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五巴六直接跪下請罪,這下可把林紹平給嚇壞了,這幾年出門在外,多是巴五巴六在照顧他,這二人本不是他家僕人,卻盡心盡力,這已然讓林紹平很是感動了,而此時兩人卻因爲自己,有可能面臨著責罰,這讓林紹平的心裡很是難安。
“阿瑤,你就別怪五哥六哥了,要不是他們倆,我怕是都回不來了。”林紹平連忙替二人辯解。
巴五巴六低垂著頭沒有說話,林莫瑤和林紹遠聽了他這話紛紛都倒抽了一口涼氣,究竟是怎樣的危險,才讓林紹平說出這樣的話。
林紹遠更是氣的砰的一聲直接拍到了桌子上,對著林紹平就呵斥道:“那你還不快說。”
感受到林紹遠的怒意,林紹平這纔開口將那日的情況說了出來。
“阿瑤,你先讓他們起來吧,六哥身上還有傷呢。”出門在外,承蒙二人照顧,兩人年紀又都比林紹平大,所以平日裡,都將二人稱爲五哥六哥。
林莫瑤一聽巴六竟然受了傷,將目光放在他身上掃了兩眼,隨後道:“你們先起來吧。”
“是……”二人應聲站了起來,垂手立在了一旁,並不言語。
林紹平這才老老實實的交代了當日的情況,原來,自從之前在沿海地區找到了不同的種子之後,林紹平便覺出來了,想要不是本土的種子和作物,就只能在這些外籍人員彙集的地方纔有可能找得到,所以,在周圍的地方又轉了幾圈之後,林紹平帶著巴五巴六又回到了沿海。
和那些外來人員接觸的多了,林紹平就越來越對外面的世界產生了嚮往,甚至動了乘帆遠航的想法,巴五巴六勸說無果,只能表示,林紹平去哪裡他們就去哪裡,他們的職責是保護林紹平,必須要將他平安的送回興州府。
就這樣,林紹平就帶著巴五巴六在附近來往的商船之間尋找願意帶著他一起出航的人,最終,總算是有一個西班牙的商船願意帶著他,林紹平就這樣,懷揣著對外面世界的憧憬,上了西班牙的商船。
第一次出海,林紹平對什麼都好奇,第一天就將船上每一個角落都轉了下來,到其中一個倉庫的地方時,林紹平發現了幾袋這種種子,聽船上的人說,這些都是他們沿途經過哪些島嶼弄來的,也不知道有什麼用,林紹平卻暗自記下了這些種子,想著若是將來回來的時候,一定要找這艘船的船長要一些帶回家。
後來他們遇上了海盜,林紹平不知道這些海盜是什麼人,只見他們和自己有著一樣的膚色和眉眼,還以爲是自己國家的人,誰知道,對方一開口說的都是林紹平聽不懂的話,林紹平萬般慶幸,自己沒有上前找這些人說話。
就這樣,海盜挾持了他們的船隻,又在海上走了半天,纔到了一個小島,他們在島上被囚禁了一個多月,後來,又來了一批人,似乎是來解救那些西班牙船隊的,兩邊打了起來,巴五巴六趁此機會就想帶著林紹平逃跑,可是四面都是大海,他們的輕功根本無用武之地。
最後,只能選擇幫著這些來解救自己的人去對付海盜,誰知這些來解救他們的人,卻是另外一波的海盜,林紹平不知道他們對海盜的定義是什麼,只知道這些人覺得自己掠奪別人的東西是沒有錯的。
他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這一路上,他們不光是商隊,碰到比他們小的商船,這些人就會化身海盜,去將他們的東西都搶過來。
可是爲今之計,他們三人只能依靠這些人逃離這裡,無奈之下,林紹平只能忍下了他們的這些作爲,原本那新來的船是不準備搭救他們三個,想將他們三人丟在這裡自生自滅的,只是,原本一同被俘虜的船長出面替幾人求了情,只因爲當時兩邊打起來的時候,巴六救了他的小兒子,甚至還因此受了傷,這名船長感念他的恩情,這才幫著他們說話。
聽到這裡,林莫瑤將頭扭了過去,看向巴六,這人看著不像是會多管閒事的人,而且他們的職責是保護林紹平,那樣的情況下,巴六怎麼可能去救別人。
林紹平見林莫瑤看巴六,臉色有些漲紅,滿是不好意思和愧疚之意,說道:“這事也怪我,當時我看那個小孩差點就被人傷了,我就想去救他,可是我太自不量力了,幸好最後是巴六出手同時救了我們二人,而他也因爲武功暴露,被那些人給抓住了,在島上更是嚴刑拷打,若不是後來那些人來解救的及時,他們船上也有藥,怕是,怕是……”
後面的話,林紹平不敢再說,因爲他不敢想象,若是當時沒有那個船長的求情,他們三人,自己和巴六都受了傷,自己這個倒是小事,傷口結痂了就好了,可是巴六卻渾身是傷,若是不醫治,怕是連命都沒了。
“他們把我們交給了路上碰到的要到大齊來的商船,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那些人了,回到了岸上,我們又在漳州給巴六養傷,等到他能動了,我們才啓程往回來的,緊趕慢趕,總算是趕上了今年過年。”
儘管最後林紹平說了一句看似很輕鬆的話語來結束了這段敘述,可是,林莫瑤和林紹遠卻能從他之前的隻言片語之中,感受到那種兇險,特別是林莫瑤,她知道海盜是多麼可怕的存在,這些人殺人不眨眼,毫無感情可言,只能說林紹平他們的運氣好,那個船長也算是少有的感念恩情的人,否則,林莫瑤實在不敢想像最後會是個什麼結果。
想到這裡,林莫瑤直接站起了身子,對著巴五巴六就是盈盈一拜,口中說道;“二位的大恩大德,阿瑤無以爲報,請受阿瑤一拜。”
林紹遠也跟著起身,抱拳對著二人就是九十度作揖,口中也說道:“請兩位受我一拜,多謝兩位救我弟弟於水火之中,兩位的大恩大德,我林家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