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從來不會言謝的端木陽第一次對一個人說謝謝，而且這個人還對他最心愛的女子懷有心思。

但這個時侯能得溫逸相助，端木陽說一聲謝也並不後悔。他只望他這聲謝沒有白謝。

“你不用謝我，我這麼做只爲雲(yún)漪，和你沒有半點關係。我也不需要你謝，因爲我只是不想乘人之危而已，要是雲(yún)漪真不是公主，我還會繼續(xù)追她。即使她最後選的人是你，我也不會輕易放手！”

溫逸還是那個寸步不讓的溫逸，但他已經(jīng)懂得了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贏得那個女子對他的好感。

經(jīng)過幾個月的相處那個堅毅的小女子已經(jīng)完全顛覆了他對世上所有女子的印象。

女人她也許嬌柔弱小，但她一樣可以爲她心愛的人撐起一片天。她們和男人不一樣，但她們也有自己獨有的方法和方式來告訴所有的人，她們不是弱者！

也許不是每個女人都和江雲(yún)漪這般，但溫逸依舊相信世間女子必有她們獨特的一面。

只是世上女子千萬，他卻偏偏獨愛江雲(yún)漪一個人罷了！

“我也希望我們還有公平競爭的機會?！?

本來這個時侯端木陽已經(jīng)沒有任何機會了，可是他說出這樣的話又何嘗不是希望他跟江雲(yún)漪之間還能正常的往來。

他現(xiàn)在寧願江雲(yún)漪不是公主，這樣不管有多少男子來跟他搶，他都可以有足夠的立場表明江雲(yún)漪是他端木陽的一個人的！

“你是她的心結，我只希望如果事實真相證明她就是公主，你能放棄私心，不要再糾著她，讓她一生都不能安寧！”

兩個男人開誠公佈都只爲那個讓他們一眼心動的女子謀一世的幸福，溫逸願意幫忙自然也有他的私心。

但他只望江雲(yún)漪還是以前他遇見的那個江雲(yún)漪，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遇人三分笑，心中七分苦的永寧公主。

永寧，永寧，這樣的封號對現(xiàn)在的江雲(yún)漪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諷刺！

“我答應你，如果最後證明她真的是公主，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她，更不會去騷擾她。宮宴過後我想單獨跟她談談，談過之後直至真相大白，我不會再去找她?！?

端木陽說出這些話的時侯臉上沒有半絲表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話一出內(nèi)心裡那密密匝匝的沉痛擊得他的心都是麻的。

不過他敢於發(fā)這樣誓，就說明他不論情況多麼複雜，處境多麼艱難他也不可能放棄江雲(yún)漪。

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查出江雲(yún)漪並非先皇后之女的秘密！即爲他，更是爲了江雲(yún)漪。

他若一生不見，那些沉澱在彼此心中的記憶將會陪伴他們一生，他自信若他一生不見她，她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

他的丫頭即使堅忍，也必會思他如狂！否則她怎麼可能瞞他這麼久，若是不愛，心豈會傷？

但他即發(fā)了這樣的誓，也是必會遵守諾言。因爲他明白若身份所限，他和江雲(yún)漪相見，只會讓彼此更痛不欲生！

他不想他的丫頭傷，他只想他的丫頭幸福，即使給他幸福的人不是他。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溫逸驀然擡起頭定定地凝著端木陽，二人相識多年，對彼此的性情都很瞭解。溫逸明白這個時侯端木陽能說出這樣的話，必是一諾千金絕不更改。

可是他依然有些不信端木陽真能因此放棄江雲(yún)漪。但不管如何端木陽能給出這樣的誓言，他應該爲江雲(yún)漪感到欣慰。

若不是怕端木陽受不了刺激，江雲(yún)漪何必瞞端木陽這麼久，事到如今她還在擔心端木陽會衝動誤事。

其實他知道端木陽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他只是對江雲(yún)漪比較特別而已。否則以敬陽王的處境，端木陽若真是一個衝動之人又如何能活到現(xiàn)在？

他們都是身不由己之人，在人前一面，在人後又有另一面。人前那一面只是麻痹自己的敵人，人後那一面才能真正的自己！

端木陽因爲江雲(yún)漪已經(jīng)過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弱點，可也因爲這樣端木陽才更像一個人。

現(xiàn)在他也肯爲了江雲(yún)漪而放棄一些東西了麼？他還一直以爲即使端木陽知道了江雲(yún)漪的身世，也必不會放棄她。

因爲端木陽本身是極強橫和霸道的，他甚至並不是一個很遵守的禮法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至今未娶，有好幾次還當著永帝和太后的面抗旨。

衆(zhòng)人看來端木陽抗旨不遵必受嚴懲，但有心的人都知道這樣的端木陽才能讓永帝放心。

不過與其說端木陽在做戲，還不如他本身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容任何人命令或指摘於他。

只是端木最表現(xiàn)得恰到好處，不會讓疑心病極重的永帝覺得端木陽跋扈，相反永帝會認爲端木陽這是率真！

真諷刺的一個詞，卻最能體現(xiàn)端木陽對永帝心思把握得有多準。正因有這樣一個端木陽，纔會有他這個溫小侯。

“如果我連言出必行都做不到，你還會把我當成對手麼？”

端木陽脣角微勾，想扯出一個笑終是徒勞。這個誓言等於拿他和江雲(yún)漪一世不見作賭，便是他心性再強大，也不可能全當沒事發(fā)生。

所以願上天憐我，否則他不怕打破這世間倫理道德，他只怕他在乎的那個女子不願。

“我信你一次！時侯不早了，宮宴應該已經(jīng)經(jīng)束了。一會我會告訴雲(yún)子澈，讓他給你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

因爲江雲(yún)漪的關係，溫逸和雲(yún)子澈相互之間有了一種特殊的友誼和默契。他們都只爲保護江雲(yún)漪爲目標，所以兩個男人之間不必說什麼，只需一句話基本上就能取信對方。

這一次端木陽的事，事關江雲(yún)漪的將來，所以二人的默契只會比以前更強，只會更站在江雲(yún)漪的角度爲她想事。

永寧公主府是永帝賜給江雲(yún)漪的府邸，同時配備還有宮中護衛(wèi)三百，隨從宮女太監(jiān)百人。

除此外還有江雲(yún)漪自己的人，她的人自是那些由阿二一路訓練起來專門護衛(wèi)她和她家人的孤兒。

這些孤兒有大半由江雲(yún)漪派人教授他們讀書習藝，然後被分散出去。有不少跟著學藥膳的人如今被安排在藥膳館和雅齋做事，學武的人則留予江雲(yún)漪、江小小、江小高等人當護衛(wèi)，也有一部分人作爲雅齋、藥膳館和百味藥粥坊的護衛(wèi)被分派在各處。

經(jīng)過幾年的發(fā)展，這些人有的被安排在明處，也有大多數(shù)安排在暗處。與端木陽的明衛(wèi)和暗營不相上下。

江雲(yún)漪自然是用自己人更放心，尤其是雲(yún)子澈跟她說端木陽想單獨見她後，她更不可能讓永帝安排在她身邊的人靠近。

她和端木陽有多久沒見，她已經(jīng)不想去記清，她甚至不想再去想這個名字。因爲每想一次她都能感受到已經(jīng)疼得麻木的心再次無休止的疼了起來，以至於本身極健康的她，現(xiàn)在竟然得了心痛的壞毛病。

小小知道她這個毛病，每一頓飲食都要親自照顧，然後看著她的模樣不說話，可她知道這個孩子在心疼她。

現(xiàn)在只要想到一會能見到他，她撫住胸口的位置，還讓人給她泡了安神的藥茶，她怕見到他的那一刻會無力再言語。

有誰知她日日夜夜告訴自己她一定能忘了這個男人，卻無人知她每說要忘，偏偏不能忘，因爲那個人已經(jīng)刻進了骨血。

現(xiàn)在他們就要再見了，她突然不知道要對他說什麼。他一定很恨她吧，那他爲何還想見她呢。

“丫頭！”

輕到極致的兩個字，初聽讓人以來不過是呢喃，但細聽才知這兩個字裡飽含了多少思念的愁緒。

端木陽一路走來，牽引他的皆是江雲(yún)漪身邊的人，那些由永帝賜給江雲(yún)漪的人早被江小高命人全數(shù)支開。

他們這一見事關重大，所以即使是雲(yún)子澈和溫逸也不得不小心，可他們二人畢竟是外人，只能由江小高代勞。

江小高經(jīng)過幾個月的歷練，又是由雲(yún)子澈和溫逸兩個一起輪流培養(yǎng)，現(xiàn)在的江小高足已獨擋一面，爲江雲(yún)漪撐起一片天。

因爲江大林是江雲(yún)漪的養(yǎng)父，而在此之前江小小和江小高都是江雲(yún)漪最在乎的人

。

現(xiàn)在江雲(yún)漪被賜封公主，她曾經(jīng)的家人自然也不可能不受到封賞。江大林得了一個光祿侯的虛職，可以領受官家的俸祿，賜了一個府邸就在公主府旁邊。

江家所有人自然而然地以一個奇特的姿勢走進京都世族的視線。今兒知道江雲(yún)漪正式受封，本來一家人要等幾日再聚，可是端木陽要見江雲(yún)漪，他們不得不先處理。

江小高也明白端木陽和江雲(yún)漪早晚有一見，而這一見則是開誠公佈地面對面談有關他們之間的事。

這是所有的人都無法阻止，也不能阻止的事！他們都不想讓端木陽成爲江雲(yún)漪一生不可磨滅的心結。

爲這至關重要的一見，江小高、雲(yún)子澈、溫逸不得不小心謹慎。好在現(xiàn)在整個公主府的人都是江小高安排的最可信之人。

“……”

江雲(yún)漪在聽到這兩個字時，方纔強作起來的勇氣頓時化在空氣裡，她只覺得心間一震，然後腦子裡滿滿都是那個人軟軟地柔柔地叫著丫頭二字。

他總是這樣，明明她已經(jīng)不小，可他總說丫頭二字是他的專屬稱呼，跟年紀大小沒有關係，即使哪一天他們已經(jīng)白髮蒼蒼，只要她願意，他依然叫她爲丫頭。

她有多久沒有聽他這麼叫她了呢，好像已經(jīng)過了好久好久，久到記憶裡都是他叫著她這兩個字時的模樣。

此刻再聽這兩個字，她突然就有些恍惚，好像那兩個字隔了時空穿透所有的阻礙而來，又好像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接緊著就沉沉地擊在她的心尖，她閉著眸，想不著痕跡地吸一口氣，再轉(zhuǎn)過身，卻驀然感覺到背後之人正在朝她靠近，她下意識地就想離他遠些。

“丫頭！”

這一次這兩個字帶著幾分傷痛，好似在責怪她的排斥，也似在怪她隱瞞他至久，可又好似在自責是他沒有照顧好她，才讓她如此情怯。

是的，端木陽看著窗棱邊體形消瘦的少女在聽到他的叫喚時明顯地一僵，隨後竟然因爲他的靠近而想逃離。

這一刻他才知道一切的心痛抵不過見到她時，她對他的排斥，以及明知他已經(jīng)到來，卻怎麼也不肯轉(zhuǎn)身相見。

他的丫頭是不想見他，還是怕見他？不管是不想見，還是怕見，都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他多希望這一刻能見到他的丫頭在聽到他叫她時，能轉(zhuǎn)身投入他的懷抱，再不濟他也想看著她轉(zhuǎn)身，讓他能好好地看看她。

他們已經(jīng)有好幾個月沒見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想她，可這樣的想她，卻在宮宴上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晴天霹靂。

他的丫頭地第一次聽到屬於她身世的秘密，是不是和他一樣的心情，又或者比他更甚？

只有親身經(jīng)歷才能感同身受，他現(xiàn)在有多痛，他的丫頭只會比他更痛

。他只是初知道就能痛到如此，他的丫頭卻比他多痛了近四個月！

他多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挺到現(xiàn)在，她這麼瘦是不是因爲他，可此時此刻看著她，竟然要躲他，他才知他最想做的，不過是想抱抱她，再抱她一次。

但看著她這樣，他突然不敢走近，他怕嚇壞她，所以他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告訴她，他在想她，很想她，瘋狂地想她！

“……”

江雲(yún)漪嘴張了張，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怕一出口就會把她好不容易控制的情緒崩塌，她怕一出口她所有的秘密就會不復存在。

原來不是不想，只是太想；原來不是不見，只是怕一見便把所隱藏的一切暴露在天光之下會無所遁形。

這一刻她多想逃離，逃到再也沒有他的地方，這樣她就可以繼續(xù)堅強，這樣就沒人能讓她退縮。

可是這個人什麼都不做只憑兩個字就能讓她丟盔卸甲！江雲(yún)漪頓住腳步，一下就僵立在那裡。

這兩個字現(xiàn)在飽含了多少情意，讓她退無可退，只覺得懸崖在前，退一步更是萬丈深淵！

但若她靜止不動，任他走來，她又何以承受數(shù)月以來的堅持和煎熬？她本以爲她已經(jīng)能坦然面對，誰知再見時，她才知道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堅強和無畏！

“丫頭！”

端木陽一步一步地上前，在她頓住腳步的時侯，他的心驀然一喜，後又沉沉地迴歸原處。

他不能嚇壞她，不能嚇跑她，否則他以後想再見她，必會比登天還難?，F(xiàn)在的丫頭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丫頭，如果今日他一定要逼她，那來日她身邊的人必不會再讓他見她一次。

所以他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以前他可以走近她，讓她接受他，現(xiàn)在他依然可以。

只是這個時侯的他已經(jīng)沒有了先前的肆無忌憚，因此他只能靠著這種方式來贏得讓他繼續(xù)站在她身邊的機會。

堪堪地離她不到五步的地方停住，狹長的眸子裡比之方纔在門口見到她的時侯更能看出她現(xiàn)在是個什麼情況。

在這裡看她，才知道她比他想象還要瘦弱，心頭漫起一抹難言的痛，猶若蠶兒抽絲一般讓他覺得他會不會在如蠶兒那般。

很想在這一刻擁住她，給她最想的溫暖和呵護，可他知道現(xiàn)在還不能。他恨他現(xiàn)在不能再如以前那般無顧忌的關心她，體貼她，只因害怕她的拒絕！

近人情更怯，端木陽思她入骨，卻不願在這個時侯讓她有一絲退怯，更不願在這個時侯把這個他放在心尖的人因爲他而不敢再面對。

“……”

江雲(yún)漪聽著這一聲比一聲深切的丫頭髮覺她再也走不動一步路，曾幾何時這聲丫頭是他給她最溫軟的暱稱

。

可是現(xiàn)在她何以覺得這兩個字聽得她思緒空白，眼前猶如時光倒轉(zhuǎn)，似如他們的初見，又如他們次次相對時他對她的那份無顧忌。

封閉的記憶深處全是屬於他的影子，密密匝匝而來，圍繞著她一聲又一聲地叫著丫頭。

那一聲又一聲的呼喊似乎在責怪她，爲何要騙他，爲何要瞞他，爲何要他如此心痛。

原來她這般在乎他的感受，原來她一直在乎她會不會怪他，原來在她的心裡百般地在怪自己的自作主張。

所以當記憶紛沓而來時，她只覺得心間沉重如鐵，想見而不敢見的心緒久久地纏繞著她，越纏越緊，緊到她無法呼吸。

瘦弱的雙肩由著她自己緊緊地抱住，她突然覺得好冷，心間一片冰涼，只是當週身的暖意傳來時，她原本僵直的身體突然軟了那下來。

“丫頭，別離開我！”

將日思夜想的人兒擁入懷中，端木陽才知世間一切如何比得上懷中人之萬一。只有這個女子能填滿他心間所有的空虛寂寞。

緊緊地抱住她，才發(fā)覺得她瘦得可怕，原本還算豐滿的體形，此刻在他懷中再無原先的質(zhì)感。

他的丫頭瘦得幾近脫形，比他們初見時還要瘦上幾分。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怒火，他的丫頭怎麼可以這麼對待自己，難道她不知道瘦的是她，心疼卻是他麼？

但怒氣在一瞬間就消於無聲，端木陽只敢抱著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些全是因爲他，全是因爲他，如果沒有他，他的丫頭不會瘦成這個樣子！

他真該死！他怎麼可以到現(xiàn)在才知道她的身世，她那時一定痛到無法呼吸，她到底是怎麼熬到現(xiàn)在的？

可在她最痛苦的時侯，他卻什麼都不知道，任她一個承受那麼多！端木陽你真該死！

“你，你哭了？”

熟悉的竹葉香浸入鼻間，江雲(yún)漪只覺一切的痛早已經(jīng)遠去，只有身邊人讓她安心的竹葉香氣。

現(xiàn)在她才突然知道爲什麼這幾個月來她只有用竹葉特別調(diào)製的香才能安睡。原來意識裡她一直記著端木陽身上獨有的竹葉香。

身心第一次放鬆，只因這個人就在她身邊，她不必在夜夜被夢驚醒，醒後獨坐到天明，以至於身體越來越消瘦，不管小小如何調(diào)養(yǎng)也不好。

便是此刻的相擁違備倫理又如何，她只想好好留住此刻他給她的安寧！然肌膚抖然溼潤，涼意入肌，她才知背後這個人竟然落了淚？

曾幾何時，這個人也曾對她說過這幾個字，那個時侯的她不分究裡地要他趕走，那一夜他們都感知到對方的脆弱，那時他也說過同樣的話。

而此刻他再說來，卻猶如驚雷一般讓她久久不能迴應

。雙手撫上他的面龐，他還是如初見一般俊美無瑕，豔麗無雙，然那桃花眸中淌出的淚水卻浸溫了他的面龐，讓這張舉世無雙風華絕代的臉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可是她卻看不見這些，她只知道他哭了，這個生性堅毅果決的男子已經(jīng)是第二次爲她而哭。

她這一生何德何能才能得到他這般相待！是不是因爲他太美好，所以上天妒忌才非要拆散他們？

“對不起，丫頭，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沒用！”

端木陽任江雲(yún)漪撫著他的臉，他的丫頭已經(jīng)好久不曾這般親近他，她的手是這麼軟，這麼細，觸著他的肌膚似乎還帶著屬於她的香氣。

只是她此刻的神情哀慟，令他心頭微震，只覺得他帶給她的痛實是罪該萬死。這個女子他曾發(fā)誓要一生相護，他沒能護住她，卻讓她受盡這樣的痛苦折磨，他難道不該死麼？

他從不輕易哭泣，不僅因爲他是男兒?？涩F(xiàn)在看著他，他只爲她心疼得想哭，似只有這樣才能表達他此刻的心境。

端木陽，你到底做了什麼才讓這個女子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端木陽捫心自問，答案並不是不可尋，而是那個答案太傷人！

如果早知道他會傷她至此，那時他還會不會那般執(zhí)著地追著她的腳步，他還會不會拼命讓她愛上，霸道想要她的心？

他認爲她是他的專屬，卻從未想過他們會有這樣的結局！如果再來一次，他真的忍心看她爲他如此麼！

－－－－－－題外話－－－－－－

其實我真不想虐，真的！