鳳自然捨不得讓兒子們戰場,可又不能明著拒絕蕭乾,好在他腦袋一轉,很快想到了回絕的主意,哈哈笑道:“世子爺說笑了,北戎已經與我大餘聯姻,兩國以後是姻親之國,永世友好,哪裡還會有什麼戰爭!”
“戎人狼子野心天下皆知,況且國與國之間哪有什麼永世友好?不過是看利益罷了!”蕭乾當即眸光一凝,一臉肅穆的看著武人鳳,語氣森冷的責備道:“怎麼老將軍安逸太久,連警覺性都沒了嗎?”
“末將不敢!”武人鳳被他凌厲的目光一掃,當即覺得背一陣寒涼,連忙單膝跪下認錯。
看著老父親下跪,武巖等人的臉頓時流露出憤怒的神色。
“怎麼,武大公子不服?”看著武巖幾乎要竄出來的樣子,蕭乾冷然問道:“難道西臨城現在不是爺的管轄地嗎?你們都不是爺的下屬嗎?這樣子是打算以下犯不成?”
“末將不敢,逆子,還不跪下認錯!”武人鳳深知若此刻公開反對蕭乾,等與叛變。以武家目前的地位,還承受不住蕭乾黨羽的反補,當即一把拉住兒子,狠踹了一腳讓其同自己一起跪下認錯。
武巖雖然跪下了,可是脊背挺的直直的,咬著牙一臉漲紅,分明是不服!
“呵呵,武大公子想來是覺得小爺皮嫩,瞧不起呢!”看著武巖不情不願的樣子,蕭乾直接說出了對方所想,並隨手點了個小個子親兵,道:“王七,你過來陪大公子練練。”
“世子爺,您這是?”武人鳳以爲蕭乾動了殺心,立刻急了。
“老將軍放心,王七隻是我親衛營的一名末等兵而已。”蕭乾淡然回道:“他們過許多次戰場,最擅長的是近身作戰,每個人的手都染過戎人的鮮血。讓王七同大公子切磋一下,點到爲止,是想讓大公子見識一下真正的軍人的風采!”
還真正的軍人風采呢,難不成我現在不算軍人?
“父親,讓開,!”
武巖是個身高超過一八零,體重有兩百多斤。而王七看起來頂多一六五,生的黑乾瘦小,體重估計只有武巖的一半。瞧著對方瘦弱的樣子,而且確實穿的是下等兵的衣服,武巖深覺得蕭乾這是故意在羞辱他,當即憤怒的站了起來。
見狀武人鳳只能示意衆人推後,給間讓個空地出來。
武家世代習武,能做到守城將也是憑本事打出來的,再加身量優勢,武巖的功夫在西臨守軍無人能敵。武人鳳斷定王七不可能是自己兒子對手,只不知道蕭乾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